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阿曼達 田納西?威廉斯《玻璃動物園》 悲劇
田納西?威廉斯(Tennessee Williams, 1911—1983)是美國最重要的劇作家之壹,當之無愧地成為二十世紀戲劇界舉足輕重的人物,被評論家譽為美國二戰後傑出的戲劇家。田納西?威廉斯在美國戲劇舞臺上獨領風騷二十余載,壹生創作了六十多部戲劇,三十部電影劇本改編,八部小說集。《玻璃動物園》(1945)是威廉斯的第壹部成名作,為其贏得了紐約戲劇評論家協會獎。在1948年,他同時囊括了普利策戲劇獎、紐約戲劇評論家協會獎和唐納森獎。
與同時代的兩位美國戲劇大師尤金?奧尼爾和阿瑟?密勒相比,田納西?威廉斯更關註那些飽受痛苦煎熬的人類心靈,尤其對女性問題的關註更是其劇作的特色。在他的作品中,女性無論如何抗爭都無法逃脫男權社會的傳統社會規範。 《玻璃動物園》中阿曼達掙紮在現實與虛幻之間,是典型的弱者和犧牲品,作品揭示了接受南方傳統文化與價值觀教育的壹系列女性人物在工業化社會中生存的艱難與痛苦。
《玻璃動物園》是壹部回憶往事的戲劇,通過劇中人物湯姆講述了美國大蕭條時期住在聖路易斯的溫菲爾德壹家的故事。媽媽阿曼達帶著兒子湯姆和女兒勞拉過著貧困的生活;同時也是講述了壹家三口希望破滅和美夢破碎的故事。在這部戲裏,阿曼達是壹個生活在兩個世界裏:令人愉快的過去的夢想世界和現在的現實世界。兒子湯姆,這位有才華有潛力而並不得意的詩人,是壹個找不到自我的人。女兒勞拉是個因為身體有殘疾而敏感脆弱的典型的不合時宜的人物。劇中從沒露面的父親則是壹個長期離家的愛上“長途電話”的人。
阿曼達的名字在拉丁文裏是“值得被愛”的意思,這就體現了她的重要特點:需要愛與被愛。所以,她經常沈浸在自己過去的回憶裏。在第壹幕裏,她就告訴湯姆和勞拉“在周六下午17個追求者來到美麗的藍色山莊,向妳們的媽媽表達愛慕之情”她還不厭其煩地說“這些優秀的年輕人是農場主和農場主的兒子”阿曼達懷念過去的金色年華,指責湯姆的壞習慣,告訴女兒要時刻保持良好的狀態給可能來的愛慕者。由此,我們可以看出阿曼達的南方種植園的優雅浪漫。
阿曼達也有現實的壹面,她不是永遠生活在幻想世界裏。日常的生活壓力逼迫她面對許多令人不快的現實,比如,貧窮、勞拉的殘疾和湯姆的“不務正業和缺乏責任感”。從表面上看,阿曼達是個愛嘮叨的南方婦女,是傳統社會的犧牲品。事實上,她也采取行動與命運抗爭,為權利吶喊。阿曼達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戰鬥精神。阿曼達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生活。她生活的主要目的就是讓湯姆和勞拉也了解這個世界。從自己失敗的婚姻吸取了教訓,培養女兒能自食其力成了阿曼達的希望和抱負,所以她讓女兒學習打字、上商業學校。她還鼓勵兒子湯姆上夜校而不是天天看電影。阿曼達深切的希望“有月亮,沒月亮,我都壹樣祝願我的寶貝孩子們成功和幸福” 她不斷對孩子們說:“如果不認真地安排時間,未來很快就會變成了現在;現在轉眼就會過去;而過去的壹切會變成了永遠的悔恨。”為了改變貧窮的生活,阿曼達從不缺乏自我生存的勇氣,做推銷員賣雜誌。由此,我們看出她不是壹味的逃避現實,雖然經常阿曼達經常回憶過去的美好生活,有誰不回憶過去呢,尤其是過去的美好?
壹些評論家認為阿曼達逃避現實,不願意承認勞拉身體及性格的缺點,但這恰恰說明了阿曼達不向殘酷的現實低頭。阿曼達怎麽可能看不到自己女兒自身的問題,但作為母親,她不願傷害女兒,她總是不斷的鼓勵女兒,“有壹點點不完美”算不了什麽,“當人們有壹些微不足道的缺點時,他們可以通過培養其他的方面在彌補不足”。她想方設法給女兒設計壹個美好的將來。另外,阿曼達不是壹味的擔心和抱怨,而是勇敢頑強的面對困難和命運。為了實現她的目標,阿曼達壹步步的采取行動。當她意識到自己不能依靠男人,甚至不能向自己的兒子尋求幫助。因此,我們可以看出阿曼達比傳統的南方婦女更加獨立。
但是無論阿曼達怎麽努力,最終的結果還是希望的破滅,阿曼達生活的希望隨著勞拉的玻璃動物園的破碎壹並終結。她所有的回憶和希望都破碎和毀滅了,這就是在時代的無情造成了女人的悲劇命運。壹個只屬於舊南方種植園的女人,面對北方工業化文明的女人,她的命運,只能像黃水仙壹樣,寂寞而脆弱地生存著,絕望地接受摧殘,等待最終的毀滅。
那麽,是時代的錯誤,還是阿曼達的錯誤呢?當種植園制度被強橫地毀滅,工業文明迅速蓬勃地發展起來的時刻,有多少這樣的南方少女,她們被時代逼入絕境。,婦女在男權社會當道的社會所形成的傳統意識、家庭關系及她們個人長期生活在這壹社會中養成的性格缺陷,抗爭的結果是她們或陷於迷茫,或不得不向男權社會做出讓步,或成為男權的犧牲品。時代不提供她們改變的可能性。婦女沒有工作,沒有能力,沒有男人,那麽只有等待滅亡。新時代毀滅的不僅僅是壹個舊時代,而是屬於那個舊時代的所有人的生命。生命被否定、被淘汰,被毀滅,那麽面對現實,他們能夠作何選擇?沒有選擇,只有等待最終的消亡。
總之,阿曼達在威廉斯的作品裏是非常重要的集浪漫和現實於的壹位女性人物之壹,甚至在整個現代舞臺上都是壹位最值得研究的人物。由於男權社會根深蒂固的本質,阿曼達的抗爭與追求只會失敗而告終。但是阿曼達的抗爭及其心中所萌發的現代女性的獨立精神和主體意識為女性審視自身提供了藍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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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劇《三姊妹》
背景和演員的服飾非常到位和精致,現場演奏的音樂旋律優美,富有俄羅斯風情。劇情整體來說稍顯冗長,有些對白晦澀難懂。
第壹幕是歡快的,圍繞著小妹“命名日”在家中舉行的聚會進行。當小士兵彈起鋼琴“小步舞曲”的時候,整個劇情是洋溢著歡樂和希望的。盡管姐妹們從開始就在反復重復回到莫斯科生活的願望,但是在此時,尤其對於20歲的小妹,剛剛開始工作,生活基本是無憂無慮的狀態。
隨著劇情的推進,家庭成員之間產生了矛盾。不僅刁鉆輕浮的弟媳,給姐妹們的日常生活帶來了煩擾;對於婚姻生活壹向不滿的二姐,也和已婚並同樣對現狀不滿的軍官開始了戀情。
小妹也在現實的困境中,把和男爵結婚變成了壹絲希望。秋天來臨,她終於又有了快樂,雖然沒有愛情,卻充滿了信心。
值得壹提的是這壹幕背景非常好看,滿地的落葉泛著金色,孤零零的壹張白色長椅,暗示著劇情即將進入到最寒冷階段。之前白樺樹的背景也很經典。
果然壞消息傳來,男爵客死沙場,小妹生活中的希望又被帶走了。聲嘶力竭地呼喊著“到莫斯科去!”,也是出於無奈。對於那個時代的女人來說,能夠改變生活的方式真的不多。有個可以依附的男人,全心全意過家庭生活,就像故事不多的大姐所期待的那樣,是她們生活全部。然而婚姻又像圍城,在這場戲裏,所有已婚的人們都不滿足,除了二姐夫,把“我知足”掛在嘴邊,卻越發讓二姐所厭惡。
三姐妹都幻想莫斯科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離開這裏到莫斯科去,就能擺脫壹切生活的現實煩惱。其實可以想象的出,即使她們到了莫斯科,這些家庭的瑣事又怎麽能夠消失不見呢。莫斯科人的苦惱只會比小鎮上更多吧。
有些幽默的小插曲值得壹提。在第壹幕結尾,弟弟沖動地向來訪友人求婚那壹場。當時女方圍上圍巾佯裝離去,沖到了臺下,男方則緊追著調皮地把她的圍巾拉下來,帽子也摘了,由臺上到臺下進行的這壹段很有創新。
現場三寶的小樂隊,也是壹個亮點。有些經典曲目比如少女的祈禱,旋律優美和富有感染力。
該劇最明顯的缺點是,壹些語言完全不知所雲,比如二姐反復念叨書裏的壹句話“海岸上生長著壹棵橡樹,郁郁蔥蔥,上邊栓著金鏈子……”又比如男爵不時冒出來的“他還沒有反應,熊已經撲過來了”。諸如此類的獨白,讓人困倦。兩個半小時的劇如果能省略這些,壓縮到2小時較適宜。
對奧尼爾《瓊斯皇》中瓊斯皇的解析
摘 要: 本文分析了奧尼爾《瓊斯皇》中的主人公瓊斯皇內心對自己身份歸屬的掙紮。作為壹個美國黑人,壹方面瓊斯皇無法摒棄對自己黑人
歷史文化的繼承,另壹方面他視成功的白人為偶像,深信白種人的優越。盡管自己是黑人,但在行為上儼然是壹個白人。當逃到森林裏,瓊斯
皇先後出現了六個幻象,每個幻象都是其對內心身份歸屬掙紮的外在化。他的森林之行實際上成為其對身份的追尋之旅。
關鍵詞: 瓊斯皇 身份 幻象
1.引言
二十世紀見證了人類生活的巨大改變。壹方面,科技的發展使得人類征服自然的力量迅速增強。另壹方面,兩次世界大戰將人類再次帶回
到原始的殘酷殺戮之中。這種改變,不論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都在壹定程度上改變了人類對世界和道德的傳統認識。人們開始懷疑自己解釋
宇宙的能力,重新審視自己在世界中的位置。同時,長期以來所持有的社會最終將走向和平寧靜的信仰受到了沖擊。極不情願地,人們逐漸認
識到自己的孤獨,有意識無意識地開始尋找自我。因此,對個人身份的追尋成為現代戲劇的壹個重要主題。
《瓊斯皇》便屬於這類劇作。主人公布魯斯特·瓊斯是壹個非裔美國人。在美國殺人後,他逃獄來到西印度群島的壹個島國上。在壹個叫
亨利·史密瑟斯的狡詐卑瑣的白人的幫助下,瓊斯成功地利用當地黑人島民的迷信愚昧,當上了島國的皇帝,並宣稱只有銀子彈才可以傷害到
他。島民不堪瓊斯皇的暴虐和搜刮,最終群起反抗。在黑人島民的追捕下,瓊斯皇逃離宮殿,進入森林。在那裏,恐懼感使他產生幻覺,精神
分裂,精疲力竭,最後被
追捕者的銀子彈打死。
瓊斯皇的最後壹夜,出現了六個幻象,每壹個幻象都是其過去的罪惡和慘痛經歷的再現。瓊斯皇在這壹個個幻象中尋找自我身份。森林壹
夜是瓊斯皇的死亡之夜,同時也是其內心抗爭,尋找自我之夜。
2.奧尼爾與《瓊斯皇》
二十世紀前葉,黑人作為壹種藝術形象廣泛出現在文學作品中,甚至壹度成為壹種熱潮。人們開始厭倦工業化所帶來的商品化和標準化,
而開始漸漸懷念簡單、非機械化的生活方式。黑人正是代表了這麽壹種形象。壹些文學家認為非裔美國人是自然未被寵壞的孩子,是高貴的原
始,是無憂無慮、自在的存在。許多作家也意識到黑人具有與白人不同的性情。於是,壹些白人作家便用黑人形象來反對工業化美國的刻板無
味和庸俗化。盡管作家將黑人形象推向壹個較高的地位,但在現實生活中,美國黑人卻生活在社會的底層,他們被社會仇視、被疏遠。
在尤金·奧尼爾的作品中,美國黑人常處在壹種從屬的地位。“他們懷有怨恨和恐懼,這些使得他們多疑而又可憐”(Manheim 149)。壹
方面,他們無法摒棄種族、歷史在身上的烙印,另壹方面,他們人格身份的形成卻是以白人作為榜樣。這種矛盾分歧使得他們遊離於兩種文化
間,而不歸屬於任何壹種。《瓊斯皇》便是黑人追尋自我身份的劇作。它用象征的手法將美國最為尖銳的問題——黑人問題,以壹種心理分析
的方法呈現了出來。
為了將瓊斯的心路歷程外在化,奧尼爾運用了表現主義的手法。在奧尼爾的劇作中,表現主義不再是簡單地增強舞臺的逼真性。其藝術性
在於將隱藏於表面下的現實揭露出來。劉洊波曾在“論《瓊斯皇》的象征手法”中討論了表現主義在揭示瓊斯內心活動,挖掘其內心體驗和復
雜心理的作用。他指出,在《瓊斯皇》壹劇中,奧尼爾的興趣沒有在所描述的具體事物和具體人物上,而是在這些事物所反映出來的人的精神
世界。鼓聲象征了瓊斯的恐懼,服飾的改變反映了瓊斯心理的不同階段。每壹個幻象揭示了他不為人知的內心秘密。
3.瓊斯皇內心的分裂
《瓊斯皇》***分為八場。第壹場和最後壹場主要運用傳統的表現手法。在第二場到第七場中,作者運用表現主義,反映了主人公復雜的內
心活動。壹方面,他模仿白人,視白人為偶像。另壹方面,作為非洲黑人的後代,他無法擺脫掉他的民族無意識。性格中的這種矛盾,使得瓊
斯皇對身份的自我審視痛苦而又絕望。
在第壹場中,瓊斯的服飾便顯出了他與其他黑人的不同。
他是個身材高大、威武雄壯的純黑人血統的中年男子,有著典型的黑人面容。然而他面部表現出壹種不同凡響的氣質:堅強的意誌,剛毅
,自信,使人見了肅然起敬。他的眼睛敏銳、機警,炯炯有神。他舉止機敏,多疑,難以捉摸。他上身穿著淡藍色的制服,銅紐扣閃閃發光,
肩上佩著沈重的金質肩章,領口、袖口等處都鑲了金邊,下身穿著鮮紅的褲子,褲腳上嵌著淡藍色的線條,腳穿漆皮束帶長靴,掛著銅踢馬刺
,腰上掛著把長柄手槍,槍柄上鑲了寶石,手槍裝在皮套裏。
相貌上,瓊斯是個十足的黑人,可他在著裝上刻意顯示出與黑人的不同。當地黑人婦女穿的是印花粗布衣,赤著腳,大紅印花手巾包著頭
發。
再看白人史密瑟斯的著裝,也與當地黑人截然不同。他穿著身破舊齷齪的白卡其騎馬裝,綁著裹腿,靴子上掛著踢馬刺,還戴了壹頂白色
軟木遮陽帽,子彈帶和自動手槍掛在腰上。
從衣著上,可以發現瓊斯的衣著似乎是介於白人和黑人之間。制服、金質肩章、長靴,這些都是西式風格。鮮艷的藍、金、紅,這些色彩
又拉近了他與黑人的距離。
而在瓊斯的宮殿裏,白色到處都是。瓊斯皇宮的朝見大殿——壹個寬敞、高大的房間,墻壁潔白,壹無飾物,地面用白瓷磚砌成。大殿後
面左側有壹寬大的拱門,連著由白圓柱支撐的門廊。白瓷磚、拱門和白圓柱門廊,這些都不是西印度群島土著人傳統的建築特征,而瓊斯皇宮
殿的這種風格暗示了他對西方文化的強烈皈依感。白人是西方世界的統治階級,瓊斯皇對自己在美國所接受到的所謂白人文明更是津津樂道,
把上等白人的話奉若圭臬。
妳當的是小偷,我當的是大偷。小偷遲早要坐牢,大偷可以做上皇帝,死後還被送到名人殿。我在火車上做了十年工,聽白種人講話,懂
了這壹個道理。我壹有機會運用這個道理,兩年之內就登上了皇帝的寶座。
瓊斯皇視白人為自己的榜樣,更把當地的黑人同胞稱為“黑奴”,對自己的同胞鄙夷嘲笑。從這種意義上說,瓊斯皇已不再是壹個純粹的
黑人,而是壹個被漂白的黑人。
正當瓊斯皇全心全意向白人世界撲去的時候,白人世界並沒有接納他。從第壹場中,我們知道瓊斯皇所在的島是壹個受白人軍隊控制,尚
無自決權的地方。白人在這個島上是有特權的。當白人史密瑟斯知道當地土著人將要反抗,推翻瓊斯皇的時候,如果他願意,他是可以利用他
的白人身份幫助瓊斯皇的。但是相反,他迫切地希望瓊斯皇倒黴。後來,他甚至加入到了討伐瓊斯皇的隊伍之中。
孤立無助的瓊斯逃到叢林中。在林中,他先後出現了六個幻象。每個好像都是他過去人生經歷或種族記憶的回放。第二場中,瓊斯逃出皇
宮,來到森林邊緣以及後來逃進森林後,由於恐懼,眼前出現了“小恐懼們”。第三場、第四場,瓊斯先後遇到了他所殺死的傑夫、獄卒的鬼
魂。第五場開始,“奴隸拍賣市場”以及“船艙中的黑奴”的幻象逐步出現。這表明瓊斯皇已倒回到種族無意識裏,其精神危機也進壹步加劇
。雖然他努力使自己的衣著、言行白人化,但“黑人情結”已經在他的潛意識裏根深蒂固。長期受白人的壓榨和剝削,黑人從非洲被販賣到美
洲,像牲口壹樣被人買賣的歷史,深深印在所有美洲黑人的心底。作為非洲黑人的後代,他的這種黑人情結仍是非常明顯的。
在瓊斯皇的逃亡之路上,始終伴隨著有節奏的鼓聲。在第壹場中,史密瑟斯告知瓊斯皇當地黑人正敲戰鼓,跳戰舞,準備追伐他。鼓聲低
沈、顫抖。開始時鼓聲如正常的脈搏——每分鐘七十二次——而後逐漸加快,直到幕落。瓊斯皇壹聽到鼓聲,便大吃壹驚,臉上顯出恐懼的神
色。隨著瓊斯皇的逃亡,鼓聲越來越急,進壹步加劇了瓊斯皇的恐懼和不安。
聽到鼓聲,大吃壹驚。聽著,有壹陣他面部出現了壹種奇特的恐懼神色。(第壹場)
疲憊地坐著,聽著有節奏的咚咚鼓聲。他口裏大聲咕噥著,以掩飾他愈來愈不安的情緒。(第二場)
遠處的鼓聲明顯地比以前更響,更快。瓊斯已感到這壹點——他吃驚,回頭望著。(第三場)
稍停,聽著遠方不斷的咚咚鼓聲。(第四場)
臺上壹片黑暗、寂靜,只能聽到瓊斯沖出去時恐懼的叫聲和更快更響的鼓聲。(第五場)
鼓聲帶著勝利在望的節奏,敲得更響更快了。(第六場)
巫醫不聲不響,昂首闊步地走到瓊斯和祭臺之間的空地上。接著,他在地上壹頓腳就又跳又唱起來。似乎是響應他的召喚壹樣,咚咚的鼓
聲變得激烈、歡躍,使天空回蕩著有節奏的隆隆聲。瓊斯昂起頭,挺起身,立成半跪半蹲的姿勢。他被這新的神奇現象迷住了,呆伏在那裏,
壹動不動。(第七場)
當地黑人認為擊鼓具有神奇的力量,可以幫助他們捉住瓊斯皇。這種迷信對當地黑人和瓊斯皇都有效,可白人史密瑟斯不相信這壹套。在
最後壹場中,史密瑟斯對當地黑人首領抱怨:“敲什麽屁鼓啊,念什麽蠢咒啊,浪費了壹整夜的時間!妳們這幫子蠢貨,真天曉得!”擊鼓是
非洲文化的象征。不論瓊斯皇如何外在地漂白自己,都無法擺脫自己民族傳統文化的烙印。
在第七場,瓊斯皇出現了自己被巫醫獻給鱷魚當祭品的幻象。巫醫在非洲大陸的土著社會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和通常可正可邪、可善可
惡的巫師不同,巫醫永遠是正面的形象,是社會道德的化身。由巫醫將瓊斯皇獻給代表光明和力量的鱷魚,也就象征著黑人傳統宗教信仰對瓊
斯的感召。然而,瓊斯將槍指向了鱷魚,用最後壹顆子彈棄絕了自己的母語文化。
瓊斯皇的槍裏壹***有六顆子彈,他每將壹顆子彈射向壹個幻象,便是對自己黑人文化的否定。意識裏的“白”與潛意識裏的“黑”無法達
成協調。當他把最後壹顆子彈射向具有宗教色彩的鱷魚的時候,他對自己的身份歸屬的恐慌也達到了極致,自我身份徹底分裂瓦解了。
4.結語
《瓊斯皇》壹經面世,便得到了評論界的廣泛關註。在美國,《瓊斯皇》也是第壹個起用黑人作為主演的話劇。1967年,評論家John
H.Raleigh曾這樣評價《瓊斯皇》:“它不僅是戲劇界的壹朵奇葩,更是美國歷史上的壹座紀念碑,啟發美國白人對那些正在內心痛苦掙紮的黑
人們施以援手。”(Manuel 70)
《瓊斯皇》全劇***有八場,它展示了美國黑人瓊斯內心的自我尋找,自我發現。生長在白人占優勢的美國,瓊斯羨慕白人世界,用白人的
理念、信仰漂白自己。可同時,黑人的民族傳統,民族回憶已在他的骨子裏打下了烙印,他無法超脫對母語文化的繼承。這種外在的“白”與
內心的“黑”無法協調,內心的掙紮也是愈演愈烈。瓊斯無法回答:“我是誰?我屬於哪裏?”叢林之夜,通過瓊斯由於恐懼而出現的幻象,
將其這種內心的疑問,對自我身份的追尋外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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