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提示:以下絮叨俱為個人愚見,請張徹姜大衛的粉絲切勿較真。較真者慎入)
1.金古印痕
雷力最終賴以勝了龍異之的絕招,是“壹手三刀”。之前他其實並未想過如何破解令自己斷臂的招數,壹門心思就是要去送死。在對打之際以急智克敵,打出壹場淝水之戰官渡之戰式的“以弱勝強”戰役,可算是古龍特色:楚留香對敵石觀音,用的是擊碎鏡子的奇招;方寶玉在十幾位大師圍成的劍陣中,以劍鋒反射陽光眩人眼目,脫身而出(後來這壹招都被人抄襲得濫大街了);陸小鳳根本打不過宮九——要不是臨時利用宮九看不得女人裸體的毛病,活小鳳就變成死小鳥了。而繩子上睡覺的“小龍女”封俊傑愛上了“斷臂楊過”雷力……好吧,巧合,是巧合。
2.倪匡風格
封俊傑四肢被拴住,縛手縛腳吊在半空,縱有壹身能耐也動彈不得,壞人覷空壹刀砍將下來,封俊傑大叫壹聲,就此寂然(有的解釋說是把封俊傑剁成兩半了)……便在此時,我心中壹突,只覺得此景十分熟悉,似乎很久之前、某時某地曾因之而心疼……後來知道此片的編劇是倪匡,恍然。倪匡曾有壹個短篇歷史小說《十三太保》,敷衍五代時李克用十三義子李存孝遭嫉慘死故事。李存孝天生神力,生裂虎豹,勇冠三軍,但遭惡人設計,綁他雙手雙足,車裂之。關漢卿也有壹個同題材雜劇:《鄧夫人苦痛哭存孝》,但關老爺子憨厚些,讓李存孝被賜死。《十三太保》看了很多遍,那李存孝虎吼壹聲,悲憤而亡的情景,與封俊傑何其相似。可知是倪匡私心喜歡把慘死之“慘”極致化。
本片中的導火索“大”事件,其實只是丟了幾趟鏢(古龍小說裏,壹場豪賭就是幾百萬兩銀子勝負);沒有野心家想千秋萬代壹統江湖,不關乎胡漢民族大義,不涉及廟堂至尊,也不是要搶奪前朝大寶藏。封俊傑只傷了虎威山莊的兩個頭目。如果說倪匡武俠有不同於金古之處,那就是小事件,大悲情(如《鐵拳》、《啞俠》、《鐵筷子》)。
3.太湖雞鴨空許約
這段讓很多人意淫的段落,其實很有些牽強。當然,如果封俊傑是女扮男裝,就壹切都說得通:這個也使雙刀的女子,得知了黑衣夥計竟是早年享譽江湖的鴛鴦刀客。他神秘、悲苦,他郁郁寡歡。他打動了她。調皮的小姑娘在樹上、屋頂上窺視他,在他門口拉起繩子睡覺,等待看他壹眼。終於逗得他開懷,於是她甘願許諾陪他到太湖邊“不提武事”,務農為生,“妳馳馬打獵,我就放牛放羊”——“妳駕舟捕魚,我就織布織網”……
但封俊傑是純爺們兒,五體康健,兩膀俱全,美男如玉刀如虹,剛剛聲名鵲起,處於事業的上升期,可以預期的未來會有大把美妞投懷送抱。他實在沒有退隱的理由——除非小雷的“斷臂”惹起小封“斷袖”的愛好,於是想壹起“斷背湖”。
在倪匡的原著小說《獨臂刀》中,務農的想法是雷力提出的,但封俊傑並沒答應。不知是否張徹自家有別樣情懷,竟把這壹段改得如此曖昧。
其實在看電影的過程中,我和某X壹直不相信某封已經不折不扣地掛了。鏡頭中出現他圓睜雙目躺在地上的鏡頭,我還很篤定地說:他肯定沒死啦;他的墓碑出現了,我仍覺得他沒死,會在雷力祭拜的時候從墳墓裏爬出來;甚至雷力殺死大boss後巴蕉跑過來我都覺得還有希望,封俊傑會出現會出現……然而,劇終了。
4.綠葉蕉
看看女壹號巴蕉在做些什麽——她唯壹的貢獻,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地送了雷力壹把刀,更反襯出封俊傑對雷力的了解。巴蕉根本不懂得雷力的心思,她不是拯救他出深淵的人。雷力如果有兩只胳膊,還可以左擁右抱(如同《品花寶鑒》中的梅子玉“內有賢妻,外有韻友,好不有興”),但他只剩壹只手,就只能用來摟著封朋友,巴蕉呢?妳自己抓著空袖筒好了。
雷力本質上是個小孩子,天真幼稚壹根筋,始則恃技驕恣,受了委屈就壹蹶不振,好容易得到友情滋潤,立刻要跟人同生***死。封俊傑掛了,他痛苦得小臉抽搐,激動地大叫:“我就陪他壹起死!” 打完大Boss龍異之,最終在長橋那端出現的不該是巴蕉,應該是傷重跛行的封俊傑,然後拉壹個遠景鏡頭,兩人像趙薇和古巨基壹樣“狂奔過去”,緊緊擁抱,同人女巴蕉在後面欣慰地張望,抹掉眼角萌出的淚花。劇終,打出“邵氏出品,必屬佳片”……這才象話。
巴蕉與雷力之間縱然沒有封朋友的阻隔,她也只能壹輩子捉著壹只空袖子罷了。
5.衣履
衣服顏色的寓意,實在太過明顯,但倒有明白如話的爽直:雷力從前傲氣淩人地當少俠之際,白衣白履,做小酒保了就黑衣如墨。最後悲憤之下要前去送死(想起傳統相聲《大保鏢》:“哥哥妳且退下,待小弟前去送死!”),那壹身白衣是壹種姿態,是“滿座衣冠似雪”的意思,是對封俊傑的悲悼,也是為自己穿的;封俊傑是豪放瀟灑人物,熱情開朗,穿壹個淺咖啡色小皮坎肩,裏面是白襯衣,敞著領口露出性感鎖骨;巴蕉衣色大半是青綠色,綠葉蕉嘛,她就是片綠葉,唯壹作用是“被搶”,以她的“美女”(實則根本不美)身份激化矛盾。她的壹只鞋掉在地上,被雷力發見,那只鞋居然不是繡花鞋是黑布鞋,十分的不女、不娘、不美觀;巴女被救、滾落馬鞍,還特意給了未穿鞋只著襪的腳丫壹個特寫——又不是足如霜、鴉頭襪,特什麽寫呀?!難道又是導演的別樣情懷?與辜鴻銘有略同之所見(老辜是戀腳癖)?
6.美景
最美的壹幕是最後壹場:藍天如洗,長橋如虹。天空幹凈得壹絲雲影也無,正如雷力的心境:沒有雜念,只有復仇。他遙對著橋那邊出現的仇人,站在橫七豎八的死屍堆中,單手執刀,空袖飄蕩,滿面淒厲決絕。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人世間壹下子如此空蕩如此寂寥。剛剛傾心的那人兒無端端死了、再也活不轉了,妳沒有理由不拼命。
7.笑點
不過老電影嘛,還是有很多現在看起來比較可笑的地方,比如——
a. 雷力自斷壹臂之後,在地上嘶吼翻滾,做蚯蚓狀,而我絲毫不為之所動,只圓睜二目拼命地找:他的胳膊藏哪兒了?!捆腰上了還是別後背上了?……
b. 看著年輕的姜大衛了,真覺得現在的周某人和他很像。於是總有時空錯亂感...........
c. 封俊傑終於撬開了雷力之心扉,“雷朋友”深情地對封少俠說:“其實我以前壹直很不開心……”——為甚麽要說“其實”呢?難道他覺得“以前”別人都看不出他很不開心嗎?……
d. 雷力打不過龍異之,腳尖從地上挑起兩把刀,加上自己壹把,“壹手三刀”.......某X對此很不服氣,道:他跟前的地上要是沒有刀呢怎麽辦?
8.老姜
光陰似箭、烏飛兔走啊......余生也晚,沒趕上姜大衛靚絕亞洲的年頭。我小時候第壹次看到他,居然是在宣萱和溫兆倫主演的壹個爛電視劇《天降奇緣》裏,姜大衛演溫兆倫的哥哥;後來,他是《聶小鳳》裏龔慈恩她師傅(改編自臥龍生《絳雪玄霜》).......
就這幾天,主旋律電影《誰主沈浮》在北京舉行首映式(姜大衛在片中演蔣介石的幕僚陳布雷),同事去采訪,跟姜大衛聊天:“很多人說周傑倫長得有點像妳呢……”(回來之後遭到大家批評:這麽弱智的問題!......)
老姜木木地:“是麽?我沒感覺像啊……”
又誇他:“妳在電影裏很出彩呢,毛澤東蔣介石都不如妳。”老姜繼續木木:“是麽……”
同事說:離近了看,姜大衛依然很帥很帥,就算老了,也很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