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三個人生活在了壹起。
查理和被父親冷淡多年的母親之間關系曖昧,但又對女孩殷勤照顧的無微不至,充滿了挑逗的情愫。
他用精神病人超脫常人的敏銳觸覺,去窺視女孩的內心,用皮帶、冰箱裏的屍體,壹點壹滴的試探她在看到死亡時的反應,終於確定少女體內尚未完全打開的,源自斯托克家族的嗜血和變態殺戮基因,接收到自己發出的信號,並在緩緩蘇醒。
於是,查理開始用鮮血澆灌這朵惡之花,女孩也從對查理壹開始的拒絕,到喜歡,再是懷疑,最後是依賴並成為親密的同謀。
他壹層層的敲碎女孩父親為遏制她體內惡基因,而用狩獵築起的圍墻;而女孩卻也用父親鍛煉她的洞察力、耐性、準確迅速的判斷力和出擊力度,以及在和叔叔近乎畸戀的精神溝通中,最後完成自己從少女到踏入成人的轉變。只是這樣的蛻變,是用蜘蛛和高跟鞋作為象征,用叔叔的鮮血進行最後的洗禮。
於是,斯托克家族的繼承人正常的情欲,最終還是輸給了獸欲。
這樣的故事情節上來說非常簡單,但是從編劇到導演到演員,統統沈得住氣,將壹部不小心就很可能拍成低俗,無味,純粹追求感官刺激的電影,演繹成骨感冷艷,宿命,沈淪,優雅,渾身散發著哥特式文學和充滿藝術氣息美學構圖的,具有符號學特質的電影。
故事結構明暗線交織。從明線上來說,是少女英迪亞從青春期到進入成人的過程。暗線則是叔叔查理的壹步步誘導,以及母親伊芙琳,在斯托克家族變態基因控制下的悲劇人生。
三個人的關系,形成壹個穩定的三角關系,查理的表演者馬修古迪幾近完美的將人物撐起來,把查理具有自毀,和自治邪惡,以及視英迪亞為邪惡接班人的病態美學的妖魅感覺完美演繹出來。英迪亞的表演者米婭,用含有象征意味的道具:母親給的睡衣,父親的墨鏡,叔叔給的鞋子,這三者有機結合起來,最終,用叔叔的皮帶來打碎這緊繃著的壹切現狀。可以說,英迪亞這條明線,至始至終都是在查理的暗線引導下進行。
而母親伊芙琳,就是斯托克家族旁觀者的角色。妮可·基德曼用自己神經質的表演,將壹個“被老公冷淡,走不進女兒世界”的怨婦演繹到位。同時,她也留有空間,將自己角色伏於暗線下,將雖有波瀾不驚,但實則暗潮洶湧的劇情,壹步步協助馬修推到高潮。
雖然,電影在開篇就和傳統的懸疑結構有別,它是直截了當的告知觀眾,少女英迪亞不對勁;但是整場電影,還是能調動觀眾情緒,在壹種陰謀論的氛圍中,讓我們領略到導演要表達告知的壹切。
正如《斯托克》最後的臺詞,“花無法選擇自己的顏色”,英迪亞也無法選擇自己血液中流淌的基因,於是她在最後,將無辜警察的白襯衫染上鮮紅的血花,在堅決的意誌中綻放自己邪惡的花朵。
如果剔除了華麗驚艷的拍攝風格,電影當然會遜色壹大半,然而它並非空無壹物。《斯托克》哥特卻不蒼白,實際上,它暗黑的風格之下煙火氣十足,除開性暴力、父權、男權等等按下不表,依然回歸到最為永恒的兩個問題上——自由與愛。
當然,到了《斯托克》這裏,自由與愛也不能用普適的價值觀來衡量,不然三觀有問題,壹大波網友要罵街的。
自由。英迪亞在死亡陰影的籠罩下獲得成長,這個過程足夠血腥、義無反顧。這同樣是她的天性獲得自由的歷程。比起父親,顯然陰森、邪氣十足的查理叔叔與英迪亞更加相像。想必她父親也看出這壹點,所以才從小教她打獵克制殺戮之心:“人有時候不得不作惡,是以免自己做出更壞的事。”
諷刺的是,正是打獵的經歷給了India對死亡的漠然以及等待獵物的耐性,父親試圖另辟蹊徑,偏偏是這裏埋下了禍根。
至於愛,也是令人膽戰心寒的愛。比如Charlie雖從未見過India,多年來卻總堅持給她寫信,默默關懷自己的侄女——只是在這樣的溫情裏,不難看出Charlie也只是渴望壹個朋友,壹個繼承者。India與他如此相似,愛最終指向自身。
由於偏執的設定,電影當然有它的局限性,不過也不至於被稱為壹場“畸形秀”。從極端往回走,它所延伸出的分支也只是人類永遠在困惑、在探討的幾個命題罷了。
退壹萬步說,只為了Matthew Goode時而溫柔時而機械陰冷的眼神,我就敢打五星。
少女瞇起眼睛持槍射擊,表情像極了壹個微笑。
新壹代的殺手,妳的教父給妳示範過壹條路的方向啦,那麽妳又要去往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