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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黑天鵝》這部點影的評價

《黑天鵝》雖然是文藝片,但顯然已經不是小眾片了,它所受的關註度從有關它的評論就可見壹斑——從開始的壹片叫好聲,到後來的質疑。僅僅關於片子的主題究竟是什麽,就已經有很多說法。從我的角度看,這是壹個成長故事,而且不是特例,而是很具典型性的成長故事。從影片伊始,我們看到的妮娜,正如托馬所說的——美麗、脆弱、略帶恐懼,當然還有妮娜母親無時不刻不掛在嘴邊的sweet girl。這是她性格的寫照,更折射出了她的生活狀態——她已經28歲了,但是她所過的卻是壹個8歲女孩的生活。從擺滿毛絨玩具的粉色房間,到母親為她料理壹切,都說明妮娜從來沒有真正成年,她的心理和情感從未發育完全,就像她纖弱的身體壹樣。沒有成長,就不可能擁有真正的自我。向黑天鵝的蛻變,正是妮娜尋找和挖掘自我的過程,這樣的變化是妮娜極其渴望的,但渴望和現實的巨大差距,讓這個過程變得格外痛苦和極端。(這突然讓我想到小時候換牙時的經歷:原來的智齒才剛剛松動,新的牙卻已經冒尖了,面對這種情況只有兩種選擇,要麽聽之任之,隨後新牙長歪,要麽將智齒硬生拔出,痛到要死)在妮娜蛻變成長的過程中,母親、托馬、莉莉、貝絲是最重要、最具象征性的四個人物。有人討論過這四個人物存在的真實性(主要是母親、莉莉和貝絲三個角色),但這樣的觀點主要是建立在“分裂”這個主題上的。而我認為,這三個人物是真實而客觀的存在。雖然這部電影完全是屬於妮娜的,大多數的鏡頭都是緊跟著她,觀眾所看到的,就是妮娜看到的;配樂也完全貼合妮娜心理和情緒的起伏變化。但這並不代表電影將主體的概念強化到了如《搏擊俱樂部》之高的程度,從這個角度說,兩部電影並無可比性。《黑天鵝》所展現的心理過程是相當真實的,而現實的成長中,很多人身邊都有如母親、托馬、莉莉這樣的人。母親這個角色不應該被當做專制和壓抑的象征,這就是壹個母親,每個人的父母都是這樣的,或者說,都有這樣的壹面,不論他們的性格如何。父母在給予我們庇護的同時,必然會延緩我們的成長,在真正長大之前,我們的生活,甚至人格都是依賴於父母的。獲得父母的肯定、達到父母的期望在某壹階段是孩子最大的追求,隨著年齡的增長,對自我的追求開始萌芽,當兩種追求發生沖突時,陣痛就開始了。影片中妮娜和母親的關系正是沿著這壹線索發展的。開始的sweet girl,對母親的溫順和依賴,在選拔中表現失常後抱著媽媽抽泣、被選為天鵝皇後後第壹時間往家裏打電話(這段nat的表現太出色了,看得我眼淚都流下來),都是小女孩的典型表現。妮娜和母親的追求從表面上看是壹致的,但深層的沖突已然存在:妮娜對在舞臺上的完美的渴望勝過壹切,所以她必須釋放黑天鵝;而母親期待的永遠是那個sweet girl,托馬和莉莉都被視為入侵者,妮娜的變化更讓她不安和無所適從。隨著妮娜的成長,即對黑天鵝的挖掘,沖突不斷升級:關於托馬的爭吵、關於莉莉的爭吵,其實都是關於妮娜變化的爭吵。在二人沖突達到最激烈的時候,母親哭喊的是:“where is my sweet girl”,而妮娜給出的回答異常決絕:“she has gone”,最後,妮娜不惜傷害母親,掙脫出目前的阻止,甩下壹句:“I am the swan queen,you are the one who never leave the corpes”這壹刻,妮娜其實在精神上“弒母”了,這樣說不免有些殘忍,但如果沒有這壹幕,最後黑天鵝也不可能那樣淋漓盡致。影片從妮娜的角度敘事,很容易讓人忽略另壹方的心理。其實在妮娜和母親的關系中,不適應是雙方面的:蛻變成長中的妮娜無法適應母親的限制,而母親也很難接受女兒的自我覺醒。這樣的情況恐怕不止出現在電影中。如果片子真的就將這條線索止於這壹幕,那未免過於殘忍:難道自我尋找要以眾叛親離為代價?好在最後壹刻,人群中出現了滿眼淚光的母親,滿是對女兒的憐惜和擔憂,而妮娜在看到母親時微微鄉下的嘴角也表明,無論長大與否,在最脆弱的時候,每個人都是小孩,對家終有本能的依賴。托馬之所在妮娜的蛻變中舉足輕重,之所以成為妮娜和母親爭吵的焦點之壹,只有壹個原因:性,這壹點毋庸置疑。他對妮娜的指導,同時是壹個性啟蒙的過程。關於托馬“潛規則”妮娜,這壹點是徹底站不住腳的。對於托馬這樣的情場老手和性格奔放的人來說,妮娜是毫無吸引力的,否則他不會帶妮娜回家而不有所行動,也不會再親吻妮娜時那樣冷淡地突然離開。托馬知識在教導妮娜釋放自己的魅力,而妮娜在化身黑天鵝後的那個吻,給托馬帶來的是壹種驕傲和喜悅(文森特卡索的表情萌翻了)。性覺醒是成長的壹部分,黑天鵝最重要的特質正是對異性的誘惑,這是作為女人才有的能力,而還處在女孩狀態的妮娜沒有。因此,釋放女性魅力成為導演最著重強調的壹點。不僅以托馬作為啟蒙的象征,還以貝絲和莉莉作為“榜樣”的象征加以強化。貝絲和莉莉對妮娜的影響某種程度上是可以合壹的。她們身上擁有妮娜缺乏的危險、魅惑的氣質——黑天鵝的氣質。這種氣質壹方面讓妮娜感到壓力和恐懼,但同時,對妮娜又有巨大的吸引力。因此在妮娜自我定位時,成為壹種榜樣。這也就是為什麽在出現與莉莉親熱的幻覺的第二天,妮娜的表現取得很大突破,她的服裝也首次變成了黑色。這當然不是因為某種性幻想,而是她在潛意識中已經成為了莉莉(現實中,她也確實在藥物的作用下,放縱了壹次)。同樣在那天晚上,妮娜扔了所有的玩具——成長即將完成了。影片最後半小時,片中的幾個主要人物輪番在妮娜的幻覺中出現。我想這是在蛻變徹底完成前的壹種極端的不確定和不自信帶來的巨大壓力和恐懼,這是最痛苦的階段,妮娜臨近崩潰。最後在化妝間對“莉莉”的傷害,鞏固了妮娜對新的自我的信心,於是,黑天鵝終於震撼全場。而妮娜也為蛻變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妮娜的《黑天鵝》是壹次被放大和極端化的成長。但對母親的依賴與反抗、對競爭者警惕和欽羨相交織的感情、在渴望下不斷埋積的壓力、不自信和不確定的折磨,還有總被隱晦的性覺醒,都被演員們用精湛的演技還有達倫阿羅諾夫斯基對節奏收放自如的掌握和對細節的完美追求真實地展現出來,成就了壹部運用超現實手法的寫實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