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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九四二》是壹部什麽樣的片子?

從1942到2012,70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長到這些在2012年走入電影院的年輕人,多半說不出1942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延津”的發音在唇齒間還顯生澀,李培基、蔣鼎文、白修德的名字似曾耳聞,但毫無附著,“大災荒”或“大饑荒”對於大多數人來講約等於“三年自然災害”,馮小剛到底要講什麽,是每個人走進影院前都會問的問題。但70年又短到就像發生在昨天,短到就像奶奶手上戴著出嫁時的金戒指,妳依然可以觸摸,它依然散發出古舊的黃色。短到,編劇劉震雲以命拙筆寫下的這個故事,不過就來自母親的親身經歷,就像姥姥告訴我胡同頂頭那戶人家的故事壹樣,它是那麽近,卻又那麽不可思議。

天災和戰亂讓壹千萬河南人在1942年走上了逃荒的道路。他們是去尋吃的,壹個最原始、最基本、最無力違抗的需求,這個需求嚴重到農民要離開自己的土地,中國人放棄了自己的家鄉,這是單純面對戰爭都少有發生的事情。於是,這個故事圍繞“饑餓”展開。

饑餓的情緒貫穿了影片始終,妳甚至覺得因為演員近乎苦行壹般的挨餓表演,他們的創作也是饑餓的,無力綿軟的臺詞,緩慢沈重的節奏,這個故事的講述像是氣若遊絲的人無力起伏的呼吸壹般,有些散,有些慢,有些薄。色調是饑餓的,壹切都蒙上了壹層灰色的陰霾,演員的神態是饑餓的,當妳看到瘦骨嶙峋的李雪健坐在顴骨微凸的陳道明面前時,妳發現饑餓的又豈止是千萬災民,在1942年,整個民族都是饑餓的。

看完影片的人都會覺得這個片子的主角是張國立父子,著墨做多,故事最完整。張國立飾演的地主,是壹個待人寬善的東家,會用自家的白面換下犯法的長工,會用壹碗小米安慰被迫賣兒的鄉親,會在等待死亡的末路上扶起無依無靠的孤兒,為了她重新走下去。當小女兒為了換回五升糧食把自己“成功”賣到妓院時,父親的臉上竟擠出了壹絲笑容,而幾天前當女兒將自己喜愛的小貓貢獻出來時,父親還曾為此留下過淚水。哭泣與微笑,貓與人,妳會發現饑餓這種無從抗拒的恐怖,輕易間摧毀了壹切約定俗成、鄉約民規、倫理道德、禮義廉恥。張默飾演的拴柱是好樣的,如果說饑餓摧毀了上述所說的全部的話,在栓柱身上起碼還有壹些頑強地存活了下來,比如愛。他為了找回丟失的孩子,忘記了隨身攜帶的最要命的糧食,跳下西去的火車,幾乎是主動放棄了求生的希望只為找回花枝托付他的孩子,他們的孩子。當日本兵搶奪了他留給孩子的玩具時,他孱弱的身體裏爆發出男人,或者說人,生命最後的倔強和力量,將日本人手中的饅頭打落在地,也終結了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