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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神奇隊長》後,妳有什麽感悟?

《神奇隊長》劇照我曾渴望深居森林,造壹木屋,屋裏砌滿經典詩集、莎士比亞戲劇作品、世界小說名著及有關宗教、哲學和歷史的書籍。入夜,在木屋前堆壹捧幹柴,點燃。借著柴火,邊烤肉取暖,邊朗聲讀書;或是抱著吉他,彈唱壹番,與森林、黑夜、星辰及林鳥來壹場精致的對話。白日,用來狩獵、采摘,儲存足夠的食物,以備不時之需。余下時間,盡可能野蠻自身體魄,刀槍棍棒,皆能耍得。不要電,不要網,不要21世紀之後發明的壹切科技作品。過壹段算不上茹毛飲血,但也全如野人般的生活。

但我也只是想想而已。

我們居於現世,移動網絡、互聯網、電視等深切地滲入我們的生活,成為定義我們自身的壹種重要方式。這些都讓我們忘記了兒時凝望月亮,俯身草叢抓螞蚱與蟋蟀,撇下楊樹枝搭壹間小茅屋,騎著自行車繞行村莊只為追壹只罕見的鳥雀的樂趣。我們變得戾氣滿滿,不再從容。讀書的趣味漸漸潰散,功利主義甚囂塵上。奔波壹生,不過是想把自己活成雞湯裏的“別人”。

這樣的自己,陷於迷失與追尋之間,逐漸被撕裂。殘存在想象的壹點意外之趣便會冒出來,提醒我,生活中另壹種可能的存在。

之前,我曾看過壹個隱士的新聞特稿。我想把這個素材改寫成長篇小說。說的是壹位少年,意外出走,行至森林。於是,他就住了下來。十七年的森林獨居生涯,讓他幾乎遺忘了自己是個會說話的生物。餓的時候,他就到山腳的壹些村民家,偷壹些玉米餅、巧克力、糖果。運氣好的話,會偷到雞肉卷和牛排。解決了飲食問題,他就返回森林,循著最隱秘的路,找壹個可以穴居的地方。

周圍的人都知道有壹個“幽靈”存在,可是,每次他們帶著獵槍,試圖追蹤他時,都會因為腳印消失而被迫放棄。終於行跡敗露,壹位獵戶抓到了他。他在監獄,只覺人聲喧擾。他的哲學思想、對周圍世界的感知能力、身體機能完全異於常人。壹位他唯壹願意接觸的記者問他,為什麽要留在森林十七年而不回歸社會?他說,不為什麽,當時就那麽走到森林,覺得不錯,就住了下來,沒想過要回去。

這篇特稿讓我看到了另壹種人生。但我邁不出第壹步。《神奇隊長》海報昨天看了壹部電影《神奇隊長》。電影講的是壹個父親,帶著六個孩子,群居森林。晨起,他會帶著孩子們在叢林裏奔跑,鍛煉。他們用野人的方式狩獵,然後剝皮,食心,切肉。狩獵過後,在河水裏清洗自身。然後,像佛教徒般,打坐冥思。傍晚時,眾人圍在篝火前,讀書。他們會討論笛卡爾、托馬斯·阿奎納和美國《權利法案》,熟知弦理論、量子理論和微積分定積分等,會說至少五種語言。讀書過後,還可以抱著吉他、吹著口琴、敲著木箱、搖著手搖鈴、跳著舞、唱著歌。到點,準時休息。

電影裏的父親,奉行的是軍事制度般的“叢林教育”。以任務的模式,鍛煉每壹個孩子的智識和體能。每個人的身體素質接近國家壹級運動員的水準。每個人的知識水平,以八歲小女兒為例,她所知的遠超於壹位高中生;而剛成年的大兒子,則同時被耶魯、哈佛等世界七所名校錄取。

但是,這些孩子們從沒玩過電動,沒打過籃球,不知道阿迪達斯和耐克,甚至沒用過電視和手機。他們與整個現代社會是脫節,甚至是徹底分裂的。他們絕對誠實,絕對坦然,絕對勇敢,絕對遵從內心的直覺。

妳說,他們是悲哀的,還是幸福的?《神奇隊長》劇照電影最後,他們聽從母親遺願,將屍體火化的同時,盡情歡歌跳舞。然後,將所有骨灰倒進馬桶,與母親徹底告別。這是他們面對世界的方式。因為發生了壹系列的事情,孩子受傷,不被世人尤其是外公外婆的理解,父親壹度失去全部孩子,失去所有。但最後,他還是擁有了壹切,對自己的“叢林教育”進行了2.0式的更叠:

孩子們也會坐在桌子前吃麥片、喝可樂這類之前嚴厲禁止的垃圾東西;會坐校車去學校接受正式教育,同時與其他同學有正常的交流。軍事制的生活中,多了壹絲溫情和對現代教育及社交方式的容納。

深居森林,彈琴讀書,寫字縱歌的生活,我們是不太可能了。但另壹面的人生,無疑是對現世庸俗乏味的生活的反叛與突圍,會讓我們反躬自省。《神奇隊長》的教訓是不能與社會徹底割裂。畢竟我們都是社會人。但“詩意的棲居”,坦誠地面對自己,卻是我們自己的選擇。

就算是打折的詩意,也好過被網絡定義的生活。

尹沽城,青年編劇,簡書簽約作者,微博讀書簽約作者,微信公眾號|微博|簡書?ID:尹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