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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 Sei Tutta La Mia Vita的逐字翻譯及發音?關於米蘭的!

[SK同人]Tu Sei Tutta La Mia Vita [轉]

Tu Sei Tutta La Mia Vita…

妳是我全部的生命……

BY:lovett_kaka

1.相遇

第壹次和他相遇是在教堂的聖光裏。

那壹天我遲到了,推開教堂的門時,他正把他的小提琴架在脖子上。我的唐突顯然是嚇到了大家,他也和別人壹樣,瞪著驚恐的眼睛看著我,他長得很眼熟,然而再仔細盤算,卻怎麽也想不出在哪裏見過。

隨後他的琴技讓我感到驚訝,我們沒有事先的演練,卻心領神會。他站在我的身邊,幾乎沒有睜眼看琴譜。他的側面很好看……

和他分手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很失落。我知道我是想要再見到他,可是夕陽打在他睫毛上的光太耀眼,讓我甚至忘記了問他的名字……

再壹次見到他是在阿爾塔菲尼破舊的琴房裏。透明的玻璃窗旁邊,他陶醉的沈浸在單薄的琴聲中……我聞到了松香的味道。金色的灰燼在陽光中跳躍,落在他深紅色的小提琴上,落在他的頭發裏和他修長的手指上。他依然沒有睜眼,睫毛在眼底畫了壹道彎彎的線。他站在咿呀作響的褐色地板上,身後是白色的墻壁和角落裏落滿灰塵的煩亂桌椅,然而他站在這些破敗的簡單背景前,竟然純潔得像個天使。陽光下的天使……

他拉的是喬治·格什溫的夏日時光。我忍不住跟上去。

又是驚訝的眼神,我回以微笑。我們誰也沒有停下,只是讓音樂繼續。仿佛這絲絲縷縷的音符聯絡著我和他之間的空氣……那是我第壹次感謝上蒼生給我壹雙會彈奏的手。

Pippo曾經說,沒有人的心可以壹直壹片空白,那天,我忽然相信了。

他出現在我家門口的時候,我楞住了。我已經知道了他的名字,裏卡多……壹個來自大洋彼岸的精靈。我忽然感謝米蘭這座城市,如果不是這裏,隔著整片歐洲大陸和壹個大西洋的我們,如何相遇。

然而我還是楞住了,卻原來我們早已在不知道對方的時候對彼此有了模糊的印象,他睡過我的床而我推開過他的門;卻原來他身著白色T-shirt的照片早就擺在他的床頭……卻原來不論怎樣,我們總會相遇……

卻原來我要開始的新生活,將全部與他有關……

時間開始周而復始。他是個快樂的人,單純乖巧,卻總愛耍些小聰明,闖些不痛不癢的小禍,每每卻露出無辜的臉讓人不忍發火。他的床頭總是放著壹本厚厚的聖經,皮制的封面,邊邊角角已經磨出了毛邊兒。他說那是祖父的祖父留下的,只有在讀著他們的時候,他的心才可以像沈浸在音樂中壹樣平靜……他的床頭放著無框的眼鏡,他瞇起眼睛看我的樣子讓我受不了,奪步跨出他的房門,我才聽見自己的心跳。那壹刻我想,完了……

我的心正式淪陷……

2.Por Una Cabeza……壹步之差

Por Una Cabeza……沒有什麽技巧的曲子,卻非常的難。魯伊老師總是喜歡這樣的曲子,簡單卻精準,情感充沛。他不懂,我理解,因為他單純的眼睛告訴我,他還沒有經歷過愛情的癡癡纏纏。魯伊老師的苛嚴讓他感到絕望,每到這個時候他就開始碎碎念的想要放棄。直到我對他說,不如我們來跳舞吧。

阿爾塔菲尼破舊的琴房裏,簡陋的錄音機發出沙沙的噪音。Carlos Gardel沙啞的聲音傳出來。他紅著臉對我說,探戈是阿根廷人擅長的舞蹈。我反問他,那麽說妳會跳桑巴嘍?他的臉壹下子紅到了耳根。我的手扶上他的腰,清楚地感到那裏有壹瞬的僵硬。他說,他學過壹點兒國標,但是從沒跳過女步。我不懷好意的告訴他,巴西人生來身體柔軟,耳濡目染總比我這個東歐人懂得多了,隨後壹臉無辜的說:我怕被踩啊,就讓我來帶吧。他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第壹次如此貼近他的身體,他的呼吸迎面而來,我被音樂薰得昏昏然然的,眼前的他還有壹絲的顧忌,大大的眼睛奇怪的看著我,似乎在盤算這樣做到底是不是很奇怪。我跟著音樂閉上眼睛,靠在他的耳邊慢慢的說:放松,我親愛的裏卡多,我們現在是要體會音樂裏的意境。放松妳的身心全部投入到旋律裏去,跟上我……

他的舞步開始流暢起來,並沒有第壹次跳女步的生澀。我開始佩服自己的決定,能這樣和他壹起旋轉,是我從來沒有過的壹種體驗。我有點兒開始明白這壹步之遙的意思——就像現在,妳進我退,永遠也不能重合,若問這之間的距離,卻原來只是壹步——然這壹步的距離,又豈不是這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樂到高潮,他的眼淚忽然漱漱的流下來。他連聲說著對不起,我安靜的摘掉他的眼鏡,擦去他的淚水,我想他明白了,這壹步的真正含義。我把他的頭揉在肩膀,他悶悶的聲音近距離的傳進骨膜,被陣陣的抽噎撕得支離破碎,如同輕輕的呢喃。

他說:謝謝妳,舍瓦……

第二天的合作讓人驚艷,魯伊老師的眼睛裏幾乎放了光。連聲稱贊他進步迅速,然後又開始贊我們的合作無間。這壹次的練習很快的結束,魯伊老師又給我們糾正了幾個力度上的小錯誤,就微笑的說:今天就到這裏吧。

出琴房的時候,他和魯伊老師走在後面,我聽見他們用葡萄牙語輕聲地交談著,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他的臉紅了……

我沒有問他們當時說了什麽,只是隱隱的覺得和他的進步有關。多年以後,我再問起這件事的時候,他依然躲躲閃閃的不肯告訴我,眼裏的閃爍頗讓人生疑。我沒有追問,心裏卻有了自己的答案,呵呵……

冬天很快到來,聖誕音樂會之後,他成了名人——這當然是我們的演出獲得極大的成功的結果,但也不可否認,這和他長得像AC米蘭的那個俊俏的新秀也有很大的關系。之後的聖誕舞會,他幾乎成了“眾矢之的”。米蘭音樂學院向來有不固定舞伴兒的傳統,因此那壹年他的受歡迎程度幾乎讓Pippo這樣的萬人迷都開始感到嫉妒。教授們更是搖頭感慨青春不再……

我看見他擠在壹群嘰嘰喳喳的女人裏面,面紅耳赤,不知所措,壹幅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時不時地投來求助的目光。讓我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這個家夥,不知道被學校裏的多少男人艷羨,自己卻壹幅大難臨頭的樣子,真不知該說他什麽好。我整了整領結,朝他的方向走過去,拉住了他。

“女士們,”我回頭朝那些“依依不舍”的姑娘們說,“不好意思,我大概要借用的妳們的王子壹會兒了,過後壹定送還。”臨了我還不知死活的朝那群女孩兒眨眨眼睛,引來壹片尖叫——開玩笑,雖然比不上Caption Maldini和Pippo,我Andriy Shevchenko好歹也是學院的風雲人物之壹,這麽壹點兒小魅力還是有的。

終於逃出生天,我和他爬上阿爾塔菲尼的樓頂。今夜米蘭的星空格外璀璨,不知道是不是上帝賜給我們的禮物。他笑著說今天忙來忙去還沒有好好的祈禱,耶穌的壽辰快到了,恐怕不喜歡的他的信徒不問候他。我從身後變出壹個禮盒,他詫異的看著我。大家的禮物不應該都在聖誕樹下麽?他歪著頭問。我告訴他,這是我單獨送給他的。他開始壞笑起來,眼睛閃閃亮亮的,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妳不怕我到馬西莫面前炫耀麽?他的聲音輕快好聽,壹陣陣的刺激著我的骨膜。我當然不怕,我說,如果妳不怕他跟妳搶的話。

他開始瞪著眼看我,我笑著催他快點兒打開。他雖然狐疑,但是還是打開了盒子——然後麽,我如願的聽到了壹聲尖叫。

其實我並沒有送什麽特別的東西,只是壹塊兒P.CUILAUM松香。他原來跟我說過喜歡這個牌子的松香。我笑著說,這松香大概夠妳用個壹兩年了吧,雖然相比較之下貴了點兒,但是平均下來看可就便宜的很了。他卻忽然毫無征兆的抱了我壹下,姿勢極其的無賴。我順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在他的耳邊說:我想跳舞。

他壹把推開我,不可置信的看著我的眼睛。我高調回應,瞪進他的眼睛裏,告訴他我沒有在開玩笑。他想了想,忽然笑了。

可是我們沒有音樂,先生。他說。

沒關系,我們不需要音樂。我走過去攬住他的腰,低聲說,妳明白我想要跳壹只什麽樣的舞。

他看著我,然後笑了,我開始懷疑今天晚上的他到底是不是正常,普通的日子,他早該面紅耳赤,全身僵硬——然而今天他卻顯得格外開心——我心裏不禁有壹絲的失落——不好玩兒(汗……原來就是覺得我家小孩兒好玩兒……譴責ing……)。這時他已經扶住了我的肩。

妳確定要跳麽?他笑嘻嘻的,我們可沒有音樂啊。

難道那音樂不在我們的腦子裏麽?我壹下放下他的腰,反問道,Por Una Cabeza我們可不止彈了100遍。

妳是彈我是拉,他糾正道。

好好,那麽我們開始?壹二三——進。

貴族般的小提琴音同時在我們的腦海裏閃現,我們踏著輕快的步點兒開始了妳進我退的遊戲。我們快樂的旋轉著,沒有人刻意的打著拍子,然而卻如身在音樂之中。他開始大笑出聲,年輕的眼角滲出壹些晶晶盈盈的液體。我看著他,忽然覺得幸福……

那壹晚,我們居然奇異到誰都沒有踩錯步點兒,而且竟然還跳出了不同的動作花樣兒。他跟得有板有眼,卻笑到幾乎東倒西歪。我開始確定他的確不正常——大概是酒精的作用,使得他格外的興奮。以至於最後,是我架著他回家的。

把他放到床上的時候,他已經不省人事了。桑德羅他們大概被Pippo他們拉去泡吧,還沒有回來。窗外昏黃的燈光從窗簾的縫隙裏鉆進來,屋子裏壹片寧靜。他的睫毛上似乎有壹層奇妙的光暈,隨著輕淺的呼吸微微顫動。讓我想起了月光下的精靈。我想我已經完全無可救藥了。我撫著他的臉頰,呢喃出聲:這樣的妳,我應該怎麽辦呢?

3.小陰謀

發現他去餐廳打工的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麽這麽怒不可遏。事實上那個法比亞妮可能根本就不是看上他,只是由於他和米蘭的那個22號長的相像而已。所以當我努力的抑制憤怒把他從那餐廳裏拉出來之後,他那雙詢問的眼睛更加讓我感到生氣。

“那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舍瓦!”他居然還敢甩開我的手。

“難道妳就看不出來那個女人對妳意圖不軌麽?”我大聲喝問。

他的手開始胡亂的揮舞,似乎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那妳也不能決定我是不是應該在那裏工作!”他生氣的大叫,“妳自己不還是在那裏彈琴,我去拉小提琴怎麽了?我想要憑自己的勞動養活自己難道不對麽?”末了他的壹句話讓我感到心碎——我以為妳明白的,舍瓦。他說。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開始仔細的考慮我和他的關系。是啊,我是他的什麽人,憑什麽決定他應該幹什麽不應該幹什麽?除了他的室友,我什麽都不是……

很正常的,我和他都被辭退了。法比亞妮是當紅的模特,意大利的名人,餐廳的常客——我和他,卻只不過是米蘭音樂學院還沒有畢業的兩個學生。就算在校園裏再出名,到了社會上依然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生平我還是第壹次那麽想要成功,為了他也為了我自己。那兩天米蘭的新秀卻被不勝其煩的搬到小報兒的頭版——這恐怕還真不怪他,因為狗仔隊拍到的根本就是法比亞尼和我們親愛的瑞奇。看著他在電視鏡頭前極力的解釋的可愛樣子,我忽然覺得,如果某壹天,瑞奇真的混進內洛,只要不踢球,也許真的不會被認出來。

馬西莫、Pippo和吉拉自然改不了那副唯恐天下不亂的脾氣,壹個勁兒的攛掇瑞奇去模仿米蘭那孩子的簽名,說不定將來還能賣錢。倒是桑德羅相對平靜的說,有朝壹日妳要是能憑著這張臉混進內洛,壹定要把Maldini的簽名給我要出來,說完指了指廚房門板上日益增加的“禁止入內黑名單”,不然的話我就把妳也添進去。

他的頭現在恐怕已經變成了平時的兩個大。漲紅的臉顯示了他的主人現在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反駁。挫敗的他第壹次用求救的眼神看著我——我說的第壹次,是自餐廳事件以來,他第壹次這樣看我,事實上我們已經快有壹個星期的時間沒有說過話了。

好啦好啦,我放下手裏的報紙從沙發裏站起來,妳們就別說了,我們倆丟了工作已經夠煩的了,有點良心的話就不要再落井下石了。說著拉著他離開了客廳,留下壹幹閑雜人等大眼瞪小眼。

在他的門前我松開了他的手,轉身想要回自己的房間,卻又被他拉住。身後那個細小的聲音幾不可聞:對不起……

我低著頭笑了,沒有回頭,就這樣牽著他進了自己的房間。他沒有掙紮,柔順的跟著我。進了門以後,他開始不停的說話,無外乎是那些對不起啊,害得妳也丟了工作之類的。我心裏雖然高興,卻盡量搬出壹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末了,還無賴的對他說,妳害我丟了工作,拿什麽補償我?

他楞了壹下,顯然是沒有想到我會這麽說。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他的大眼睛開始四處亂轉,我知道他要開始動小心思了。

這樣吧,我盡量顯示出自己的寬宏大量,要是妳能請我看壹次德比,我就放過妳。

什麽?拜托!他開始討價還價,我也丟了工作,為什麽不是妳請我看德比呢?

那好,我開心地答應。他又楞了,顯然沒有明白我的用意。

我不請妳看德比,但是我會請妳看壹場球,在聖西羅主場,但我有壹個要求,我故意的拖長聲調,妳要陪我去北看臺。

北看臺?為什麽?妳想叛變?

赫赫,當然不是,到時候妳就知道了。

4.同性戀?

由著我的壹次“無賴”的舉動,他似乎又嘗到了甜頭。從此便更加的肆無忌憚起來,我搖著頭詛咒自己——簡直就是自虐,工作丟了還要請人看球——不過沒辦法,誰讓我是有陰謀的呢?我掐著指頭算著,再過四個月就是赫爾辛基了,這壹次的獎金下來就能請他去看球了。這期間只能再去別的飯店看看有沒有演奏的工作可以做,至於他麽,這兩天到是乖了很多,恐怕是因為被人認錯的次數越來越多的緣故。吉拉每每指著他的鼻子哈哈大笑的時候他都氣得跳腳——說到吉拉,原先我還有壹點兒擔心,但是現在看見他看Pippo的樣子,感覺爽多了——當然,桑德羅看吉拉的眼神已經越來越可怕了,看在他是瑞奇死黨兼照顧了他3年的室友的份上,我還是盤算了壹下是否應該提醒他。但是在我還沒來得及這麽做的時候,瑞奇的壹個問題又讓我頭疼了好幾天。

舍瓦……妳怎麽看同性戀?他小心翼翼的說。

我頓時如臨大敵——Andriy Shevchenko,妳壹定要鎮靜,這個問題的答案牽涉到妳壹生的幸福!

嗯?為什麽突然這麽問?我佯裝平靜無知,純潔的就像個小孩兒。呵呵,跟他認識之後,我越來越會裝了。

嗯……沒什麽,我就是隨便壹問。

哦……我繼續手裏的工作——洗碗,桑德羅欽賜的任務——在這個廚房裏,他就是不折不扣的王(不知道為什麽我很想用大帝這個詞……厚厚)。

他開始咬嘴唇,他猶豫不決的時候的習慣動作——當然,我是用眼角看見的。不管怎麽樣,今天我要做到的就是敵不動我不動。

妳還沒說。他忍不住了。

沒什麽呀。我把壹個洗好的碗隨手放在碗架上,同性戀只不過是個人的選擇不同吧?跟性別沒有關系。

他繼續咬嘴唇,顯然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我決定反客為主。

重要的不是我怎麽看,瑞奇,我認真地看向他的眼睛,重要的是妳怎麽看,不然妳不會來問我。告訴我,妳怎麽看?

他的眼睛開始轉來轉去,顯然又開始盤算到底應該怎麽說才好——我卻如坐針氈——親娘啊,這知心“姐姐”還真不是好裝的。

過了好久,他才支支吾吾的說:可是上帝不會同意的……

我的神啊!我怎麽就沒有想到最後會是妳從中插了壹腿!

我嘴角抽搐,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也許我應該去裝個牧師什麽的,這時候就派上用場了。奈何我雖然每周都在教堂裏接受熏陶,但是還是沒有他的虔誠——因為我把壹半以上的時間都用來看他了——剩下的壹半——當然是在演奏,妳當我有幾雙眼睛啊,譜子很難記的,我還要看譜子呢……

他顯然因為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而很不甘心,又繼續問:妳覺得呢?

我覺得呢我覺得呢……我覺得心驚膽戰,小祖宗,妳起碼應該讓我知道到底是我暴露了還是吉拉暴露了還是桑德羅暴露了還是Pippo和Bobo暴露了……不對……他倆,我壹直以為他是看出來了,今天看來,原來他壓根就不知道Pippo和Bobo之間那種親密叫做戀人。

好吧,既然他來問我就表示暴露的不是我——我推測,那麽估計不是吉拉就是桑德羅了。桑德羅和他幾乎沒有什麽要命的交集——吉拉的可能性比較大。我不禁開始佩服起自己來,這種危機時刻居然還能保持如此清醒,安德烈,看來妳可以去寫偵探小說了。

我決定繼續看著他的眼睛:瑞奇,我們這麽說吧,如果妳的朋友有壹天告訴妳他喜歡的是同性,妳會因為這個跟他絕交麽?

他的表情有壹瞬的凝固,我壹陣狂喜,猜對了?他低垂下眼簾,似乎陷入了某種深思。過了壹會兒,才又緩緩地擡起頭來:嗯,他像是自言自語,我知道了……謝謝妳,舍瓦。說完低著頭走出了廚房。

短暫的平靜過後,壹個念頭突然從我的腦海裏壹閃而過:靠,別再是被耍了吧,吉拉那小子,難道是聲東擊西?!

5.被困的戀人

經過幾天的細心觀察,我發現他們兩個之間倒是沒有什麽變化,依然是勾肩搭背不清不楚的。難道我的開導真的起了作用?天哪,我真是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悲哀。不過我又開始給自己打氣:他倆認識了那麽長時間,要在壹起早就在壹起了,況且吉拉那邊還有Pippo勾著,Pippo,我相信妳的魅力,拉住那個小子別松手,否則我這邊就懸了。

後來事實證明壹切就是我的瞎想。Pippo在聽了我的申訴之後開始狂笑不止,嚇得甜品店裏的店員壹向穩健的拿托盤的雙手差點兒來了壹個漏球。Pippo笑了壹陣,上氣不接下氣的對我說:舍瓦,原先我只認為妳的演奏精準有力度,卻不知道原來我們的核彈頭還有夜鶯般細膩浪漫的情懷啊……

去去去……,我不耐煩的打斷他,妳的意思是他倆沒什麽事?

當然沒有。Pippo不緊不慢的吸了壹口檸檬茶。

難道是因為妳?

妳可不要這麽說,Pippo連忙示意我打住,我會很罪惡的,吉拉那個小孩兒對我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麽回事,我已經和他談過了。

他無聊地用吸管杵著玻璃杯裏的碎冰,眼神忽然變得恍惚起來。

我說Pippo,我的手在他面前晃啊晃啊得半天他才回過神來,妳怎麽了?

哦,沒什麽,他撇撇嘴角,然後用無辜的眼神看著我:舍瓦,我的冰激淩吃完了……

……

妳今天已經吃了4個冰激淩了,妳也不怕把胃吃壞了。

他報以甜美的壹笑,看得我壹身雞皮疙瘩:沒事沒事,好不容易等到妳這個鐵公雞拔毛,我還不大動十指?

我只好認倒黴,誰讓我要從他這裏打聽消息來著?哼哼,學作曲的果然沒有壹個省油的燈。真是不知道Bobo那個傻瓜平時都怎麽應付他……說到Bobo,怎麽好像有壹段時間沒有看見他了……

Bobo呢?最近怎麽沒有看見他和妳粘在壹起?漂亮的waitress把第五個檸檬冰激淩端上來的時候,我問。

他的眼神壹下子暗淡了下來。過了壹會兒,才從喉嚨中咕噥出不十分清晰的話語。

Bobo走了,他說,他去了西班牙……

我的心臟忽然“咚”的壹下,怎麽回事?我問。

去留學啊,呵呵,妳也知道,以他的智商,這裏的學校恐怕已經沒辦法放下他了,說完他開始哈哈大笑。

那妳怎麽辦?

他不理我,依然大笑,頭已經抖著埋到了雙臂中,過了壹會兒,才慢慢的停下來。但是擡起來的時候,眼底卻已經快要承受不住那層薄薄的水霧了。是啊,我怎麽辦呢?他的聲音帶著隱忍的顫抖,我怎麽辦呢?舍瓦?他手裏的玻璃杯外面凝著壹層冰涼的水珠,仿佛壹瞬間吸走了仲春時節所有的熱力……

那壹天我本來欣喜的心情壹下子隨著Pippo的眼淚跌到了谷底。Pippo和Bobo的事像壹塊巨石壹樣壓在我的胸口——不知道為什麽,好像和我是Pippo的朋友有關,卻又不盡然——也許是因為對於他們之間的戀情,我現在終於感同身受。陽光射進我的眼睛裏,刺得有些疼痛。

我開始難過。

Pippo的壹句話縈繞在我的耳邊,久久不能散去。

他說:舍瓦,有時妳可能不相信,但是時間真的就是這麽無情,錯過的東西,看起來還有很多機會可以抓回來,但往往,那些東西已經真的失去了,擺在妳面前的希望,也許只是蒙在妳眼前的假象,當妳真的睜開眼的時候,就會發現他的身影,已和妳的預想有著鴻溝般的距離。

他說:舍瓦,要不就放棄,不想放棄的話就去抓住。只是妳要清楚,抓住了就千萬不要放手……

我忽然決定不再等下去,我喜歡他,雖然Pippo說過上帝的信徒只有上帝才能改變,但是就算是冒著被他討厭的危險,我也壹定要試壹試,Pippo說得對,這世界上的東西,錯過了就真的找不回來了……

上帝啊,不是我自私,而是妳。我知道他是妳的天使,但是妳卻沒有權利獨霸他的心靈——我心裏暗暗祈禱——搶奪天使計劃,正式啟動!

6.上帝的恩賜?

不知是幸是不幸,天使計劃剛剛開始不到兩個星期,我們之間的關系就有了進展——當然不是確定了什麽,只是壹個契機而已——但是我卻為此付出了沈痛的代價:右手韌帶拉傷外加指骨骨折,最嚴重的後果可能是無法參加三個月之後的赫爾辛基——當然,說實在的,相對於他的平安來講,就算我的手將來再也沒有辦法碰觸樂器,也是值得的。

起因是壹次踏青,學生會組織魯伊老師帶隊,去爬山。其實這真是壹次沒有創意的活動,但是不想同屋的人都萬分期待。尤其是他,提前壹個星期就開始和吉拉密謀著帳篷睡袋什麽的,準備在山裏過夜了——當然這不是不允許的——但是讓他和吉拉睡壹個帳篷,我堅決不同意——所以,原本決定不去的我,只好也打點行囊,跟他們上山了。

這次春遊中唯壹值得我慶幸的就是Pippo也去了。他看起來早已平復了很多,眼角裏雖然還有壹絲悲切,但是總還是笑意多於傷心。還有壹點我不得不謝謝他的就是,他成功的吸引了吉拉的註意力,使我和瑞奇有了單獨相處的時間。

事實上並不是他不願意和大家壹起走——而是我們迷路了……

對不起,舍瓦。他的大眼睛開始不安的閃爍,好像壹頭驚惶的小鹿,如果不是我說要來看瀑布,咱們就不會迷路了。(作者插花,別問我意大利有沒有瀑布,我不知道啊不知道)

沒關系,天知道我高興得要命還要裝作壹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他開始變得絮絮叨叨,他有個毛病,心慌或者做錯事的時候就極其的喜歡說話——這和我對他的第壹印象極為不符——雖然他壹直是壹個安靜的人,但是暴走起來也還是有幾分殺傷力的,我開始幽怨的檢討,那個時候那個叫Sugar(別看啦,Sugar就是我,hiahia)的跟我說的那個中國的古語叫什麽來著?妳的愛人在妳的眼睛裏都是朱麗葉?還是莫妮卡·貝魯奇什麽的?反正就是說在妳的眼睛裏妳的情人是最美的。嗯,這壹點兒我還是同意的,妳們看,我們可愛的瑞奇明顯的既不像朱麗葉也不像莫妮卡·貝魯奇——像米蘭那個22號倒是真的——這個時候我們親愛的瑞奇正撅著嘴拿著指南針確定方向,在轉了三四圈之後,他居然壹臉歉意的回過頭來告訴我——指南針壞了。

壞了?我的頭到現在才開始有點兒大,這下我徹底踏實了,什麽Pippo吉拉桑德羅馬西莫,能來攪局的都來不了了,但是有壹個前提就是我和他得能回去啊……雖然我承認和他壹起被困在大山裏也不錯——但那必竟是小說電影裏的情節,真的發生在妳身上的時候恐怕沒有壹個人能受得了,就在我的腦子還沒有來得及再來壹輪胡思亂想的時候,他那邊又出事了。

別問我為什麽會撲上去,那個時候我根本來不及想什麽。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把他下墜的身體攔在懷裏了——多虧了那棵小樹了——當然,我的緊拽著樹幹的右手也沒有幸免——說實在的,當巴喬大夫告訴我它只需要休息三個月的時候,我已經在感謝上帝了。

這壹路上他壹直在重復著對不起,其間還夾雜著壹些我聽不懂的葡語和意大利語的結合體。魯伊老師心急如焚,馬可教授就差罵臟話了,壹向謹慎的Caption Maldini則差點兒把校醫院拆了。赫爾辛基赫爾辛基——其實就算沒有我的話也還有吉拉、博列洛,米蘭鋼琴系人才濟濟,也不壹定就摘不了桂冠,我比較遺憾的倒是獎金——沒有獎金就沒有球賽——沒有球賽就沒有陰謀——沒有陰謀就沒有幸福……嗬嗬,別當我腦袋撞壞了,右手受傷之後我仔細的考慮過得失——但是,當我看到他在我身邊用擔心的眼神看著我的時候,壹瞬間,我竟然感到從沒有過的安心——不是因為他看著我,而是因為他完好無損。

所以我甚至壹點兒都不擔心我的傷勢,不知道為什麽,我有壹種盲目的類似於第六感大爆發式的自信——赫爾辛基是屬於我的——所以我大大方方的把受傷當作壹次休假——我的他照顧我,我憑什麽不休假。

於是我開始了每天吃飯——呆著——吃飯——呆著——吃飯——睡覺——吃飯的豬壹般的生活——而他,自然隨著我過養豬的生活,不是我願意當豬,而是他偏要養豬。沒辦法,只好由著他了。經過了幾個星期的磨練,他的廚藝大有見長的趨勢——桑德羅做的飯自然好吃,但是馬西莫和他都隨著樂團到德國演出去了,剩下兩個閑人——他自然不會讓我做飯,而我也正好落得清閑——開玩笑,讓我做飯,我早就是桑德羅明文規定的禁止進入廚房黑名單中的重點盯防對象,如果我做的飯能吃,我真想做給他吃。

無聊的時候我喜歡坐在餐廳裏看著他在廚房忙碌的身影,然後忽然壹下就會覺得很幸福。生活的氣息四處彌散,我竟然有了壹種丈夫看著妻子的感覺——看著他皺著眉頭看我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懷疑我為什麽總是盯著他——不過我打賭他還不知道原因,我忽然想到如果讓他知道了會是什麽樣子,那眉頭會不會皺得像加裏亞尼壹樣抹都抹不開,呵呵,無奈的時候我只有自嘲,到底什麽時候,我才能真正的擁抱他——不是以朋友的身份。

那天和他從巴喬大夫那裏出來,忽然覺得心裏郁悶,也許是Caption Maldini看巴喬大夫的眼神讓我覺得太熟悉,又或者只是因為他什麽都沒有看出來——他什麽都沒有看出來,就說明我掩藏的很好,但是我又開始懷疑是不是我始終掩藏的太好了,他看不到我,我要的幸福他又怎能給我?

於是我提議去走走,在米蘭的大街小巷壹通亂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