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在這樣壹個初冬溫暖的午後,我突然在床上醒來,聽著窗外空靈而熟悉的聲音。沒有溫度的明媚陽光從窗簾裏投射出來,照在我身上,舒服而滿足,覺得整個世界的幸福也不過如此。
m:又或許,妳正站在東單橋的橋邊,身邊的紅藍綠少女從身邊流過。妳好奇地看著他們,試圖從他們的衣服上看出他們的職業,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他們的年齡,從昨天看出他們的喜怒哀樂。妳試著在腦海中為他們每壹個人畫壹幅畫,名字就叫浮動畫像。
女:還記得昨晚的流星雨嗎?流星消失前妳給自己許過願嗎?還記得那晚妳放的煙花嗎?妳說,愛情就像煙花,只持續壹瞬間。
m:軟語甜言蜜語,纏綿悱惻,傷感懷舊,這些似乎都和我們今天所說的小資有關。不管妳承不承認,這個時代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有壹些小資自憐。小資更準確更概括的是壹種享受生活的態度,壹種向上追求的欲望,壹種面對過去和周圍壹切的心情,而這種態度、欲望和心情是任何物質條件都阻擋不了的。所以,世界上沒有壹個人不是小資。哪怕是壹分鐘,壹個小想法,每個人都可能在某壹瞬間被某樣東西感動。
女:這個世界上幾乎所有的好東西都和小資有關。幾乎各種藝術、哲學、新興時尚都是小資在推波助瀾。尤其是在平時,他們追求的是品味和情調,這首先體現在他們的外在要求上。他們是庸俗的消除者,永遠不會容忍自己的庸俗。無論什麽時候看到小資,都不會覺得震驚。他們似乎總是在有品位地喝著紅酒、藍山、哈根達斯、卡布奇諾,聽著爵士、藍調、歌劇、4AD,享受著純真年代、時間的灰燼、生命中無法承受的輕盈和對過去時光的回憶。在生活中,他們有自己獨特的方式,他們是豐富多彩的。和小資在壹起是壹種享受。如果這個世界沒有小資,那壹定是壹個枯燥又極其粗糙的世界,不然藝術就無所適從了。
m:有些人說起小資就不得不提。小資產階級是他們產生和推廣的土壤。他們也把小資的精神引向了更本質的東西,這是小資區別於“白羊”的標誌。壹個是張愛玲。“生活是壹件滿是虱子的華麗長袍”。張愛玲的文字,華麗詞藻堆砌卻又總是透露著徹頭徹尾的冷靜,簡直把小資逼瘋了。她在三四十年代紅極壹時,但她大概沒想到,在孤獨度過余生,幾乎被人遺忘後,她居然在九十年代紅了。只要這個世界上還有小資,張愛玲就會壹直執著,因為小資就是執著的人。
女:壹個是杜拉斯。很少有女人能知道,晚年依然像她壹樣對生活和愛情充滿激情,所以歲月並沒有損害她的美貌,反而散發出更加燦爛的光彩,吸引了另壹個比她小幾十歲的戀人楊安德烈。激情是小資崇尚的情感。杜拉斯在這位愛人的陪伴下,完成了她年輕時在湄公河邊經歷的壹切的熱切而動情的回憶,其中充滿了她那句名言“等待壹份愛,也許永遠不會有任何人,但這份等待就是愛本身”。杜拉斯有著完全別人的寫作風格和對愛情透徹的理解,這讓她成為小資們懷著崇敬之情膜拜的聖經。
男:壹個是村上春樹。村上的悲傷是壹種平靜的悲傷。他的小說裏有壹種在非常發達的社會裏過分清醒而產生的自我感傷感。淡定自憐是小資面對壹些人生中永遠無法實現的事情最喜歡的方式。回憶陶醉是小資對已經過去但總覺得比現在好的東西的壹種堅持。在村上這裏,他們找到了真正的自我,這是他們壹直在尋找的感覺。終於有人能寫出讓自己欲罷不能的語言,而且這就像是壹劑麻醉劑,讓本微醉的頭腦陷入了更加興奮的狀態。他不愧是小資的壹面旗幟。
w:而電影和小資的關系就像莊周對蝴蝶,蝴蝶對莊周。電影因為小資而存在,因為小資有鮮活的生命力,從來沒有被忽視和遺忘。那麽這些電影也不是偶然成為了小資們瘋狂愛的對象,因為它們或多或少的講述了壹些小資們在平常生活中所追求的不尋常的東西,這些東西並不難說卻無法理直氣壯的說出來。小資喜歡把電影叫做“雕刻時光”,這原本是沿襲了著名導演安德列·塔科夫斯基的說法。他們喜歡那些華麗美麗的圖片。在他們眼裏,壹些美好的鏡像,壹筆壹劃、悄無聲息地投射出歲月、人生、夢想、愛情,以及壹切美好的事物,成為永遠藏在他們心裏的風景。
w:還記得那些漂亮的照片嗎?在《心跳》中,小柔終於打開了壹疊包裝完好的照片,喃喃道:“這是我想妳的時候的天空。”然後鏡頭切換到二十年前躺在天臺上的少年浩君,天空布滿烏雲。他很無聊,拿著相機壹張壹張地拍,想念小柔的程度甚至超過了小柔的想象。
男:《滾滾紅塵》中,邵華赤腳踩著能彩的鞋,羅大佑的主題音樂悄然響起,兩人共舞至陽臺。邵華送給她的紅絲巾遮住了他們的頭,巨大的變故即將降臨的悲傷籠罩著他們,他們只能忘我地投入接吻來留住這幸福的在壹起的時刻。混亂是考驗壹個人的最好時機。但壹個有才華的人,即使不在亂世,也是請不起邵華的。這是與生俱來的生活。多愁善感總是占據著他的靈魂,讓他無法對別人負責。但是,邵華還是不會後悔遇到她的才華。畢竟能理解她的人不多。她能不能在壹起,就是緣分。亂世當然沒有緣分。
女:《胭脂扣》中十二少微笑著走上樓,表情充滿了公子哥人的閑適。踏進房間,如花正穿著男裝的戲服在唱歌,十二個人站在她面前,面對著她。這是壹個這樣的凝視,壹百年已經穿過她的心。沒有別的角色舉手投足像朵花,長相和風情都是過去的風格。這種與現代格格不入的氛圍,讓她全身都充滿了鬼氣,花對愛情的執著,成了只有過去才能擁有的感覺。
瑪:在《廊橋遺夢》中,弗朗西絲卡黃昏時開車去廊橋,在橋邊留下壹張紙條,邀請羅伯特.金凱共進晚餐。音符在晚風中輕輕吹動,就像弗朗西絲卡躁動的心。伴隨著藍調歌曲,他們在客廳裏翩翩起舞,如火的熱情和優雅的身姿,演繹了壹曲浪漫的歌曲。情書裏,女藤井在小路上騎著自行車。天氣很好,路上陽光很燦爛。雄藤井突然從山坡上沖下來,把壹個牛皮紙袋套在頭上,然後走開。女藤井在苦惱中止步,展現青春的純真與美好。在壹條貫穿其中的河流中,布拉德·皮特手中的魚竿重重地甩出,陽光和流水的光影在半空中魚線劃出的弧線中交織,讓弧線突然有了靈魂,在激流中尋找生命的意義。
女人:在純真年代,很多年後,紐蘭坐在艾倫的窗下,反射的陽光照在他身上。壹瞬間,紐蘭仿佛回到了當年。他默默地對自己說:“我給自己壹個機會。如果船經過燈塔時她轉過身來,我就和她談談。”那時候,江面波光粼粼,岸邊彌漫著濃濃秋色的美好氣息。我們遺憾的是,如果人生可以重來,我們會抓住自己真正失去不了的東西。但是真的可以這樣嗎?為什麽我們壹次又壹次的擦肩而過,為什麽我們有那麽多的如果,卻依然在那個時候淡然感傷?
所有沈默的目光和猜測都成了妳突破壹切的強大障礙,妳花了壹生去遵守的規則也在時代的進步中無聲地崩塌了。如果妳是紐蘭,妳只能用冷靜的遠見來成全自己。如果妳掙紮過,那妳只能無助的珍惜自己,珍惜和自己有關的壹切。
m:總有些話是妳忘不了的,就像妳第壹次見他的時候,他笑著問妳,就像她說再見的時候。這幾個字代表了小資最美好、最痛苦、最渴望、最絕望的感情。在無數的回味中,小資對自己,對過去,對感情,產生了無比的傷感和懷念。他們把所有的精華都刻在那些字裏,裝在記憶的盒子裏,時不時翻壹翻。簡對羅切斯特說:“妳以為我窮,長得不好看,就沒有感情嗎?我也會的。如果上帝賦予我財富和美貌,我會讓妳難以離開我!就像我現在很難離開妳壹樣!這不是上帝幹的!我們的精神是平等的!就像妳和我經過墳墓壹樣,妳將站在上帝面前!”羅密歐自言自語道:“僅僅是愛情的影子就給了人們如此豐富的歡樂。擁有愛本身將是多麽甜蜜啊!”在酒館裏,盲人戰士對黃說:“越喝越暖和,越喝越冷。”在《西雅圖不眠夜》中,安妮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同時對著收音機說了壹句“這只是壹個魔法”。他們的感受和想法簡單而細致地呈現在我們面前,留在了我們的心裏。
女:抖落小布爾喬亞廢墟上的灰塵。小資很註重黑粉色,穿著也很得體。沒有人對自己有很深的小資產階級情結深感不安。世界上到處都是小資。是自我的模糊宣示,是三心二意的態度,是恨不得從“不要被資產階級的糖衣炮彈腐蝕”的集體意誌中剝離出來的壹捆個人意識。沒有了歷史的沈重,和平年代的小資有足夠的養分來維持自己迷人的面容和精致的體態。但是,小資終究只是壹個美麗的盆景,以矯情和苦澀為資本,以膚淺和自憐為傷口,就像世界上許多美麗的風景壹樣。
m:小資是最虛無縹緲的力量。他們從不創作,只是享受,從不實踐,只是評論。他們只是壹群唯美主義者,僅此而已。他們追求的個性是有限的,他們追求的享受也是有限的。小資不是真的愛,他們只愛自己,所以孤獨,需要用那麽多種東西來打發蒼白的時光。小資是最能發揮民族自卑感和假情假調的群體。他們在文化上無根,在權力面前無力,在群眾面前無力。他們想變得更高級、更瀟灑,卻總是做不到。他們對不如他們的人嗤之以鼻,所以不依賴他們。
女:他們的世界很小,所謂的“革命”、“後現代主義”之類的詞匯帶給他們的只有自我推銷和口頭快感。不管多高多低,都是那麽故作姿態。他們沒有勇氣再次改變世界。關鍵時刻,他們總會裹足不前,卻有那麽多傷春悲秋的情緒,沈溺於自戀和夢幻般的虛榮。他們喜歡到處泛濫自己的情緒,但同時又要裝得瀟灑、內斂、矜持,裝得無所求。
m:但是不管怎麽看,他們都是存在的,他們沈迷於自己的情緒。小心點,也許,壹不小心就變成小資了。好了,這壹期文化星空節目又要和大家說再見了。我們下次會再見面的!
夢想可能會實現。
地鐵到春天
如果愛
& lt獨自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