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哥特老國王提奧多裏克與東羅馬新皇帝馬西安都說過,願意在任何地方與阿提拉公平地戰鬥,提奧多裏克以自己的生命履行了自己的話,馬西安也將履行他自己說的話?湯普森認為453年沒有任何人能挽救東羅馬,在之前,阿提拉因為高盧戰事,多次推遲與東羅馬的戰爭,他從沒有忘記自己的和平願望與努力被馬西安粗暴地打斷與踐踏,451年,他從高盧回來後,立即派人敦促馬西安遵守和平條約,交納年金,並派壹只軍隊進入東羅馬境內進行侵擾,這次從意大利回來,他派使者向馬西安說,因為馬西安沒有履行和平條約,他將向東羅馬開戰,並奴役他的人民,這是在453年初,戰士皇帝馬西安知道戰爭不可避免,他仍如以往,積極備戰,加強邊區及多瑙河防禦,他可能陷入戰前的不安與憂郁之中,他在壹天晚上作了壹個奇怪的夢,夢見自己在床上睡覺,壹個神的使者站在他的床邊,這時候他看見阿提拉的弓被折斷了,馬西安不久就聽到阿提拉死了,籠罩阿爾卑斯山與高加索的陰霾消散了,多瑙河與萊茵河立即恢復了美麗的蘭色,歐羅巴也許與馬西安壹樣,發現自己做了壹個奇怪的夢。
阿提拉死於新婚之夜,新娘伊爾狄科的美麗使他暫時忘記了他的在意大利的不合法的新娘荷諾裏亞公主,按東方草原的傳統,匈奴橫帳、後帳與左、右帳王子應該按先後順序設宴招待各地來的貴人與賓客,野蠻人之宴,沒有酒可不行,阿提拉可能多喝了幾杯,便回他的木頭屋子睡覺去了,沒有人去打攪他的新婚之夜,但直到第二天下午仍不見阿提拉出來,阿提拉的侍衛與仆人在他屋前大喊大叫,見無人答應,使破門而入,阿提拉仰面躺在床上,已經死了,旁邊坐著的新娘伊爾狄科捂著面紗哭泣,西方歷史學者分析阿提拉死於血崩,他可能是在睡著的時候,鼻血噴流,他仰面躺著,頭比背低,使鼻血倒流,灌進肺裏,血嗆而死,當然這只是眾多說法中的壹種,有人認為新娘是兇手,傳說阿提拉處死了新娘的兩個兄弟,致使新娘復仇,人們發現新娘身邊有壹把匕首,這與東奇特老王赫爾曼利克的故事有些類似,羅馬人比可憐的新娘更值得懷疑,阿提拉可能死於毒物,450年以後,東、西羅馬與匈奴人的關系都徹底變壞,阿提拉已經成為兩羅馬最兇惡的敵人,這不僅因為阿提拉本人頑固的反羅馬的態度,更因為他對匈奴內部的統壹與歐洲蠻族的統壹,這是羅馬人所顧慮的。暗殺領袖對壹個生活方式與文化傳統較為穩定的民族來說作用不大,但對匈奴這樣的遊牧民族來說,它的勢力的興衰過多地依托於領袖個人的才能與性格, 暗殺成為最有效而且快速的方法,我們這樣懷疑不是偶然的,東羅馬人不是沒有幹過這樣的事,412年—413年間,出使匈奴的東羅馬使團成功地謀殺了黑海北岸的匈奴首領 騰拉圖斯,449年東羅馬試圖在使團的掩護下暗殺阿提拉,這些都是典型的拜占庭陰謀,只是由於阿提拉身邊的人忠誠,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埃德科與奧勒吉斯特斯的忠誠,如果埃德科與奧勒吉斯特斯抵抗不住東羅馬的誘惑,他們要殺阿提拉並不難,東羅馬既然能試圖收買埃德科,也能試圖收買匈奴任何壹位能接近阿提拉的人,當太監克裏沙菲烏斯單獨會見埃德科時,其他羅馬大臣也可能在與奧勒斯特斯單獨談話,匈奴出使康士坦丁堡的使者接連不斷,太監克裏沙菲烏斯也可以單獨會見其中任何壹位匈奴使節,東羅馬能做暗殺之事,西羅馬也能作,在匈奴內部購買殺手並不難,羅馬人有錢,匈奴人中需要錢的人也不少,匈奴人中從來不缺殘忍的殺手,匈奴貴族中也不缺乏反對阿提拉獨裁的人,阿提拉逃過了449年的陰謀,但逃不過453年,即使逃過了453年,也逃不過454年,以上只是猜測,壹種合理的猜測。
阿提拉的暴亡,在歷史上留下種種猜測,阿提拉的葬禮也成為傳說,哥特人的歷史學家約丹尼斯對此有精彩的記敘,匈奴人把他們死去的國王放在柏棺裏,並紮上三道帶,金帶、銀子與鐵帶,分別代表這位死者戰勝兩羅馬與統壹歐洲北部的事業,在夜晚,人們點上火把,壹隊騎士繞木棺而走,人們用刀割破臉頰,這是亞洲草原的“剖血淚”,讓眼淚與鮮血壹起流下,以表達對死者的愛戴,按約丹尼斯的說法,匈奴人要用戰士的血來記念他們的國王,而不是婦人的眼淚,有人唱起了歌曲,這是為了紀念阿提拉的,這歌曲原是匈奴語,後被翻譯為希臘語,拉丁語與哥特語,雖然多次轉譯,仍然保持了其優美的旋律,其歌詞如下:
匈奴人的首領,國王阿提拉
蒙狄尤克的兒子
勇敢部落的首領,西徐亞人與日耳曼人的國王
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的,
占領城市,並讓兩個羅馬的國家屈服
他們獻上禮金以避免掠奪
當他完成這壹切,他死了
不是被敵人的弓箭,也不是被朋友的出賣
而是在他的人民之中,在和平、幸福、快樂與沒有痛苦
誰能把它看作是死亡,當沒有人認為它需要復仇
他們埋葬了他,也埋葬了壹段傳奇。讓人迷惑不解的是,壹千多年過去了,阿提拉在今天的歐美國家仍是家喻戶曉的人物,然而歷史學者可以發現阿提拉的成就並不大,而且短暫,他象壹陣暴風,未等人看清他已經消失在地平線以外,現代學者有否定阿提拉的傾向,這並不是沒有道理,他既不是壹個有戰略能力的政治家,如伯裏所說,也不是壹個外交天才,湯普森認為他在449年後的外交簡直是災難,也不是壹個軍事天才,高盧的失敗讓歷史學者對所謂的匈奴軍事優勢提出了壹連串的疑問,湯普森對阿提拉的評論精辟而客觀,他同意莫慕森的觀點,阿提拉最大的成就在於他統壹了匈奴部落,但同時他指出是路阿第壹個開始統壹匈奴的事業,也是路阿奠定了匈奴統壹的基礎,阿提拉的成功是在路阿的基礎上取得的。可以肯定地說,阿提拉大部分成就來自他對匈奴內部的統壹,這種統壹是極為艱巨的,亞洲匈奴以頑固及桀驁不馴而名,在歐洲的匈奴比亞洲匈奴更大的離散性,更大的獨立與自由,匈奴人民對王權與獨裁的反抗從沒有停止過,即使在阿提拉時期,東羅馬每壹個時期都有匈奴的叛逃者,甚至有阿提拉的親屬,這是兩國外交爭端的焦點,壹如吉本所說:“……也完全是依靠他的天才支撐著那個龐大的支離破碎的國家機構”,阿提拉帝國裏不僅有自由的匈奴人,還有俄羅斯地區與歐洲地區的眾多蠻族,這些都是世界上最自由的,最憎恨權力的也最兇惡的民族,他們在地理、歷史、文化與民族上的龐雜性與離散性簡直沒有組成壹個聯盟的可能,而阿提拉作到了,匈奴歐洲蠻聯盟並沒有形成的必然性,匈奴民族本身的統壹也沒有必然性,它完全可能象其他野蠻人那樣只是壹個離散的地區性的民族,阿提拉讓這樣壹個廣大的北方蠻族聯盟成為現實。他無情地鎮壓自由獨立者,幫助東哥特與吉皮德國王統壹他們自己的部落,消滅了早期匈奴普遍存在的匈奴幫與匈奴雇傭軍現象,聯合歐洲北方所有野蠻人以反對羅馬,組成了壹個簡樸的聯盟機構,我們可以說,阿提拉巨大的政治能力的體現是他極力要實現壹個包括俄羅斯地區、東歐地區與西歐地區在內的歐亞蠻族大聯盟,從他對與高盧與兩羅馬的政策可以看出其策略。他對兩羅馬沒有土地要求,449年他主動取消了對東羅馬土地的要求,452年主動離開北意大利,對高盧則完全不同,他對高盧的政策不是遊牧人掠奪與殘破的政策,而是試圖占領與統治,與他在中多瑙地區 壹樣,他在448—450年為與東羅馬和平作出耐心的努力,以安定後方,目的是為高盧戰事作準備,他為進入高盧找借口,以及為入侵高盧進行的巨大組織與準備,與10世紀匈牙利人入侵西歐,7世紀阿瓦爾人入侵西歐有很大的區別。他並不是當時的歐洲與羅馬人所說的那樣,想成為世界的征服者,他清楚地把自己的統治局限於歐洲北方,局限於外多瑙河、外萊茵河、外高加索與外阿爾卑斯,局限於北方野蠻民族。他能敏銳地看清了當時匈奴內部集權的傾向,並成為獨裁者,而匈奴大聯盟的離散性與匈奴內部出現的因富裕而墮落的現象引起他的憂慮,他甚至對這樣的現象有某種程度的容忍,他清楚自己個人能力的局限,而把希望寄於下壹代,他最喜歡的孩子爾內克身上。阿提拉在政治上的敏銳的無可置疑,他在生前似乎預感到自己民族將衰亡。
關於阿提拉的外交,435年與東羅馬簽訂《馬古斯和平條約》,443年與東羅馬簽定《阿拉托紐斯和平條約》,449年的東羅馬和平、452年的西羅馬和平,他無疑取得了巨大的成功,450~451年是阿提拉壹系列的外交災難,也可能與他的錯誤判斷有關,湯普森以為450~451年阿提拉的外交政策,表明他的高盧運動是針對西歐所有的軍事力量,他傲慢得不需要外交,只需要借口就行,而他的借口才是真正的災難,荷諾裏婭要求阿提拉作為她的保護人,並以戒指表明她的身份,以借阿提拉的力量而擺脫包辦婚姻,而阿提拉則宣布荷諾裏婭為他的未婚妻,他因此擁有西羅馬壹半土地,荷諾裏婭背後有東羅馬的普俄切爾利亞與西羅馬的普拉西狄亞,前者是她的表姐,後者是她的母親,這兩位當時是兩羅馬的女主,真正的掌權者,東皇馬西安與西皇瓦倫提尼安在荷諾裏亞事件以後對匈奴態度強硬,當然與這兩位女主有直接的關系,阿提拉的對婚姻與土地的要求使兩羅馬與西哥特人都毫無退路可言,特別是荷諾裏亞事件,使兩羅馬王室提奧多西家族忍無可忍,因此我們可以稱荷諾尼婭為匈奴的災難。
阿提拉在451年高盧戰事的行為令人迷惑,我們已經提到過他把匈奴人當步兵使用,沒有發揮出遊牧騎兵的優勢,447年巴爾幹戰事中,阿提拉與馬西安堡的東羅馬軍激戰,匈奴雖然勝利了,但損失較重,這些戰役都與遊牧人的戰術相差甚遠,阿提拉之所以這樣,可能與匈奴人太少有關,而匈奴聯盟軍主力可能已經是東日耳曼的步兵了。伯裏曾把1236年—1242年蒙古在俄羅斯與東歐的戰爭與高盧戰爭相比,這兩次戰爭沒有辦法相比,我們知道當時蒙軍幾乎全是遊牧騎兵,其數目達到5萬騎兵,故他們可采取大迂回,快速轉移等壹系列的騎兵戰術,而阿提拉的兵力主要是步兵,這壹切全變了樣。阿提拉在高盧遇敵先退,這是遊牧騎兵的老戰術,但他是以步兵為主,這壹退,軍隊差點沒崩潰,也靠他個人的威望與決心才恢復軍隊的攻勢,這場戰鬥與匈奴在頓河與烏克蘭的戰鬥完全不同,阿提拉沒有很好地利用他軍隊中的騎兵集團,這與貝裏薩留將軍在意大利戰爭利用遊牧騎兵而對東哥特人形成較大的軍事優勢而形成鮮明的對比,阿提拉有比貝氏多得多的騎兵部隊,高盧戰事本可以是另壹種結果,而巴爾幹戰事,北意大利戰事,更多是攻城拔寨,局部野戰,早期匈奴在東歐的軍事優勢甚至有所削弱,這多少有些令人疑惑。
歐洲匈奴史至少有壹半是阿提拉史,巨大的組織家阿提拉是那個時代歐洲強有力的人物,孟德斯鳩認為那個住在普利斯庫斯描繪過的木頭房子裏的人不僅僅是歐洲野蠻民族的領袖,也是歐洲文明民族的領袖,阿提拉成為日耳曼人精神世界中壹種超勢力的象征,這可能與遊牧騎軍集團的威力與東方草原集權的威勢及其匈奴民族精神的淩厲,這些都是當時歐洲人陌生的,也可能與阿提拉本人的超凡品格有關,當時歐洲傳說他馬蹄過處草木不生,他眼光所及處,嬰兒也會枯萎,可謂殘暴狂傲之極,這是壹個冷酷的人,匈奴內部沒有任何人可以與之對抗與之平等,任何反抗只能遭到無情的懲罰,這是壹個強硬的貴族,兩羅馬人也許更多地感受到這壹點,但無論贊揚與詆毀阿提拉的人,都承認他的勇氣,我們知道他曾經與士兵在壹起向前沖鋒,阿提拉是個獅子,壹個世界上離懦弱最遠的人,壹個河外蠻族大頭目,但令人驚異的是,從羅馬史籍所記載的阿提拉也表現出壹種溫和與妥協,他可能不是最溫和的人,但他是最會妥協的人,戰爭在他眼裏從來就是壹種最不劃算的買賣,他那東方式的狡詐與敏感,使他政治與外交上比戰爭中更從容,他把那些反對他的人送上十字架,但對忠誠他的人非常溫和友善,匈奴內部的凝聚力更多來自於他個人的威望與性格,他籠絡人真是無所不用極,他為讓他手下的貴族們發財,壹個個地把他們送到康士坦丁堡或者拉文納,他不能容忍矮子則爾科,把則爾科送走,但草原那些首領們又把則爾科弄回來,並把則爾科的表演作為宴會的壓軸節目,則爾科成為最受歡迎的人了,我們知道阿提拉對則爾科的返回壹事極為憤怒,但他也只有憤怒而已,雖然他手下的那些野蠻人的簡單庸俗的快樂的確讓人惡心。阿提拉在他的愛將奧勒吉斯特斯家門口停留,並接受其妻子的敬酒,按普利斯庫斯的說法他是為了討好他的部下奧勒吉斯特斯,阿提拉手下的人對他較為忠誠,埃德科從康士坦丁堡回到草原立即把東羅馬暗殺阿提拉的陰謀報告了,奧勒吉斯特斯在接受馬克西米的禮物,馬克西米許諾他與他的家庭將成為帝國的朋友時,奧勒吉斯特斯坦率地說,他願意作帝國的朋友,但不會做不利於他主人阿提拉的事,在449年東羅馬使團與匈奴使團到匈牙利途中***進晚餐時,則爾科的對阿提拉與小提奧多西的比較曾經讓桌邊的匈奴人不安靜起來,壹種野蠻人對阿提拉的單純與真誠的愛戴。我們知道阿提拉有兩個名為康士坦修斯的拉丁秘書,他的第壹個拉丁秘書高盧的康士坦修斯由於私藏黃金,並返回羅馬,被他送上十字架,他的第二個拉丁秘書意大利的康士坦修斯,是449年才來到草原的,他是阿契斯作為禮物送給阿提拉,這個意大利的康士坦修斯人生最大的理想是想找壹個富裕人家的女兒結婚,不知怎麽的,阿提拉知道了康氏的人生理想,阿提拉專門宴請東羅馬使團壹行,並向使團的負責人馬克西米提出康氏的理想,請羅馬人幫忙,在他給東皇小提奧多西的信中,他替康士坦修斯向康士坦丁堡最富裕的貴族薩敦林努斯元老求婚,因為康士坦修斯指明要該元老的女兒,小提奧多西知道匈奴人難纏,也就答應下來,康氏作為匈奴使團的成員到康士坦丁堡取他的新娘,但他的新娘卻被帝都衛戍長官則婁的部下拐跑了,則婁有反匈奴或者有反當時的東羅馬首席大臣克裏沙菲烏斯的傾向,康士坦修斯對此極為失望,阿提拉知道這事後,大怒,在給小提奧多西的信中說,皇帝不應該違背自己的諾言,如果是皇帝本人違背自己的話,匈奴將不惜戰爭來解決這事,如果是皇帝壓不住他的手下,他將來幫助皇帝,小提奧多西後來把主持簽定《馬古斯條約》的元老普林夏的寡居的足夠富裕的媳婦許給康士坦修斯。
普利斯庫斯兩次親眼見過阿提拉,大臉盤、小眼睛、扁平鼻子、寬肩長腰,脖子粗壯,皮膚較黑,脖子粗壯在西方被認為是英雄的體質特征,東方也有英雄無項的說法,從普氏的描述來看,阿提拉是典型的蒙古族人,他也表現出蒙族政治家的組織與外交才能,以及較為明顯的獨裁傾向,在普氏的記載中,他是壹個沈默的人,壹個嚴肅的人,甚至有些拘謹刻板,他即使在匈奴人中也是獨特的人,他與他的兄弟白裏達以及與他的手下貴族們對則爾科的態度完全不同,則爾科是個矮子,也就是個侏儒,他是匈奴國王壹白裏達的奴隸,他是個摩爾人,他的含糊語言、他的奇裝異服以及彎曲而痛苦的步態,使得白裏達覺得心情愉快,他的即興表演成為野蠻人宴會不可缺少的節目,則爾科有壹次與壹些羅馬奴隸逃跑了,白裏達國王聽後,暴跳如雷,派騎兵去追則爾科,他對逃跑的羅馬奴隸倒不在乎,當他看見矮子則爾科身上帶著鐵鏈被捉了回來,頓時哈哈大笑,他問則爾科為何要逃走,則爾科說因為白裏達主人沒有給他壹個妻子,這話又讓白裏達仰天長笑,他許諾將在羅馬皇後的宮殿裏的婢女中給則爾科找個老婆。阿提拉對則爾科簡直不能容忍,白裏達死後,他把則爾科送給阿契斯,但後來大家又把則爾科帶回草原來,阿提拉對此非常憤怒,卻沒有辦法,普利斯庫斯記載的野蠻人的宴會裏,野蠻的人們在矮子則爾科的舞蹈與說唱中哈哈大笑,而阿提拉獨自沈默著,也許我們可以用《阿提拉與匈奴勝利的秘密》壹書的作者的話來說:“如果妳想娛樂,請買壹只狗。”
452年北意大利戰事,米蘭城投降,阿提拉與他的將軍們參觀米蘭皇宮,阿提拉在壹副畫的前面停了下來,畫面是兩羅馬皇帝坐在椅上,在他們腳下是西徐亞蠻族的首領們,這讓阿提拉既吃驚又生氣,他於是叫米蘭宮庭的畫家把畫面修改,坐在椅子中的是他,野蠻人的頭目阿提拉,而羅馬兩皇帝在他腳下從布袋裏向外倒金銀財寶 ,吉本認為修改後的畫面更符合歷史事實。在451年,匈奴大軍圍攻奧爾良城,奧爾良主教艾吉蘭帶領市民在城墻上祈求上帝,他們祈求了無數次,就在他們絕望時,天邊有軍隊湧過來了,羅馬與西哥特軍來了,在高盧,我們見到許多類似的傳說,北法與北意大利,幾乎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城市傳說,日耳曼幾乎每個民族,都有關於匈奴與阿提拉的傳說,歐洲人的浪漫主義幾乎有泛濫的嫌疑,阿提拉出現在歷史時,是在馬古斯城墻下,他與他的兄弟白裏達騎著馬與同樣騎著馬的普林夏進行談判,他退出歷史是在新婚之夜,他壹生似乎都在傳奇之中,但結果糟糕,當荷諾裏亞送來戒指之後,他作出了他壹身生中最糟糕的決定,他是以求婚者的形象出現在羅馬的,而不是更榮譽的保護者與監護人的形象,至於病死在床上,對於匈奴人與歐亞北方蠻族來說,這當然是壹種不榮譽的死法,對於喜歡超凡品格的阿提拉來說,簡直就是災難,吉本在評論尼道之戰,阿提拉長子埃拉克戰死時說,埃拉克的父親可能羨慕他的這樣的死法。
在451年的高盧戰事,在法國地區,匈奴大軍經過巴黎,按常規,大軍過後寸草不留,巴黎那時候是壹個小鎮,鎮上的市民們派壹個6歲的小姑娘帶上禮物去見匈奴王阿提拉,請求阿提拉不要破壞巴黎,也許妳立即就知道這個國王與小女孩的巴黎傳奇的結果了,國王阿提拉,這個為自己高貴的出身而自豪的東方大貴族,幾乎沒有可能拒絕壹個小姑娘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