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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塗《孤雁》譯文及賞析

 “暮雨相呼失,寒塘欲下遲”的意思:暮雨中,妳悲淒地呼喚丟失的夥伴,妳想棲息,卻又遲疑畏懼不下寒塘。

 出自唐代詩人崔塗《孤雁》

 幾行歸塞盡,念爾獨何之。

 暮雨相呼失,寒塘欲下遲。

 渚雲低暗度,關月冷相隨。

 未必逢矰繳,孤飛自可疑。

  註釋

 (1)幾行(háng):幾排(大雁)。

 (2)歸塞盡:全部回到塞上。歸,回。塞,邊塞。盡,完。

 (3)“念爾”句:不知大雁獨自飛向哪裏。念,惦記,想。爾,妳。獨,獨自。何之,倒裝結構,到哪裏。之,往,去。

 (4)暮:傍晚。

 (5)失:失群。

 (6)寒塘:寒冷的池塘。

 (7)渚(zhǔ):水中的小洲。

 (8)度:度過,飛越。

 (9)關月:指關塞上的月亮。

 (10)繒繳(zēng zhuó):指矰繳。獵取飛鳥的工具。繳,即在短箭上的絲繩。

 (11)孤:獨自。

譯文

 幾陣齊飛的旅伴,全部回到了塞上,只有妳這孤雁,不知獨自飛向何方。

 暮雨中,妳悲淒地呼喚丟失的夥伴,妳想棲息,卻又遲疑畏懼不下寒塘。

 渚上低暗,妳孤獨地穿越過了雲層;只有關山的冷月,伴隨妳孤苦淒涼。

 雖然妳未必會遭暗算,把生命葬喪,只是失群孤飛,畢竟叫人疑懼恐慌。

翻譯

 壹行行大雁飛回塞外不見了,妳這失群的壹只要飛到哪裏?暮雨中呼喚夥伴,見到寒冷的塘水想下去休息卻又遲疑。偷偷掠過低浮的渚雲,與關塞的冷月相伴。未必會遇到弓箭的射擊,但獨自飛行畢竟害怕。

 幾陣齊飛的旅伴,全部回到了塞上,只有妳這孤雁,不知獨自飛向何方。暮雨中,妳悲淒地呼喚丟失的夥伴,妳想棲息,卻又遲疑畏懼不下寒塘。渚上低暗,妳孤獨地穿越過了雲層;只有關山的冷月,伴隨妳孤苦淒涼。雖然妳未必會遭暗算,把生命葬喪,只是失群孤飛,畢竟叫人疑懼恐慌。

 名句:

 暮雨相呼失,寒塘欲下遲

 這兩句是說,春日的晚上,壹場春雨之中,暮色蒼茫,孤雁失群,在空中頻頻呼尋夥伴;它經不住暮雨的侵襲,再要前飛,已感乏力,面前恰有壹片蘆葦塘,想飛下棲息,卻心驚膽戰,幾度盤旋,遲遲疑疑,欲下未下。前句是寫失群的原因,後句是寫失群後倉皇的表現,既寫出了當時的自然環境,也刻畫出孤雁的神情狀態,意境與神韻凝聚壹起,寫得細膩入微。

賞析

 詩人詠雁自喻,以孤雁的孤獨來襯托自已。壹個“孤”字就是全篇“詩眼”,將全詩的神韻、意境凝聚在壹起,渾然天成。全詩描寫傳神,刻畫形象,意境淒婉,具有極高的藝術成就。

 這首詩題名《孤雁》,全篇皆實賦孤雁,“詩眼”就是壹個“孤”字。壹個“孤”字將全詩的神韻、意境凝聚在壹起,渾然天成。

 為了突出孤雁,首先要寫出“離群”這個背景。所以詩人壹開頭便說:“幾行歸塞盡,念爾獨何之?”作者本是江南人,壹生中常在巴、蜀、湘、鄂、秦、隴壹帶作客,多天涯羈旅之思。此刻想是站在驛樓上,極目遠望:只見天穹之下,幾行鴻雁,展翅飛行,向北而去。漸漸地,群雁不見了,只留下壹只孤雁,在低空盤旋。我們從“歸塞”二字,可以看出雁群是在向北,且又是在春天;因為只有在春分以後,鴻雁才飛回塞外。這兩句中,尤應註意壹個“行”字,壹個“獨”字。有了“行”與“獨”作對比,孤雁就突現出來了。“念爾”二字,隱蘊詩人同情之心。古人作詩,往往托物寓誌,講究寄興深微。“念爾”句寫得很妙,筆未到而氣已吞,隱隱地讓壹個“孤”字映照通體,統攝全局。“獨何之”,則可見出詩人這時正羈留客地,借孤雁以寫離愁。

 頷聯“暮雨相呼失,寒塘欲下遲”,是全篇的.警策。第三句是說失群的原因,第四句是說失群之後倉皇的表現,既寫出當時的自然環境,也刻畫出孤雁的神情狀態。時間是在晚上,地點是在寒塘。暮雨蒼茫,壹只孤雁在空中嘹嘹嚦嚦,呼尋夥伴。那聲音是夠淒厲的了。它經不住風雨的侵淩,再要前進,已感無力,面前恰有壹個蘆葉蕭蕭的池塘,想下來棲息,卻又影單心怯,幾度盤旋。那種欲下未下的舉動,遲疑畏懼的心理,寫得細膩入微。可以看出,作者是把自己孤淒的情感熔鑄在孤雁身上了,從而構成壹個統壹的藝術整體,讀來如此逼真動人。

 誠如近人俞陛雲所說:“如莊周之以身化蝶,故入情入理,猶詠鴛鴦之‘暫分煙島猶回首,只渡寒塘亦並飛’,替鴛鴦著想,皆妙入毫顛也。”(《詩境淺說》)頸聯“渚雲低暗度,關月冷相隨”,是承頷聯而來,寫孤雁穿雲隨月,振翅奮飛,然而仍是只影無依,淒涼寂寞。“渚雲低”是說烏雲逼近洲渚,對孤雁來說,便構成了壹個壓抑的、恐怖的氛圍,孤雁就在那樣慘淡的昏暗中飛行。這是多麽令人擔憂呵!這時作者是在註視並期望著孤雁穿過烏雲,脫離險境。“關月”,指關塞上的月亮,這壹句寫想象中孤雁的行程,雖非目力所及,然而“望盡似猶見”,傾註了對孤雁自始至終的關心。這兩句中特別要註意壹個 “低”字,壹個“冷”字。月冷雲低,襯托著形單影只,就突出了行程的艱險,心境的淒涼;而這都是緊緊地扣著壹個“孤”字。唯其孤,才感到雲低的可怕;唯其只有冷月相隨,才顯得孤單淒涼。

 詩篇的最後兩句,寫了詩人的良好願望和矛盾心情。“未必逢矰繳,孤飛自可疑”,是說孤雁未必會遭暗箭,但孤飛總使人易生疑懼。從語氣上看,象是安慰之詞──安慰孤雁,也安慰自己;然而實際上卻是更加耽心了。因為前面所寫的怕下寒塘、驚呼失侶,都是驚魂未定的表現,直到此處才點明驚魂未定的原因。壹句話,是寫孤雁心有余悸,怕逢矰繳。詩直到最後壹句“孤飛自可疑”,才正面拈出“孤”字,“詩眼”至此顯豁通明。詩人飄泊異鄉,世路峻險,此詩以孤雁自喻,表現了他孤淒憂慮的羈旅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