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二日,馬老板在我的戶頭裏轉了壹百萬。NND,我居然就這樣成了壹個百萬富翁,TM比買彩票中大獎靠氣多了!等我真的確定了自己已經有了七位數身家之後,我居然又後悔起來。這銀子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弄不好我可能會被這筆錢砸死的。可轉念又壹想,以馬老板他們公司的實力確實夠資格跟我們公司合作,更何況偶還有蔣楠罩著。再說了,如果能用這筆錢換回白琳對我的愛,能用這錢治好白璐的病,我就算被砸死了也值了。娘的,彪悍滴人生是不需要解釋滴!
拿到回扣的第二天我就去了趟上海,可是等我再壹次來到白璐的那間病房的時候,那裏住的人居然已經不是白璐了。壹打聽,才知道白璐兩天前已經出院。
坐電梯往醫院樓下下的時候,想著那天白琳在電梯裏說的話,心裏黑怕黑怕的。上次來的時候,白璐還躺著呢?這也沒隔幾天啊,怎麽就出院了?難道白琳故意在躲著我?可能再下次見到白琳的時候,偶就要改口叫高太太了。
相著出了醫院,走在街上,心中愈發的郁悶。當下掏出手機拔白璐的電話,結果關機。用匿名電話打白琳的手機,結果還是關機。靠!老子錢是弄到手了,罪是犯了,蔣楠是背叛了,可是白琳白璐居然失蹤鳥,這豈不是白擔了風險嗎?
離開上海之後,心裏空落落的,總覺得不踏實。白琳白璐去了哪裏呢?她們是轉院了?或是在上海另有據點?突然間我想起老刑了,上次白璐住院的時候,就是他負責幫白琳帶壹些用度的東東的,如果白琳她們在上海還有別的據點,老刑或許會知道。
回去以後我做的第壹件事情就是找老刑。其實我之所以那麽著急的找老刑,壹是想知道白琳在上海的據點。二來則是想跟老刑問清楚到底他所說的白琳的那壹次是不是跟高潮。(不管白琳怎麽說,我心裏始終不能相信她真的跟高潮那個過了~~~)
可是打老刑的手機,居然說丫的己停機了。MD,怎麽辦?要不親自去找他壹趟。憶起以前白璐說過老刑是X大計算機系的老師,老子就去X大找他吧。
第二天下午我就去了X大。因為我現在在負責那宗采購案,所以外出公司異常方便,也沒有誰敢說老子。等到了X大,打聽著找到了計算機系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說實話,老子來這邊找老刑,心裏還是有些緊張。所以就沒敢敲門明聲明目地問。而是壹間辦公室壹間辦公室的開始踅摸。辦公樓裏很靜,大多數辦公室的門都關著,只有少數幾個門開著。我的眼光溜完了所有開著門的辦公室,並沒有發現老刑。正準備乍著膽子敲門去問,忽然吱的壹聲開門響,有人從壹間辦公室裏出來。因為門開著,所以能聽到那間辦公室裏有人說話。是壹個女人的聲音:刑老師呀,妳打算去哪裏渡蜜月?
老子聽了心裏立時就是壹動,飛快地往那間辦公室走。而剛剛出辦公室的那人並沒有把門關上,估計那丫可能是去上廁所,馬上就要回來,所以就沒關門。
我來到那門前,往裏壹望,果然見到老刑坐在壹張辦公桌旁,正跟壹個女老師模樣的人說話:打算去海南,或者是雲南……說著說著,老刑莫名奇妙的把頭往門口望了壹眼,靠,正好和我打了個對光。那廝先是壹楞,過了壹會兒,才像是想起我是誰,臉色立即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我心想去他媽的反正已經來了,有什麽話就當面跟他問清楚。當下沖老刑尷尬壹笑,道:刑老師,我找妳有點兒事,能出來談談嗎?
出了辦公樓,我的心裏還在想著剛才和老刑談話時的情形。瞧樣子老刑最喜歡的人也還是白琳,因為我說白琳要和高潮結婚的時候,那丫的臉色像是被放血了壹樣難看。本來那丫對我敵意甚深,可是壹聽到那話後,對我的敵意就少了很多。壹開始他板著張B臉,壹言不發的,可聽到那話之後,居然肯跟我說話了。可能他覺得我和他都是失敗者,於是就有了幾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和老刑的談話中,我知道了白琳原來真的和高潮有過壹腿,大約是四五年前的事情。而老刑也是無意中知道的,他曾經為此和白琳吵過壹次,他也是在那個時候開始腳踩兩船的。至於白琳在上海的據點,老刑居然說他不清楚。不知道真的假的。而關於這次他和白琳分手的原因我沒有細問,因為畢竟牽扯到我。而從老刑的話裏我隱隱都覺出他認為他和白琳分手的主因並不是因為他腳踩兩船,而是因為我。
靠!如果白琳真的是因為我和老刑分手該多好呀!我走在X大的校園裏,心裏默默的想。此時已是下午四點來鐘了,校園裏滿布陽光,頗有點春光明媚的味道。我感覺心裏懶懶的,悵悵的,恨恨的,回想起適才老刑那張印度龜壹樣氣色的臉,又有些想笑。丫的好像馬上要蜜月了,但願他能有個好心情。如是壹邊胡思亂想,壹邊四下亂看。正走間,忽然聽到有人餵了壹聲。下意識擡頭壹看,不遠處站在壹個女生,略壹楞已是想起:這不是那個在XX休閑廣場坐臺的MM嗎?
那MM見到我後好像很興奮的樣子,壹個勁兒沖我招手。我壹邊向她走,壹邊在心裏暗道:莫非這MM也喜歡上偶了?靠!看來偶已經刷新升級成少女殺手了哇!
走近後沖那MM淡淡壹笑,那MM道:我可找到妳啦!壹句話說得我忽悠壹下,那MM話說出口後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臉微微壹紅,急忙說:我找妳是為了別的事情。
若是換了平時,我肯定會調笑壹句:那妳剛剛心裏想的是什麽事情?可是現在哪裏提得起那份心情?於是問:什麽事情?那MM道:妳還記得上次的事情嗎?妳最好別相信那次和妳壹起去唱歌的兩個家夥!那晚妳走之後,他們在包廂裏嘀嘀咕咕的,好像是說妳的壞話,我雖然聽不太清,但是覺得他們好像是想害妳什麽的……還有……那兩個人好惡心……說到這裏,那MM的臉紅的更加厲害了。
我心裏壹跳,暗想可能騾馬二人在包廂裏對這MM做過些什麽吧!至於這MM說他們想害我倒不至於,因為我實在找不出馬老板和騾子要對付我的理由。大概那天我拒絕了馬老板,所以我走後他們就說了些我的壞話,這也沒什麽。當下也就沒往多處想,看著那MM站在面前依舊是臉紅紅的樣子,似乎在為剛才那句話害羞,心道妳這麽害羞居然會跑去KTV做陪唱?於是忍不住問:妳為什麽會在那種地方上班?
那MM眼圈壹紅,道:我家裏沒錢,兩個弟弟也都在讀高中……我聞言心立時沈了下去,我想起了白琳在電梯裏的話。唉,這個社會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錢統治了,可是誰又該為它負責呢?
雖然沒有找到白琳在上海的據點,可是這個周末的時候我還是去了上海,在各個大醫院找,可始終沒找到白琳白璐她們。等禮拜壹再回去上班的時候,居然發現蔣楠已經回來了。也許是因為做了對不起蔣楠的事情,我總是覺得蔣楠看我的神情怪怪的,似乎極為不爽我。壹上午我都是戰戰兢兢的,老想著找蔣楠說幾句話試探壹下情況,可總也沒找到機會。下午壹上班,蔣楠壹臉嚴肅地從辦公室外走進。
小趙!她並沒有直接進自己的小辦公室,而是喊我:妳待會兒進來壹下,我有話跟妳談。
K!我的心壹下子提起老高:看蔣楠似乎神色很不善呀?難道我吃回扣的事情敗露了?不可能呀?我雖然拿了馬老板的錢,但是采購案的事情根本都還沒幫他搞掂呀!就算真的要敗露,TM也沒到時候呀!那是為什麽?難道是小石頭的事情?
心裏胡思亂想著,跟著蔣楠進了她的辦公室。
由於心裏有鬼,進了辦公室後我立即就問:怎麽樣?蔣總。小石頭的事情辦妥了沒?
我說這話的時候蔣楠還背對著我,等我說完這句話,蔣楠已經轉回了身。
趙趕驢!蔣楠冷冰冰的話聲在我的耳旁響了起來,我這才猛地註意到蔣楠的神情比剛才難看了不知多少倍:我不在公司的時候妳都做了些什麽?
沒……沒啊……我突然想起了當初自己錯發黃色短信到蔣楠手機裏的事情,此時我的心要比那時怕壹萬倍。這回可是正兒八經的刑事罪呀~~
虧我那麽信任妳?哼哼,妳卻,妳做的好事?
沒……我沒做什麽呀?我此時心裏已經怕的要命了,可是我想不通,我根本就還沒有幫老馬搞掂采購案,這件事就算要翻,也不可能這麽早呀!難道是別的事?可別的我並沒做什麽壞事呀?於是我還是否認。
蔣楠冷笑兩聲,突然從自己的上衣口袋裏掏出壹沓紙來,劈頭蓋臉地向我甩了過來:妳看看這是什麽?
當我看清楚我那沓紙後,我的腦子轟地壹下子,差點兒沒摔倒在地上,心裏有壹個聲音在大叫:完鳥,完鳥!這回算是徹底完鳥!
蔣楠甩給我的那沓紙不是別的,正是馬老板給我轉帳的單據的復印件!
我萬沒想到蔣楠居然這樣的神通廣大,剛回來就把的犯罪證據掌握得壹清二楚,現在想說什麽也沒有用了,當下我只好站著壹言不發,心裏面自暴自棄的想:管他呢,反正事情已經到了這壹步,愛怎樣就怎樣吧!
“妳太讓我失望了!”蔣楠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但是忍住了。她臉上的失望的悲傷要遠遠大於痛苦,我低著頭,不敢再看她的神情。這時心裏居然還想起那個討厭的白琳了:我為她做了這麽多事,她會知道嗎?他知道了會笑我傻嗎?
“趙趕驢!”蔣楠又壹次叫出我的名字,然後她頓了頓,像是在做出什麽艱難的決定“妳現在被解雇了!妳收取的那壹百萬最好馬上就交給公司,還有,我不能保證公司不會報案!”蔣楠這三句話無異三下悶棍,壹下壹下砸向我,而且壹下比壹下黑。開除?交錢?還要報案?蔣楠呀蔣楠。妳也太狠了點兒吧!是的,這事我做的是不厚道,可是做完之後我就後悔了呀,而且我壹分都沒動呢!采購案我也沒有幫馬老板搞定,妳就這樣?交錢可以。解雇也沒有什麽,可是沒必要從妳嘴裏說出來吧!以我們的交情,妳就算不幫我。也不至於落井下石吧!還要報案?(我差點沒哭了,我可不想坐牢啊!)
蔣楠說完這些話之後。不再理我,而是坐到了她自己的椅子上,輕輕壹轉身。椅子轉了過去,椅背將她擋住了,只隱隱露出些盤著的頭發,看樣子她是擺明不想再聽我的解釋了,我心裏又是後悔,又是震驚,又是難過,又是氣憤。後悔的是自己壹時沖動做了件幼稚的事情,慚愧的是辜負了蔣楠對我的信任。難過的是蔣楠居然這樣無情。氣憤的是蔣楠居然這樣絕情!我站在那裏盯著蔣楠的座椅足有三四分鐘。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到底是走,還是留下來跟蔣楠說幾句道歉的話。正在猶豫,蔣楠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妳還沒走嗎?妳可以拿走妳自己的東西,但是公司的東西妳不能拿走,保安會監視妳的!”
本來我還想跟她道歉的,沒想她居然來這麽壹句。我被她壹激,驢脾氣立時上來了,冷冷道:“我沒有要拿的東西!”說罷轉身往外走,剛轉過身,忽然想起口袋裏的手機是蔣楠送的,媽的,那不算是我自己的東西,還給她吧!當下掏出手機,轉回身放在了蔣楠的桌子上。不對,好像今天穿的西服也是蔣楠送我的,脫下來,還給她!西褲也是,脫下……算了,還是以後再還吧……
我差點兒沒壹絲不掛的離開了公司。外面的世界是陽光,春意盎然。我的心卻是冷嗖嗖的,至此,我最後的壹個避風港也沒有了,這全是因為白琳,可是她現在恐怕正和高總在壹起“嘿咻”呢!媽的!蔣楠也真夠絕的,她不會真報警吧……
回家以後,二話不說,先把錢轉給了公司,然後返回住處,只等著police叔叔的到來。說實話,我動過攜款潛逃的心,但是瞧蔣楠那樣子,她已經掌握了所有情況,如果我壹攜款逃跑她就會立刻報案,所以我只猶豫了壹下就決定留下來等死。在我心裏還有壹種很奇怪的念頭,我很想坐牢,我想看看蔣楠見到我坐牢會是什麽樣的表情。我也想知道白琳如果知道我坐牢了會怎樣想……
在家裏悶了壹多星期,police叔叔並沒有來,看來蔣楠放了我壹馬。她是放過我了,可是我也已經沒錢了,我這個人是個徹頭徹尾的月光族,以往像這個時候公司都會發工資了,所以還可以過渡。再不濟,蔣楠也會借錢給我。可現在?媽的,最可惡的就是騾子的大姨媽,現在居然想加房租?媽媽的,打騾子那賤人的電話他卻總不接,不知道在搞什麽鬼!
眼瞅著連鍋都要揭不開了,我只好開始到處找工作。轉眼就到了四月壹號,找工作的事情依然沒什麽進展。那天又是找了壹天工作,到了晚上的時候獨自遊蕩在街上。想著這些日子的遭遇,真是怎壹個“衰”字了得。
在街上轉來去,忽然轉到了第壹次白琳約我去的那個公園了。壹到那裏,心裏頓時想起了白琳。想起她總是會柔柔地喊我小趙。正想間,身後居然真的傳來了壹聲“小趙”。女聲!是女聲!難道是白琳?我急忙回頭,壹看之下不由壹楞。喊我的人不是白琳,而是以前采購部那個超級波霸陳有容。
我先是呆了壹呆,然後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陳姐,原來是妳呀!”想起自己畢竟是犯了錯誤被開除的人,見到以前的老同事,多少有點尷尬。陳有容卻並沒有什麽瞧不起的樣子,笑著道:“妳以為是蔣楠麽?”我聽了有些奇怪,明明是蔣楠把我開除的,她怎麽還會說我以為是蔣楠呢?
“小趙!”我在這邊想著,陳有容已經走近了我,道:“怎麽這麽衰?這份工作對妳來說算個什麽呢?妳小子還真行啊,能讓蔣楠對妳那樣!”
我是行!媽的讓蔣楠壹腳把我踢出了公司!正恨恨地想,陳有容又道:“不過這壹次居然便宜了騾子,讓他當上了采購部的部長……”
什麽?陳有容的這句話讓我的心突了壹下,我馬上意識到了有什麽不對,當下道:“騾子?怎麽可能呢?論資歷品行能力都排不上他呀!再說了,蔣楠還在代管采購部呢!”
“妳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呀?”陳有容瞪大了眼睛望著我,像是在看壹個從外星來的怪物。
“什麽真不知道假不知道?”我問。
“蔣楠為妳辭職了,妳還不知道?”
“什麽?”這次輪著我用陳有容剛才望我的表情望她了,蔣楠辭職了?為我?怎麽可能?我可是被她親自開除的呀!“媽的,今天好像是愚人節,這波霸該不會在耍我吧!”
“嘿嘿。“陳有容像是料到了我會有這種反應,湊得更加近了,近得讓我感覺有些不習慣了,然後她神神秘秘地說:公司裏壹直有傳聞,出了妳那件事後,高層們專門開過會討論妳這件事情,高潮是要報案的,可是被蔣楠頂住了。但是妳這次搞得實在是太過分了,居然弄了那麽多錢。就算是蔣楠也罩不住妳!最後不知道高潮和蔣楠達成了什麽秘密協定。然後,蔣楠提出辭職,才算是保住了妳!”。
聽完了陳有容的話,我的腦子裏轟的壹下,感覺很是慚愧,又感覺很是歡喜。慚愧是是我為了這事壹直在生蔣楠的氣。殊不知她為我居然辭職了!她跟我可不壹樣,她是高層!歡喜則是因為蔣楠對我的好。現在我連續被白璐白琳拋棄,蔣楠已是我最後的口岸,可是我東窗事發之後,沒想到她居然親自開除了我,而且絲毫不聽我的解釋,這讓我大為惱火。現在知道了她為我所犧牲的事情,心裏的那種溫暖不用說了。
和陳有容分手後,我立馬鉆進了壹個電話亭給蔣楠打電話,可是拿起話筒之後才發現自己根本不記得蔣楠的號碼。我在電話亭裏發了好壹陣呆,突然想起自己的號了,我的卡連同手機壹起還給了蔣楠。不如打打個號,或許能通。想到這裏,當即撥了了自己的號,沒想到還真的通了,嘟嘟的壹陣響聲過後,蔣楠的聲音在那頭響了起來:“餵!”
“姐!”我乍聽到蔣楠的聲音後,想起她對我的好,頓時忍不住,哇的壹下哭了出來。
和蔣楠見面之後,我才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其實這次蔣楠之所以會調到我們公司來,是因為姓林的人渣想搞掉高潮。在蔣楠來之前,我們公司采購部的部長和各采購員因為經濟問題被開除了,那個部長就是高潮的人。而那個采購案的真正負責人其實是高潮。人渣林原本想借那件事把高潮整垮,可是高潮也不是吃幹飯的,來了招丟車保帥,把蔣楠這個釘子楔了進來。蔣楠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搞掉高潮。但高潮經過那件事之後,處處小心蔣楠也沒能逮到他的把柄。
由於高潮是因為我這次采購案出的婁子,所以他為了撇清,對這件事情不再插手。蔣楠接手之後,在這件事情上也十分小心,怕被高潮反咬壹口,所以遲遲沒有處理完。但是最近總公司開始催了,而蔣楠因為小石頭的事情又要出國,才把這件事交給了我。
蔣楠壹走,高潮就知道時機來了。對付蔣楠沒處下手,可是對付我這麽個嫩手,他還是手到擒來的。於是就出現了馬老板這件事。這事壹開始就是壹個圈套,從騾子誘騙我見馬老板,到馬老板說要給我錢,統統都是騙局。我說怎麽會有這麽好的事情呢?馬老板居然會對我這麽壹個小小的采購員下這麽重的本錢,壹切簡直太容易了,就像是導演好了的壹樣。唉,也怪我自己蠢,連這麽簡單和騙局都沒有看穿。這事的最後結果就是我被開除,蔣楠退出,高潮重新掌權。最可氣的是騾子那個王八蛋居然因此上位,當了采購部的部長,(真是沒天理啊!下次見到這爛人我壹定會像齊禿頂馬特拉齊壹樣頂翻他!)
這件事說起來壹點也不復雜,雖然有好多細節蔣楠並沒有說得太清楚,但我還是猜出了個大概。她是開車到電話亭來接的我,等我明白了壹切,我倆依然在車上,蔣楠開著車行駛在都市的夜晚裏,說這件事的她臉色有些倦怠,還些麻木的感覺。似乎她對於這些辦公室政治早已經習慣或是厭惡了。我坐在她旁邊,默默地想著心事;現在蔣楠被迫出局,高潮算是坐穩了分公司壹把手的位置,這麽壹來,那個白琳會更加地愛他嗎?
正想問,蔣楠忽道:“小趙!妳現在找到工作沒?”
“還沒。”我道。
蔣楠道:“那明天妳陪我去別處玩玩散散心吧!我好外都沒有輕松過了。”
“去哪裏?”看著蔣楠壹臉的期望,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她。
“鎮江。”她說,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麽感覺。
“鎮江?”我不由壹楞,說實話我們這邊自古就是繁華盛地,周圍可以遊玩的地方太多太多了,而鎮江在這壹帶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她怎麽會想去那裏呢?
跟蔣楠和解後的第三天早上,我們壹起開車往鎮江去。鎮江位於長江與京杭運河的交匯處,和北面的楊州隔長江相望。雖然和我工作的地方離得很近,但我卻沒去過,只知道那裏的醋很有名氣。
開著蔣楠的BMW到鎮江路上只用了壹個小時不到的時間。等到了鎮江,蔣楠臉上的神情變得奇怪起來,眼睛呆呆地望著車外的景象,似乎很是害怕,又有些眷戀。我壹邊開車。壹邊奇怪。正考慮是不是要問問她,蔣楠開口了。“小趙。”她道,語氣就像她的表情那樣復雜:”妳知道嗎?我就是鎮江人。呵呵,我小時候就在這條路上玩兒過的。妳看,那裏魯肅墓,就是三國演義裏面那個魯肅……還有,那邊是夢溪廣場,有個沈括寫過《夢溪筆談》,妳知道嗎……”她時而說,時而沈默,我忽然想起自己的家鄉了,也想起了日本俳句大師小林壹茶的名句:“故鄉啊,挨著碰著,都是帶刺的花”。
在蔣楠的指引下,我把車開到了壹個名叫“壹泉賓館”的地方入住。乍聽到賓館的名字覺得有些搞笑,等聽了蔣楠的介紹,才知道大名鼎鼎的天下第壹泉“中泠泉”便在賓館附近。
我們到賓館的時候已近中午了,在賓館吃了午飯,蔣楠說她有事情要辦,讓我自己隨便逛逛,然後開車走了。蔣楠走後我先是呆在房間裏看了會兒電視,後來實在是悶得慌,於是外出,想去看看天下第壹泉到底是個什麽樣兒,出去了之後才知道自己置身的地方是鎮江最有名的金山風景當下便來了興致。
從賓館出發,沿著塔影湖走,先是遊了中泠泉,然後去了郭璞墓,壹路往金山去。等臨近了金山,才發現原來大名鼎鼎的金山只有四五十米高的樣子,望過去如同表螺壹般,很小的感覺。
因為今天是周六,又逢清明時節,所以金山腳下有很多人。大多數是學生模樣的,估計是學校組織來春遊的。我混雜在他們中間,隨著人流徜徉。不時地會聽他們說誌到了某某地方。走著走著,眼前出現了壹座橋,玉帶壹般橫著,橋下綠波蕩漾,清澈見底,令人心曠神怡。
有些學生便道:“到白龍洞了,到白龍洞了,去看白娘子去。”我聽了就是壹怔,於是就跟他們往前走。那橋旁有壹洞,學生們都進了去。我也跟了進去。進去之後才聽他們說原來這洞是供奉白娘子的,就是白蛇,水漫金山的那個。在洞裏見到了白娘子的石像,我看著那像,心裏突出然就想起白琳了,當時就覺得像刀子在心裏割壹樣。我這次弄得這麽慘,她也沒說來看看我,真是個無情的人!
從白龍洞出來,心情已經和來時完全不壹樣,也沒有再往金山寺去,而是返回了賓館。回到賓館沒多久,蔣楠也回來了,她的神情有些郁郁的,不知道下午去做了些什麽。晚上吃飯的時候,蔣楠叫了許多酒,不停地喝。我因為心情也很郁悶,也跟著喝了不少。
吃罷晚飯,返回房間。壹關上門就又想起白琳了。其實我隨著蔣楠出來散心,也是想迫使自己忘卻那個無情的女人。但是我根本做不到,看見白娘子像,我就想起了白琳。知道隔江就是揚州,我也會想起白琳曾說過我是她表弟來自揚州,在賓館裏坐電梯我也會憶起她,總之隨便什麽事物都能讓我聯想起白琳。
在房間內的床上躺了好久,總是無法甩掉白琳的糾纏。當下推門出房,往塔影湖邊散步。此時已是夜晚了,壹眉新月掛在天空。月光水銀般鋪泄下來,將四周籠罩在壹片清幽朦朧當中,徜徉在湖畔,不時瞧著地上隨著自己來回移動的影子,胸中忽生出壹種如夢如幻的感覺,只覺得和白琳的壹切都變得迷離起來,仿佛那已經完全不真實。
在湖邊走了約有半個小時,忽然聽到有人喊我“小趙”。是蔣楠的聲音,擡眼望去,卻見蔣楠正在遠處望我。夜色下,她多少有些形單影只的感覺。她的長發盤著,發式是白琳經常盤的那種,穿壹件月白色的上衣,綠色的裙子,似乎也是白琳最愛著的服裝。臉色微微有些發紅,很溫柔很溫柔的表情,那種氣質和白琳實在是太像了。其實我之所以會對蔣楠有感覺,就是因為她溫柔起來和白琳很像。如果說白璐和白琳形似,那麽蔣楠則是和白琳神似。
此刻我見到蔣楠這副模樣,差點兒沒把當成白琳。她在不遠處沖著我笑:“小趙,妳也出來啦!早知道和妳壹塊兒。”說著便向我走來,我也傻傻地向她走過去。等走近了,能隱隱聞到蔣楠身上的香水味,媽的,那也的白琳常用的那個牌子的香水。真不知道蔣楠今天怎麽了,給我的感覺完全和白琳無二。
心裏正恍惚著,蔣楠又道:“這裏環境挺不錯的,我們在這裏住壹陣子吧!”我微微壹怔,不知道蔣楠為什麽會說這句話。驀地壹陣夜風吹過,柳樹、風、甚至我和蔣楠都變得詩意起來。
和蔣楠又在湖邊漫步了壹會兒,然後轉回了賓館。這期間蔣楠給我的感覺淡淡的、柔柔的、靜靜的,再沒有了往日那種高傲冷酷和目中無人。我和她漫步著,時不時都會不自覺地把她當成了白琳,她做了那個溫柔、恬淡、沈靜、嫻雅的白琳。
回到房間以後,往床上壹躺,腦子裏繼續想白琳。而剛才撩人月色下的蔣楠也會時不時地出現,到最後我發覺自己有些分不清蔣楠和白琳了,似乎她們溶成了壹體,在我的腦海裏,陪著我在月下湖邊漫步,正在發癡,冷不防房間裏的電話響了。我被鈴聲從那幅畫面裏扯了出來,伸手抓過床的聽筒。“餵”蔣楠的聲音從那頭傳了過來,“小趙嗎?”
“嗯。”
“妳過來我房間壹下,我這邊的音響不知道怎麽回事不能用了,妳幫我看看。”
“嗯,好的。”
掛斷電話,下床出屋,到隔壁蔣楠的房門口,敲門,門幾乎是應聲而開,似乎蔣楠就在那門背後等著我。而我見到門內的蔣楠時,我不由得屏息了。
我敢把頭伸進鱷魚嘴裏發誓,眼前這個女人是我這輩子見到的最性感最動人的女人。頭發已經散開了,黑色瀑布壹樣垂著。身上穿壹件寬松的銀色睡袍,V字領開的很低,隱隱能看見溝溝哦。而那身材那臉蛋和這件睡袍這頭黑發無疑是絕配,還有從她身上傳來的那種極熟悉的若有若無的香味,這壹切足以讓任何男人想入非非。我心跳的速度立時翻了壹番,腦袋裏壹陣壹陣地發暈,嗓子眼裏覺得異乎尋常的幹,直想咽唾沫,此外腿居然也有些發抖的感覺,我有些害怕。我隱隱覺得今天會有重大的歷史事件發生,或許會成為我人生中的轉折點和裏程碑。
蔣楠見到我壹副傻楞楞的樣子,無聲地笑了壹下,愈發顯得嬌媚,“進來啊!”她道,“傻站在門外做什麽?”
我這才壹下回過神來,心莫名其妙地壹動,臉忍不住紅了起來,蔣楠見我臉紅,眼光略含深意地看了我壹下。我被她望得臉更加紅了,正窘著,蔣楠又道:“小趙,妳來看看我這個音響,怎麽無法播放呢?”我這才想起蔣楠找我來的目的,當下隨著她來到放音響的地方,彎下腰去看。蔣楠則站在我身後瞧著我。說實話我沒有怎麽接觸過音響,彎下腰後按了壹會兒,試著伸手按了下播放鍵。音響立時響了起來,並沒有半分延誤,而出來的音樂正是蔣楠最喜歡的那首《Yesterday》,我見音響居然好了,站直了身後,轉回身,剛準備來壹句:“音響是好的啊。”
冷不防蔣楠壹把抱住了我,然後她整個貼了上來。接著我的嘴被壹個又香又軟的東西壹下子堵住了。
啊!被蔣楠吻到的瞬間,我才知道上了蔣楠的當,她根本就不是想要我來看音響,而想色誘我,她的吻異常激烈,並不像晚她在車裏吻我那次。而是像極了白琳在電梯裏給的那個吻。她摟我摟得很緊,很用力,這也像極了那天的白琳。還有她身上的香水味,也和白琳的壹樣。
突然間我覺得自己像是回到了醫院的電梯裏,而此時吻我的似乎不再是蔣楠,而是白琳。我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欲,反手使勁地摟住了蔣楠的小腰,然後向她回吻了過去。房間裏的燈亮著,在墻上為我和蔣楠投出了影子。保羅·麥卡西的歌聲和吉他時,兩條影子糾纏著,最終再難分清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