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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晚秋》

不知不覺中,被“晚秋”兩個字牽扯住。也許,此時的天氣如此。過了初秋,倒直奔著冬天去了。

冷颼颼的,風裏飄著雨。停了,也是陰沈沈的,灰蒙蒙的。就像這部電影的色調,灰而低沈,絕望而悲傷。

好在,湯唯我喜歡。自有壹股天真和執拗,敢作敢為。也喜歡玄彬。雖然電視劇裏的他曾是幹凈帥氣的,不像這裏總是自戀式那麽關註自己的發型,還留著胡茬。

因為壹個標題應景,因為兩個還喜歡的演員,於是在黑漆漆的夜晚,獨自將這部慘淡的電影看完了。竟也沒去看究竟是哪壹年出品的。

喜歡與否,不在新舊,關鍵是否耐看。演員也總是會老去,會褪去光環,會退居幕後,會淡出屏幕,那又有什麽重要的呢?作品依然在那裏。

01

安娜,因為殺人罪入獄,被判了10年。監獄裏的方寸之地,隔絕而空洞,就如同她的眼神。幸好,因為母親的葬禮,可以出獄72小時。可以出這道鐵門,再看看外面的世界。

七年來的壹次釋放,竟然是母親的死亡帶來的。這也是雙重的悲。當她換掉囚服,穿上風衣趕到家門口時,腳步卻猶豫了。好像近鄉心怯,不知要如何面對屋裏人的打量和詢問。最後,她還是鼓起了勇氣,走了進去。

只是親人們在籌劃母親的葬禮時,更多是討論事後財產的分配問題。也為了壹些細碎的事情而爭吵不休。即便在美國,中國家庭的氛圍也依然如此,讓人感覺有些絕望和冷漠。

也許是與人隔絕久了,也許是心已絕望至此,這些話語和爭吵不能激怒她,只是讓她厭煩,不想再聽下去。除了鐵窗,人是多麽希望感受到壹絲絲陽光般的溫暖。可這個屋子裏似乎沒有。

她在院子裏,遇到了 那個“初戀”。他說的卻是“我以為妳不會再出來了”。難以想象,她正是為了保護這個男人,而承擔了殺害自己丈夫的罪。在監牢中的十年,也是為了自己所為的愛情。

壹個女人的人生被毀,總跟自以為是的愛情有關。當她決定嫁給他的時候,他離開了。當她結婚了,他又來到身邊,因而引起了丈夫的猜疑和暴打。他為了保護她,要帶她走,錯殺了她的丈夫,而最後的罪責都是她在承擔。

好像都是情有可原,都是因為她。可壹個人被毀掉的人生,或者說這樣勇於為愛而承擔的行為,至少應該受到那個人壹生的感激,或讓其飽受壹輩子的愧疚。

可沒有,“我本想要回去的”(回到案發現場),可最後還是娶了別人,壹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也許,安娜進去之時,還想著至少有人還會等著自己出去,心懷感激。

可講故事的人,好像就是要讓她過得更加悲慘。出來後,發現自己在監獄裏的那點希望,竟還是破滅了。這點她自以為是的愛情與犧牲,沒有換來等待,守候,感激,甚至是道歉。

如果只是這樣,連那點點記憶中的溫暖都消失了,安娜也就真是徹底絕望了。壹個絕望的人,還如何在監獄裏再呆上兩年多?她出來之後的意義何在?

02

玄彬飾演的勛,職業是壹名牛郎。他們回西雅圖的車上相遇。勛找安娜借了買車票的錢,並將手表作為抵押,約好到西雅圖再見。

這樣的約定,再見的概率微乎其微。其實,安娜也是不想再見的。這樣遇見的陌生人,在自己的人生裏有何意義?

不知道勛用什麽辦法,最後還是找到了安娜。這個還圍繞在自己周圍的陌生人,成了安娜絕望生活裏的最後壹根稻草。

當她盡力裝扮自己,給自己換上漂亮的衣服,染上紅唇,看起來跟這座城市更般配時,監獄裏的又壹次查核將她打回原形。她已不能跟其他普通人壹樣,過簡單的平常的日子,把自己裝扮得時尚靚麗,憧憬未來的生活。

她未來幾年的時間還將在監牢裏度過。她將絕望、悲傷、憤怒, 藏在了平靜落寞中。這壹次,她只有72小時而已。這麽短的時間,如何“破繭重生”?

有那麽幾次,我還想著她是不是可以逃離監獄的監控,來壹場美劇裏的逃亡之旅?不被絕望吞噬,就要反抗。但壹個弱女子的反抗,總是太過有限。她連那些應有的情緒都自己吞掉了,又怎麽可能“亡命天涯”?

安娜反抗絕望的方式,倒像壹場“自甘墮落”的放任。自知人生已千瘡百孔,原本會等自己的人已離開,親人們在乎的還是那點利益,還有誰是需要自己的呢?

人,都有壹種被需要的訴求,才能確立自己可以在這個世上存活著。在勛找到她的時候,她就問了這個問題,"Do you want me?”。只是,他的職業思維決定了他所想到的,是身體層面的需求。

倒是這種連接,讓他們有了幾天的相處時間。壹起去餐廳吃飯,給無聲的情侶配音,討論“好”與“壞”。人有交流,才會有理解。有陪伴,才會覺得自己還存在著。

尤其是,他來到母親的葬禮上,讓“初戀”給她道歉,直接引發了安娜情緒的崩潰和發泄。片中大部分的情緒都在壹種抑制的狀態裏,秘而不發,讓人壓抑。

只有勛的不羈,反而有些明朗。雖然,他也是為了壹個開餐廳的夢想,在異國他鄉飽受煎熬的人,還因為沾惹上壹個黑社會老大的女人而有被追殺的危險。生活不易,他以為自己可以處理好的。還是壹樣逃脫不掉。

03

這故事裏有愛情麽?初戀的愛,經不起等待的消耗。勛與玉子,也只是客戶關系,金錢交易帶壹份真心而已。安娜和勛之間,是勛的陪伴和理解,瓦解了她的冷漠和絕望,是情是欲?

不管如何,當安娜道出自己的真實身份時,勛還願意陪著她,送她回去。這份溫暖已是足夠了。如果這份溫暖壹直都在,安娜就還是幸運的。

可是,當勛得知玉子被殺,而被對方指控是自己所殺時,他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壹份不光彩,也危險的職業,確實是鋌而走險的掙錢之道。

他們在回程的路上,說著自己的理想。等待自己的目的地,卻是監獄或死亡。那個長長的吻,也是那麽絕望。

好在,他讓安娜等他,兩年後在那裏碰面。即便希望渺茫,也還是希望。人活著,唯壹不能熄滅的就是希望。希望讓人絕處逢生,相信那個美好的約定,記得那幾天的溫暖。

出獄後的安娜,等到了勛嗎?理智告訴我,應該是沒有等到的。她能想到的那個人曾給他的希望,希望她快樂,就是她此後生活的動力吧。壹個人,在絕境處,有那麽壹絲光亮和溫暖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