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先生是個成功而忙碌的銀行家。由於成天跟金錢打交道,不知不覺中他養成了喜歡用錢打發壹切的習慣,不僅在生意場上,對家人也如此。他在銀行為妻子兒女開設了專門的戶頭,每隔壹段時間就撥大筆款額供他們消費;他讓秘書去選購昂貴的禮物,並負責在節日或者家人的某個紀念日送上門。所有事情就像做生意那樣力、得井井有條,可他的親人們似乎並沒有從中得到他所期望的快樂。時間久了他自己也很委屈:為什麽我花了那麽多錢,他們還是不滿意,甚至還對我有所抱怨?
愛德華先生訂了幾份報紙,以便每天早晨可以瀏覽到最新的金融信息。原先送報的是個中年人,不知何時起,換成了壹個十來歲的小男孩。每天清晨,他騎單車飛快地沿街而來,從帆布背袋裏抽出卷成筒的報紙,投到愛德華先生家的門廊下,再飛快地騎著車離開。
愛德華先生經常能隔著窗戶看到這個匆忙的報童。有時,報童壹擡眼,正好也望見屋裏的他,還會調皮地沖他行個舉手禮。見多了,就記住了那張稚氣的臉。
壹個周末的晚上,愛德華先生回家時,看見那個報童正沿街尋找著什麽。他停下車,好奇地問:“嘿,孩子,找什麽呢?”報童回頭認出他,微微壹笑,回答說:“我丟了5美元,先生。”“妳肯定丟在這裏了?”“是的,先生。今天我壹直呆在家裏,除了早晨送報,肯定丟在這裏。”
愛德華先生知道,這個靠每天送報掙外快的孩子不會生長在生活優越的家庭;而且他還可以斷定,那丟失的5美元是這孩子壹天壹天慢慢攢起來的。壹種憐憫心促使他下了車,他掏出壹張5美元的鈔票遞給他,說:“好了孩子,妳可以回家了。”報童驚訝地望著他,並沒有伸手接這張鈔票,他的神情裏充滿尊嚴,分明在告訴愛德華先生他並不需要施舍。
愛德華先生想了想說:“算是我借給妳的,明早送報時別忘了給我寫壹張借據,以後還我。”報童終於接過了錢。
翌日,報童果然在送報時交給愛德華先生壹張借據,上面的簽名是菲裏斯。其實,愛德華先生壹點都不在乎這張借據,不過他倒是關心小菲裏斯急著用5美元幹什麽。“買個聖誕天使送給我妹妹,先生。”菲裏斯爽快地回答。
孩子的話提醒了愛德華先生,可不,再過壹星期就是聖誕節了。遺憾的是,自己要飛往加拿大洽談壹項並購事宜,不能跟家人壹起過聖誕節了。
晚上,壹家人好不容易聚在壹起吃飯時,愛德華先生宣布道:“下星期,我恐怕不能和妳們壹起過聖誕節了。不過,我已經交代秘書在妳們每個人的戶頭裏額外存壹筆錢,隨便買點什麽吧,就算是我送給妳們的聖誕禮物。”
飯桌上並沒有出現愛德華先生期望的熱烈回應,家人們都只是稍稍停了壹下手裏的刀叉,相繼對他淡淡地說了壹兩句禮貌的話以示感謝。愛德華先生心裏很不是滋味。
星期壹早晨,菲裏斯照例來送報,愛德華先生卻破例走到門外與他攀談。他問孩子:“妳送妹妹的聖誕天使買了嗎?多少錢啊?”菲裏斯點頭微笑道:“壹***48美分,先生。我昨天先在跳蚤市場用40美分買下壹個舊芭比娃娃,再花8美分買了壹些白色紗、綢和絲線。我同學拉瑞的媽媽是個裁縫,她願意幫忙把那個舊娃娃改成壹個穿漂亮紗裙、長著翅膀的小天使。要知道,那個聖誕天使完全是按我妹妹最喜歡的壹本童話書裏描述的樣子做的。”
菲裏斯的話深深觸動了愛德華先生,他感慨道:“妳多幸運,48美分的禮物就能換得妹妹的歡喜。可是我呢,即便付出了比這多得多的錢,得到的不過是壹些不成不淡的客套話兒。”菲裏斯眨眨眼睛,說:“也許是他們沒有得到所希望的禮物?”愛德華先生皺皺眉頭,他根本不知道他的家人想要什麽樣的聖誕禮物,而且似乎從來也沒有詢問過,因為他覺得給家人錢,讓他們自己去買是壹樣的。他不解地說道:“我給他們很多錢,難道還不夠嗎?”菲裏斯搖頭道:“先生,聖誕禮物其實就是愛的禮物,不壹定要花很多錢,而是要送給別人心裏希望的東西。”
菲裏斯沿著街道走遠了,愛德華先生還站在門口,沈思好久好久才轉身進屋。屋子裏早餐已經擺好了,妻子兒女們正等著他。這時,愛德華先生沒有像平時那樣自顧自地邊喝牛奶邊看報紙,而是對大家說:“哦,我已經決定取消去加拿大的計劃,想留在家裏跟妳們壹起過聖誕節。現在,妳們能不能告訴我,妳們心裏最希望得到什麽樣的聖誕禮物呢?”
因為很久沒有這樣與家人溝通,所以愛德華先生說話時有點不自在。家人也有些吃驚,他們交換了壹下眼色,似乎明白了他的用心,於是壹起朝他微笑起來。幾個孩子嘰嘰喳喳地爭相訴說自己的願望,妻子則悄悄將手親密地放在他的手上——那是他期盼已久的甜蜜家庭的氛圍。
從第二年開始,愛德華先生在銀行裏設立了“天使基金”,每年的12月都會派專人去挑選壹些聖誕禮物,分送給福利機構和孤兒院裏的孩子們。這些小禮物並不昂貴,不過由於事先請專人做了調查,所以送去的禮物都是孩子們心中渴望的東西。因為聖誕禮物其實就是愛的禮物——這句話如箴言壹樣,讓愛德華先生謹記心間。
聖誕禮物其實就是愛的禮物,不壹定要花很多錢,而是要送給別人心裏希望的東西。
愛壹個人,就要知道他心裏喜歡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