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的次數多了,我把歌詞都記住了。——我們這壹輩,和***和國同年歲。有父母老小,有兄弟姐妹。我們這壹輩,和***和國同年歲,上山練過腿,下鄉練過背。我們這壹輩,學會了忍耐,理解了後悔,酸甜苦辣釀的酒,不知喝了多少杯嘿喲!我們這壹輩,和***和國同年歲,熬盡了苦心,交足了學費。我們這壹輩,真正的嘗到了做人的滋味,真正的嘗到了做人的滋味,人生無悔!
? 詞和曲都是湖南作曲王佑貴創作的,再由他那滄桑悲婉的聲調親自演唱出來,更是把歌詞中的每壹個字,真實形象地反映出這代人,壹輩子的生活烙印。
? 前幾天在壹個朋友兒子的婚宴上,遇到壹對夫婦,他倆是早年柳林離我姥姥家不遠的鄰居。年齡應該都還不到七十歲,但看上去已都是白發蒼蒼,滿臉風霜,腿站不直腰挺不起,說話時每個字拉的很長,顯得比實際年齡老很多。如果不是人家主動前來喊著我的小名和我打招呼,我根本就認不出來他倆口子,他們已經沒有壹點從前的模樣。
? 記得小時候他們住在柳林南坪的臘八院,和姥姥家只隔著壹堵墻,男的叫興,他生性活潑,經常拿個彈弓到處轉悠著打鳥,女的叫奴則,長的面色白皙,端莊秀麗。
? 後來也聽說他倆結婚了,而且都在柳林供銷社上班。
? 應該近五十年不見了,他們還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壹眼就能把我認出來,可見我們間都對彼此印象深刻,特別是他倆對我更深壹些。
? 幾十年不見,話自然就多壹些,宴會廳中央在舉行婚禮儀式。我們壹起避開人群,找到壹個墻角的位置坐下,相互打問著各自的生活情況。他們夫婦倆性急話多,自然就介紹的更詳細壹起。
? 雖然大廳聲音噪雜,但他們說的情況我還是聽清楚了。倆口子的經歷和我們這代人生活的經歷差不多,上學,插隊,幾年以後從知青點,壹起被安排在柳林供銷社。趕上國家提倡晚婚晚育,他們到二十七八歲才結婚。先後生了兩個兒子,也接受了違反計劃生育政策的處罰。他們費了好大的勁,壹把屎壹把尿的把兩個兒子拉扯大,先後都上了學,念了書。
趕上那些年企業效益不好,兩人雙雙辭職下崗,自己做起了買賣,主要經營服裝、鞋帽。開始的幾年生意好做,東跑西顛、起早貪黑還算是賺了點錢,省吃儉用積攢的在柳林買了三孔窯洞,感覺活的有模有樣,十分幸福。
? 但好景不長,先是興的父親有病,兩年做了三次手術,花了不少錢,老漢的命也沒保下。隔了不到壹年,興的母親又癱瘓在床,興是獨生子。只能全身心的在家伺候老母,先後五年多,把母親送終後。大兒子考上了高中,為了選個好壹些的學校,他們托關系把兒子送到平遙中學,為了照顧好兒子,老子在平遙租了間房子,陪了兒子三年。功夫不負有心人,兒子考上了山西財經大學。剛把老大送走,老二又要上高中,還是老辦法,我二兒子也送在平遙中學,這次是奴則跟著陪二兒子讀書,興在家照料生意。
? 三年後老二也考上了湖南工大,倆口子樂的合不攏嘴,覺得生活更有了奔頭。
送走二兒子,奴則的父母也年齡大了,生活到後來就不能自理,晝夜需要有人照顧。倆口子壹邊打理生意,壹邊伺候老人,兩頭跑,兩頭都很忙。又忙了三四年,兩個老人下世了。接住又忙著張羅給大兒子結婚,等兒子成家立業,他兩口子的年齡也大了,跑外邊進貨眼光和精力越來越力不從心了,只能偃旗息鼓、打道回府,把攤子收拾起來不再做了。又正好趕上大兒媳給他們生下了孫子,老倆口滿心歡喜,自告奮勇的幫兒子帶起了孩子,三年後壹個帶成了兩個。他們也忙著也樂著,天天興高采烈地享受著天倫之樂的幸福生活。
? 沒過了兩年,在上海工作的二兒子娶了個湖南媳婦,沒多久也生下了孩子,老倆口又應召去上海照顧小孫子,百天以後,老漢趕回柳林照顧大兒子的兩個孩子,老婆留在上海照應小孫子。
? 我聽著很羨慕,生的兩個兒子都很優秀,壹個在老家柳林工作,壹個在上海工作,壹南壹北,壹遠壹近挺好的呵。誰知老倆口唉聲嘆氣的說:“看著光鮮,我們滿肚子的不痛快,都不願在外人面前說”。
? 跟著二兒子去了上海六年了,這六年老倆口要見壹面都很難。兒子在上海遠郊的壹個國有企業工作,前幾年他們把自己的節蓄都添湊給兒子在上海的近郊買了套房子。離兒子上班的地方遠,兒子壹周才回來壹次,兒媳到是每天都回來,但由於生活習慣不壹樣,人家回來也和她沒有三句話。開始的幾年,只是每天晚上都給她寫張紙條,註明次日給孩子幾點餵水,幾點餵飯,餵什麽飯,幾點吃水果,幾點曬太陽,幾點睡覺,怎麽配奶粉,怎樣給食物水果消毒等。
她與兒媳語言不通,習慣不同,飯也吃不到壹塊,人家要不在單位吃,要麽買外賣吃。就連星期天兒子兒媳不上班在家休息,人家小兩口要麽出去逛街,要麽去煉瑜伽看電影。即使在家裏呆著也是各玩各的手機,自己達上功夫貼上錢,也討不到孩子們說聲謝謝。
? 在上海兒子家住了幾年,就連兒子也不問她身體舒服不舒服,缺不缺換季的衣服,更不用說兒媳了。說的十分委屈,唉了壹聲!又說:“好兒是給別人家的女兒養的,親生父母根本依靠不上。
? 孩子馬上就要上小學了,原來打算再不用去上海了幫忙了,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可人家不行,催著讓我再去,不知多會才能熬出頭呢”。老漢接住話茬,現在老婆聽到上海兩個字都能愁的掉下眼淚。
? 埋怨歸埋怨,親兒子親孫子哪能不幫不管呢。
? 斷斷續續,啰啰唆唆我們聊了幾十分鐘,婚宴開始了,又湊在壹個桌子上吃了飯。
? 聽了他們的家事,我覺的並不新鮮。我們這代人,像他們這樣的情況,在我們的這個年齡人中有很多。上有老下有小,活得都不容易。歌詞表達很貼切,但我還是要用我自己的語言再說壹次。我們這輩子學會了忍耐,理解了後悔。酸甜苦辣釀的酒,不知喝了多少杯嘿喲!熬盡了苦心,交足了學費,真正的嘗到了做人的滋味,還要慷慨的說壹句,我們無悔!
二零二零年九月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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