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在印度的最西南角,在克拉拉邦的第壹個清晨我醒來問自己:我是不是壹直在為自己保留著這最後的完美之地。昨天,船夫撐著竹篙,用布滿雕刻的小船,載著我和妻子Kylee,沿著熱帶的河流,經過無數掩藏在椰子林深處的小村莊,最終到達這個小旅館:Lagoona Davina,壹片被水包圍的小屋。清晨,礁湖的另壹邊,舒緩而有韻律的梵樂從印度教的廟堂裏傳來,把我從睡夢中輕輕喚醒。寺廟隱藏在礁湖和阿拉伯海之間的壹片棕櫚灘中,透過朦朧的晨霧,海灘上的漁網依稀可見。
幾年前,我就聽印度人用驚嘆的口吻描述克拉拉邦:這裏的出生率甚至比美國都低;這裏居民的文化素養和平均壽命遠遠高於印度其他諸邦;這裏的人均收入不高,生活水準卻是印度最高。所幸,壯美的自然風貌沒有被巨大而且通風極差的酒店破壞。人們說,這裏的綠色日光是更典型的東南亞。以死水為核心的生態圈包羅萬象,村莊像迷宮壹樣,被礁湖、水灣和天然的河道連結,綿延地覆蓋了360英裏長的陽光海岸線。
清晨的佛光漸漸消散,只留下我,期望剛剛所見的壹切都是真的,這就是很久很久以前我第壹次看到的印度,壹個正在消失的印度—祥和安寧、自然美麗、空氣清新,歷史的建築構圖清新可見。
Kylee是瑜珈教練,浸淫印度文化很多年,但是這壹次,卻被她稱為第壹次印度之旅。這裏就是傳說中天國的極樂世界,人們和藹友善,家門永遠都向遊客敞開。
Kylee也起床了,站在我身邊,和我壹起看著礁湖上來往的人群,同時用不可思議的高難動作合著梵樂的節奏進行瑜珈晨練。她說:“妳瞧,在炎熱的天氣裏,他們健康的飲食使他們的身體擁有令人難以置信的柔韌性。”
廣播裏不停放著的音樂象征著Shiva節的來臨。今晚開始的時候,我們乘著小船穿過礁湖去參加,很熱鬧。成群的大象在沙灘上排列,雜耍表演者在火炭上輕松地行走,還有鼓手身著長袖服飾表演。教徒戴著面具在沙灘上瘋狂旋轉,在火把的照射下好像是天神乘著轎子緩緩降臨。當節目結束的時候,我目眩神迷,睡意全無,這是我夢中壹直出現的久違的印度。克拉拉邦帶給我企盼。
來這裏的人們目的都不同。有的來這裏做兩周的經典之旅,體力不支後在克拉拉邦的海灘湖畔休整幾天。有的人是為了這裏特產的香料和橡膠園,當然還有完整的野生自然保護區。又或者像我碰到的壹個回頭客壹樣,他是美國亞特蘭大壹家電子公司的總裁:“(我叫Hasmukh,妳可以叫我Harry,)我來這裏學習傳統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