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社會進壹步展開批判,可以說是《德伯家的苔絲》的姊妹篇。哈代自稱這部小說要“把壹場用古代耶穌門徒拚卻壹切的精神對靈和肉的鬥爭,毫不文飾地加以敘說;把壹個壯誌不遂的悲慘身世剴切沈痛地加以詮釋”。
裘德是孤兒,由窮親戚撫養成人,當了石匠的學徒。他自幼聰明好學,學習成績出眾,卻由於社會的等級偏見,失去了受教育的機會。他壹心向往基督寺大學,希望將來能成為牧師。他終於去基督寺,希望有機會進大學。在途中,由於感情脆弱和無知,與屠夫的女兒艾拉白拉結婚,不久離異。到基督寺後,他四處奔走,卻始終被拒於高等學府大門之外。他在群眾面前義憤填膺地控訴了資產階級的教育制度,同時又把自己壹生的挫敗歸因於時遇不濟和嗜欲太多。為了謀生,他又當了石匠。壹次偶然的機會,他與表妹淑·布萊德赫相遇,兩人情投意合,終於同居,生有子女。淑與裘德同居後,雖認識到這種以感情為基礎的自由結合是合理的,但內心又受到壹種宗教感情的譴責。預感到他們的下場悲慘。他們由於不結婚而同居,為禮法所不容,為習俗所不許,因而處處遭到歧視,不但工作被辭退,而且連住處也找不到。他們只得到處流浪。孩子們漸漸長大,覺得自己拖累雙親,在旅館裏大孩子將弟弟吊死後,自己也上吊自盡。淑受此打擊,精神上完全崩潰,終於回到原夫身邊,心如槁木。她覺得這是神明對她的懲罰。裘德自淑離去後,也回到艾拉白拉身邊,絕望潦倒,以慢性自殺殉情。他在臨終前極度悲涼地說;“讓我出生的那個日子毀滅吧,讓宣告壹個男孩投入娘胎的那個黑夜毀滅吧。”
裘德的悲慘命運具有壹定的社會意義。它說明在不合理的社會制度下,即使是象裘德這樣有才華有理想而又勤奮好學的青年農民,也是“壯誌不遂”,無法實現其理想。小說通過裘德與淑的悲劇,更指出了社會道德、婚姻制度等陳規陋習如何扼殺人們的自由意誌和合理願望。但作者又把這對青年男女的婚姻悲劇歸結為宗教上靈與肉的搏鬥,歸因於命運對他們的播弄和他們對家族命運的反抗,因而把這壹社會悲劇加以神秘化,削弱了作品的批判力量和控訴力量。小說的男女主人公沒有苔絲的反抗精神;這都說明作者思想上的局限和精神危機的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