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工作人員精心為王安迪畫了妝,但還是難掩她瘦骨嶙峋的身材。在我的記憶中,她多肉的臉凹陷成壹種奇怪的形狀,再加上同樣深陷的眼窩和明顯突出的面部骨骼,她的整張臉呈現出壹種讓人恐懼到骨子裏的慘狀。
兩個多小時後,壹縷輕煙在她周圍穿過華頌。只有那個小骨灰盒和裏面的壹些內容證明她曾經來過這個世界。
作為壹個見證了她所有重大變化的老朋友和同鄉,我能做的只有從心底裏嘆壹口涼氣。
這個淡然的詞,既有對生命的無常與脆弱的無奈,也有從她的人生經歷中看透人性弱點後發自內心的心寒。
02
作為壹個走過壹生的個體,王曉太年輕了——再過兩個多月就46歲了。
就個人而言,她的厄運是從她遇見於和並愛上於和的那壹天開始的。那壹年,他們和高二壹樣。於和是18歲,她是17歲。他們在同壹所學校,同壹節課,但在不同的班級。
贏得於和的心和愛幾乎是王安迪短暫壹生的唯壹目標。事實上,正是這個目標,讓她不偏不倚地走進了人生的深淵。
雖然王安迪不像賈寶玉那樣天生有玉,但他也帶了壹手好牌。她的父親是當地知名企業家,有兩個哥哥,全家人對她有求必應。
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她自然養成了驕傲甚至自負的性格。無論她喜歡什麽,想要什麽,她壹定會贏。包括男人。
如果有人猜測這個王安迪壹定很醜,那就大錯特錯了。王安迪本人身材優美,牙齒潔白。要不是命運捉弄人,她應該有比常人好很多倍的人生。
從表面上看,於和,壹個帶著溫和笑容的高瘦男人,是壹個帥氣的男孩,壹個純綠色低碳的角色,沒有毒。對王曉來說,他能治愈壹切疾病。
但就是這樣壹個男人,在王安迪上次表現出的粗魯和冷漠,在我看來,根本不配“夫妻”這個詞。
於和出生在壹個普通家庭。他的父親是壹個貧窮而木訥的小學老師,母親是壹個家庭主婦。偶爾去附近的商戶家打打雜。
但即便如此,於和還是不喜歡那個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主動跟在他身後的富婆。
他喜歡的是壹個同樣普通家庭,但學習成績很好的女班長,而不是壹個因為家庭條件優越,在學習上總是最後壹名的“公主”。
為了追上他心目中的男神,王安迪使盡了渾身解數。他不僅讓家裏人出面找學校的老師幫忙,還從走讀生變成了寄宿生,學著自己洗衣服,為了盡快接近自己喜歡的那個人。
03
高考結束,壹向成績優異的何玉金邦高中被鄰省壹所非常著名的大學錄取,但王安迪踮起腳尖,依然只獲得了本省自費留學的機會。
明顯的距離並沒有抹殺王安迪的勢頭。另壹方面,她壹有機會就跑到於和的學校,幫他買衣服和鞋子,未經允許就高調開車圍著他轉。
壹段時間後,所有人都知道於和有壹個美麗而癡情的有錢女友。男同學羨慕的開著玩笑,女同學敬而遠之。
於和問心無愧地享受著這壹切。然而,每次王安迪去學校找他,吃完晚飯看完電影,他還是掉頭回學校,從來不提要給王安迪找個招待所,或者送她去招待所。
當王安迪暑假回來跟我說這件事的時候,我勸她,她已經這樣了,於和還是這樣。她最應該想的是要不要繼續這段感情。
她回我說:“這輩子,生是於和的,死是何家的鬼!”"
我記得很清楚。聽到她這麽說,我心裏壹震。同時,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勸她。我只好故作高深地回復她:“回頭岸。”
很明顯,我這四個字不幸被她當成了空氣,壹句話就成了預言。
大學畢業後,我得知於和已在南方的壹家外企就職。王安迪仿佛壹夜之間長出了翅膀,以最快的速度飛了過來。
兩個多月後,王安迪打電話給我,語氣極其壓抑:“燕子,我幫他租房子,買電腦,他都接受了,可為什麽還是那樣?我該怎麽辦?”
04
原來,王曉看出何玉剛加入這個家庭時並沒有提供多少幫助。他和人合租在壹個有七八間小平房的院子裏。廚房是用過的,浴室很臭。
過去後,我做的第壹件事就是自費給他租了壹套兩室壹廳的房子,給他買了壹臺頂級的電腦,但於和還是不肯靠近她。
其實在我心裏,我對這種發帖主動送上門的做法並不以為然。
平心而論,王安迪自身條件還算不錯,圓臉圓眼,破皮,小鼻子櫻桃嘴,不胖不瘦。他雖然個子矮,家境遠超常人,脾氣有點囂張但心思不壞。
這樣的女人,很多男生爭搶。如果她不拿壹張熱臉去貼於和的冷屁股,我不知道她會有多高興。
人就是這樣。妳越是給別人貼熱臉,別人越是裝腔作勢看天花板,越是看不起她,不珍惜她。
只是,令我驚訝的是,不到三個月後,我從附近的人那裏得知王安迪和於和訂婚了,因為她已經有了於和的孩子。
我放心了。俗話說,女人追男人隔層紗,這層紗籠罩著於和,也特別牢固,特別難扯斷。現在終於好了。壹心撲在明月上的王安迪終於來到了《忠實的妻子》中,迎來了真正的幸福。
我衷心祝福她。
王安迪的婚禮因為她父親哥哥的身份和婚禮的排場而轟動壹時。婚禮上,她也笑得像朵花,“幸福”二字從每壹個毛孔裏散發出來。
我只是看著她像壹朵盛開的玫瑰,穿梭在滿座的賓客中,感到壹聲命運的嘆息。
這樣的女人上輩子真的拯救過銀河系嗎?以至於我們不得不為沒有活路而感到羞愧。
05
他們的第壹個孩子出生後,因為王安迪不習慣南方火熱的生活,他提出回家。也從南方辭職回到家鄉,在王哥哥的支持下創業。
王安迪的父親利用他的關系為於和從臺商那裏獲得融資。於和食品加工廠的規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展壯大,兩人很快買了房和車。
那些年應該算是王安迪人生中最後的亮點時刻。因為他們富起來後不久,關於於和的流言就傳開了。
起初,有傳言說於和曾親口告訴壹群酒後尋歡作樂的高中生,他是被王安迪陷害的,才真正和她在壹起。他喜歡的,愛的,壹直是當年的女班長。
我在心裏叫了壹聲。人都是賤的。如果妳給他三種顏色,他會覺得憑自己的本事可以開壹家染坊。容易得到的往往不珍惜,得不到的卻總有渴望。
如果於和沒有借用王家的力量,他會獨自在南方旅行。短短十年時間,他想擁有壹個近百人的工廠,有房有車,有女兒有老婆,以他的大腳趾可想而知有多難。
但他撿了這麽大的便宜後,還是覺得委屈。他在外人面前說王安迪太壞了。這個人絕對不地道。
我開始暗暗為王安迪擔心。
因為,他既然不接受她,就不應該壹開始就接受她對他的好。現在在享受她帶來的好處的同時,又被貶低,說好的是自大,說壞的是人渣。
有時候世界上的事情真的說不清楚。正當我絞盡腦汁想找個借口給王安迪打電話壹探究竟的時候,壹天晚上她猝不及防地哭著給我打電話,說她和於和大吵了壹架,離開了家,不想回娘家。
我只好耐心勸她找個地方暫時安頓壹晚,第二天再做打算。
06
第二天壹早,我收到消息,王曉要坐高鐵來看我。我不敢趕,就請假去接她了。
時隔多年再次見到她,不得不感嘆時間是如此的殘酷。
作為壹個剛剛結婚十年的女人,王安迪的變化太大了,我都張口結舌了。同時,我也知道她渴望找個人傾訴。我這個不愛說閑話的老朋友、同鄉,無疑是最佳人選。
說話間,我盡最大努力去忽略王安迪蓬亂的頭發,黝黑粗糙的皮膚,還有他過早彎曲的背,但它們還是爭先恐後地往我腦子裏鉆。
都在講述同壹個主題:這個女人的婚姻,既是傳奇愛情的墳墓,也是火坑。
果然,王安迪的故事證實了我的猜測和謠言的真實性。
於和猶豫了很久,這次他被王安迪抓住了。有確鑿證據證明他帶女人單獨出去旅遊,買奢侈品。
王安迪表情壹片空白,然後露出壹絲苦笑:“連妳都知道他班長第壹次談戀愛了,呵呵。是也不是,班長頂多是白月光和爛桃花。”
這直接堵了我的嘴,開了我的耳朵。
王安迪說,在那些日子裏,她真的聽從了壹個壞朋友的建議,在於和的飲料中加入了點菜,以真正得到於和。但她相信,於和早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人,否則他也不會讓她在自己的朋友圈裏冒充自己的女朋友,他也會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為他做的壹切。
07
她以為她真的從心裏感動了於和,但實際上她只是感動了自己。
婚後,於和利用了她對他的迷戀,不管家裏的大事小事,甚至在懷孕時也是如此。所以她不得不自己學習做飯和做家務。大寶預產期前幾天,她壹個人在家的時候因為貧血暈倒在地。不知道恢復了多久。
所以生完寶寶後,我辭了保姆,強烈要求回老家發展。於和回來發展,不是王安迪的意思,而是他自己的要求。當然,王安迪是歡迎的。
於和創業的所有經濟支持和個人關系都是她的家人給的,但她的公公婆婆並不領情。人人都說於和是人中之龍,她攀上了他們的皇族。
買了房子帶婆婆壹起住後,老人不但不幫忙帶孩子,還把所有家務都扔給她壹個人。他時不時找借口問她要錢,直言這錢是她兒子掙的,她用了也是天經地義。
於和對她更加惡劣。
她不僅要把他的衣服熨得整整齊齊,還要在他回家吃飯後準備醒酒湯。如果孩子跟他鬧,掃他臉就是壹頓罵。
王安迪會和他爭論的次數更多,但於和總會用壹句話把她堵得筋疲力盡:“既然我這麽不堪,妳為什麽還要追我?”
為什麽人總是容易被最親近的人傷害?是因為他知道妳最忌諱什麽,最在乎什麽。像於和壹樣,他知道王安迪的七寸在哪裏,他也選擇從那裏開始。
但是我們能做什麽呢?難道不是王安迪主動提出這個致命弱點的嗎?
08
不僅如此,於和也毫不掩飾自己對初戀的癡迷。好在初戀混得好及時看清了他的本質,果斷離開了。
王曉發現證據表明他不止壹次用手機和其他女人越線。
這壹次,她仍然得到了確鑿的證據,有照片和購物小票,但於和仍然面無表情,確信她不願意離開他。
“妳怎麽不和妳哥他們說說對策?”我困惑地問。
“他們都說只要我願意離婚,剩下的就留給他們。”說這話時,王安迪避開了我的視線。
我瞬間明白了,她父母的哥哥們壹定是盡力了,她就是下不了決心離開。
我問她:“他對妳這麽不好,妳為什麽不離婚?”
“不知道,可能是不甘心吧。”
我完全無語了。沒錯,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壞在“不甘心”這個詞上。
多少賭徒不甘心失敗,總想拿回本金,最後傾家蕩產,妻離子散;多少倔強癡情的人,不願意付出自己付出的,想盡辦法贏回對方的心,不斷的作踐自己。最後惱羞成怒,鋌而走險,導致自己鋃鐺入獄,斷送前程。
面對王安迪的癡迷,我知道我無法控制自己。她的兄弟們都這麽說了,她仍然不為所動。我多說當然沒用。
我只能希望在不久的將來,王安迪會醒來,把垃圾婚姻和男人拋在身後。
最後壹集—
P.S .後來證明我的希望終於落空了。王安迪被自己的感情蒙蔽了雙眼,迷失了自我,最終自己把命運推向了深淵。
由於篇幅原因,不能壹下子寫完,只能等下壹條推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