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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白紅三部曲藍的影評

三色之藍(本影評純屬復制粘貼、樓主勿怪)

《藍》、《白》、《紅》是波蘭大師級導演、“道德焦慮派”代表人克日什托夫基耶斯洛夫斯基的遺作。三部影片的顏色排列取自法國國旗色,因此其原始主題分別定義為自由、平等和博愛。 三色三部曲在93至94年陸續公映期間,以高度風格化的色彩映像、精妙的情景貫穿、深邃的寓意內涵引發了全球性的文藝騷動。且分別在戛納、柏林、威尼斯三大電影節中獲得了不同程度上的殊榮。以自由為主題的《藍》講述了因壹次意外突然失去音樂家丈夫和五歲女兒的茱莉在往後的生活中復雜的心路歷程。此片所表達的不是行動意義上的自由,也不是政治意義上的自由,而是情感自由與靈魂自由的相互角逐。情感自由即人與外界事物情感上的聯系,對家人的愛、對朋友的信任、對路人的憐憫、對敵人的仇恨等等都是壹種情感自由。它對於人們來講即是壹種享用也是壹種負擔。比如,對家人的愛壹方面會使妳感受到幸福,另壹方面,在家人身陷困境時,妳會焦急擔心的無法入眠。這就是說,與外界的情感聯系,在妳得到滿足的同時也無形的壓負著妳。因此,我們可以說情感自由是壹種昆德拉式的“重”。

而靈魂自由則是完全失去任何負擔的存在形式。也就是昆德拉式的“輕”。茱莉在失去家人後,顯然已被情感自由壓得喘不過氣來。在自殺未遂後,她認識到了造成自己徹骨傷痛的就是情感自由。於是,她賣掉了別墅,告別了園丁和女傭,毀掉了丈夫未完成的遺作,甚至還用壹夜情的方式回絕了曾是丈夫助手且深愛著她的奧利佛。通過這壹系列的舉措,茱莉禁錮了感情自由,唯壹留下的,便是壹盞藍水晶吊燈。而這盞燈正是靈魂自由的象征。至此,朱麗完成了從“重”到“輕”的轉換。接下來的黃昏、咖啡和雪糕、悠揚的笛聲、鬥毆、陽光下的靜坐……都透露著“輕”的意味。然而,即使壹個人生活,也不可能杜絕所有外界的聯系。此後,導演安排了四個人與茱莉見面,第壹個出場的是歸還項鏈的男孩,項鏈又把她與“重”聯系起來,但茱莉拒絕了,她寧願活在靈魂自由中。接著她遇到了同樓的舞女露絲,當露絲看到藍水晶吊燈時,便羨慕的問道“妳是怎麽找到這盞燈的”朱麗回答說“我就是找到了”這也進壹步說明了茱莉已實現了靈魂自由。第三個出場的是奧利佛,他在咖啡館找到了茱莉,依然沒將她拉回情感自由。最後,朱麗去看望老年癡呆的母親,她很羨慕母親什麽都記不清,真正脫離了情感的重負,“現在我只剩下壹件事要做,就是什麽也不要,我不要擁有任何東西,也不要回憶,不要朋友和愛情,他們都是陷阱。”而母親呆呆答道“妳不可能什麽也不要的” 基耶斯洛夫斯基在此還是忍不住解釋了茱莉的內心狀態,同時母親的話也預示著導演開始安排茱莉漸漸向情感自由作回歸。之後,茱莉因負罪感(用貓殺幼鼠)控制不住與露絲溝通,又因強烈的求證欲去找了丈夫的情人。這兩段描寫表明了人是不可能完全禁錮住情感的。就如同舞女露絲,壹個僅憑自己喜歡就去跳脫衣舞的女孩,顯然是靈魂自由的人。可當她在自己工作的艷舞酒吧遇見父親時,還是慌了心神,不知所措以至於半夜向朱莉求助。這同樣也表明了靈魂自由與情感自由的相生相克。影片的結尾,茱莉將原先的別墅送給了丈夫的情人,並接受了奧利佛的愛,與之***同創作完成了丈夫的遺作《song for the unification of europe》。朱麗又完全置身於情感自由之中,她從“輕”再次回歸到了“重”。在影片最後約壹分鐘的長鏡頭裏,朱麗抑郁的面頰默默滑落兩行清淚正反映了她對生命中“輕”與“重”的難以承受和對兩種自由的無從抉擇。《藍》沒有壹句華麗的詞藻或是深邃的語言,整片的意境只靠朱麗葉比諾什的表情和交替的音樂貫穿始終。作為當今歐洲影壇屈指可數的實力派女演員,朱麗葉比諾什將女主人公的痛苦和抑郁表現的無懈可擊。值得壹提的是,在影片進行到28分鐘左右時,需要她握緊拳頭沿著墻面摩擦。為了表現朱麗痛苦的感覺,同時也為了自己找到朱麗的感覺。比諾什拒絕任何保護措施完成了這個鏡頭。至於本片的音樂,大概可以分為三類。其壹是音樂家未完成的遺作《song for the unification of europe》,從朱麗心奏的單手旋律到樂譜的合唱部分,從管弦樂隊齊奏到強聲的開頭主旋律,從交響樂到長笛獨奏,它在片中的出現也是自身不斷成長和完善的過程。需要特別指出的是它最後出現的那壹段,朱麗和奧利佛***同續譜時,朱麗將原先奧利佛的譜曲不斷削減。“輕壹點,不要敲擊樂部分……不如不要小號吧……鋼琴稍稍低沈……不用鋼琴的話……長笛,有這裏開始吧。”這段情節的畫面隨著朱麗的話語漸漸轉為失焦狀態,其含義象征著朱麗由“重”轉“輕”的心路歷程。而最後僅保留長笛這壹概念自然讓人聯想起朱麗和奧利佛在咖啡館相遇時對笛聲產生的***鳴。朱麗在丈夫的遺作上舍棄了壹切只留下與奧利佛相互會意的笛聲,這也進壹步表明了朱麗對愛的重新接納。第二類音樂是壹種猛然而至的厚重的管弦協奏段落,它在全片出現過三次,象征著朱麗對死去家人的傷痛不時地閃現和爆發。第三類音樂可以說和第二類是相對應的,那就是悠揚的笛聲,它主要用來渲染朱麗靈魂自由的意境,強調“輕”的生存狀態。除了表情和音樂的意境延伸,《藍》中許多細節也不得不重申其精妙。在導演自述中,基耶斯洛夫斯基提到了兩處有趣的情景,壹是當影片進行到29分鐘時,朱麗抱著個箱子,導演用了個特寫鏡頭拍出箱子上的字母“blanco”,西班牙語白色的意思。在接下來的鏡頭,她走在三岔口稍停時,有個男人穿著藍色的衣服從她左邊經,有個女人穿著紅色的衣服從她右邊經過。這微妙的暗號正好對應了藍、白、紅的排列。還有在咖啡館朱麗將糖塊浸入咖啡時,有壹個特寫鏡頭是咖啡在迅速上竄將糖塊變色。導演在這裏想要表現朱麗只專註於小東西,對身邊的任何人事都漠不關心。她想壹直將自己封閉起來,忘掉對面的奧利佛,忘掉耳邊的使他們***鳴的笛聲。而女主角的這些念頭在導演看來只需五秒鐘。那麽這就要求從糖塊接觸到咖啡到其全部變色必須是五秒鐘。為此,劇組忙了大半天才找到可以五秒鐘變色的糖塊。除了導演刻意安排的細節外,還有很多隱喻性鏡像也十分值得壹提,比如,朱麗每次遊泳的情節,水上象征著情感自由,是“重”,水下象征著靈魂自由,是“輕”。因此,壹次朱麗剛要上岸,便突然響起了“重”的音樂。於是她整個人縮到了水下,靜靜地如胎兒般漂浮,代表回歸到了原始狀態。這就是對朱麗在“輕”與“ 重”之間交替的完美隱喻。這種隱喻鏡頭在全片中不勝枚舉,包括結尾處的壹組意識流般的串聯鏡頭更將整個故事的意境做了高層次的回歸。

《藍》的色彩風格相當鮮明,以水晶燈為核心,窗戶、墻壁、糖紙、泳池等都以壹種沈靜的藍色出現,主導著觀眾的視覺,讓人本能從代表自由的顏色中感受到陣陣抑郁,並由此透射著本片的核心——不同自由之間的相互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