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忠犬八公》中教授輕柔的坐在大學教室中央的鋼琴旁,琴架上放著壹直逗八公玩耍的橙色小球,壹曲哀艷的鋼琴曲揍完,手拿起小球緩緩的站起來幽默的詢問滿座的學生:這樣聽起來會比較好壹點嗎?學生壹陣哄笑。教授緩緩走向學生群中,壹邊深長的說著:記得我曾提過的約翰飛利浦蘇沙嗎?壹邊用手捏了下皮球,發出簡捷的聲響,教授繼續說:他是二十世紀初最厲害的作曲家,他是個很有名的人。說道此處,教授緩緩坐在演奏臺的邊緣,手裏依舊握著皮球。教授坐下繼續說:不過他對錄音有很大的意見,他從來不允許他的音樂被錄音,就連愛迪生帶著他新發明的留聲機去找他,依然不允。不過慶幸的是愛迪生什麽也不管,還是偷偷錄了音。教授此時壹邊說著壹邊用手比劃起來,還有那緊緊握著的小球。繼續道:愛迪生偷偷的錄下了遊行樂隊的樂音,我想那是世上第壹次走私吧,同學們妳們怎樣想呢?妳們覺得蘇沙的做法對麽,對現在的表演者而言?妳們能否走上舞臺,在音控系統的旁邊上插上妳們的隨身聽,就這樣,壹勞永逸?我,我不知道,我比妳們年長,不過我以為,音樂有壹個要素,就是無法被捕捉的。生命,心靈也無法被捕捉。創意的火花,稍縱即逝。言畢,教授艱難的從舞臺臺階上走下來走向學生們的座位間,手艱難的扶著梯形教室壹排的座位坐下,伴隨著沈重的喘息聲,勉強的對身邊的學生微笑,頃刻過後,教授在準備站起來的時候重重倒下,手中的皮球滾向遠處……
我想,上面這段話應該是整部電影《忠犬八公》裏面最長得臺詞了,故事的開始,壹直反復周折的小狗“八公”,在機緣巧合之下與教授相遇在車站的站臺,好心的教授在苦苦尋覓不到失主的情況下,收留了小八,經過重重困難,說服了特別討厭狗的妻子,不禁覺得,任何與妳發生的事和物,都是壹種莫名奇妙的緣,並且妳必須爭取。
小八在教授的傾心照顧下,健康活潑的成長,每日送教授上班,在快到傍晚的時候車站的門外靜候教授的歸來,然後壹起嬉戲壹起玩耍,甚至他們壹起吃東西壹起洗澡。仿佛短暫的成長中,小八和教授已經是不可分離的夥伴壹樣。每天早上隨教授壹起出門,送到車站相擁壹刻,才彼此哀傷的分開,長久以來甚至連從教授家中到車站途中的雜貨店老板,壹直賣熱狗的老頭,以及車站的管理員都以為他們是不可分割的壹部分。
長久以來的相守,使教授下車後最想見到的就是八公,每晚火車到站前八公也總是默默的蹲在車站門口花壇的臺階上靜候著教授,茫茫人海,只盼“伊人”。周末壹起散步,休息壹起玩耍,甚至女兒結婚的婚堂,都少不了教授旁邊八公的靚影。
影片中最常見的壹句臺詞是:嗨,八公。是眾人每次看到小八溫馨的問候,而小八也只是隨在教授的身後,默默的陪伴著。小八十分聽教授的話,卻唯獨不願用口把教授拋出去的球撿回來,教授的日本朋友說,秋田犬不喜歡取悅於人,如果它要撿,壹定是因為特別的原因。教授年邁,出事的那天早上,小八可能預知到什麽,起先不隨教授出門,然而教授不懂,隨後教授要走,小八壹直狂叫,也未能挽留下他,看著教授遠走的背影,小八跑回窩內,叼著那個橙色的小皮球,迅速的趕在教授進入車站前追上教授,第壹次撿球,教授欣喜若狂,贊不絕口的誇獎小八,高興的對車站管理員卡爾和眾人說,八公第壹次用口把我拋出去的球撿回來,第壹次……殊不知,八公是在盡力的挽留教授不要踏上不歸的列車,站門前又是壹陣嚎叫,依舊挽留不住。
教授在那次心臟病發作後,再也沒能站起來,小八那日卻在車站前的花壇上依舊等了壹夜,眾人沈寂在教授的喪失痛苦中,而小八卻孤孤壹身的等待在那最後離別的車站門前。悲痛過後,教授的妻子和女兒女婿搬家,之前的房子有了新的主人,小八在每日的寂靜並且杳無音訊的守候後重歸時,才發現屬於自己的家,也沒了。八公繼續靜守在車站前的花壇中,壹直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扇門,等著那不歸來的人兒。教授女婿在新家安置好後,來到車站門前,強迫帶八公去了新家,並且系了繩索,然後八公卻久久食不甘味,壹直哀怨的看著通往車站道路的大門,教授女兒的憐憫之下,解開了繩索,打開了大門,哀傷的說道:我知道妳壹直在等他向他,但我們何嘗不是?小八,既然妳想壹直守下去,那妳就去吧……小八親切的舔了她的手後,快速的跑向了車站,繼續在哪裏守著,壹路上的人們,也憐憫的給小八餵食,壹個個的感動哀嘆。晚上深夜的時候,小八孤零零的走到距離車站較近的車軌旁趴下安眠。
白駒過隙的日子,就這樣哀傷而又重復的循環著,壹個等待,身後的大樹,葉綠葉黃葉落,葉子又綠又黃……壹晃十年。十年對於人類來說只是幾分之壹的時間,對於壹條狗來說,幾乎就是壹輩子。十年後教授的妻子重返故裏的時候,看到蹲在車站前“塵滿面,鬢如霜”的八公,不禁潸然淚下,之前幹凈活潑的八公已經蕩然無存,只剩下蒼老,滿身塵土垂暮的老八公,期間賣熱狗的老夥計和通過報紙報道好心人送來的給八公的贊助費,維持著八公十年來的生存,然後不變的是那個永遠守護的豐碑。其實潸然淚下的何止劇中的人物,還有許許多多看到這壹場景的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