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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的《沈香屑 第壹爐香》講述女性欲望的依附

《第壹爐香》是張愛玲的處女作,當時發表在《紫羅蘭》雜誌,自發出後,張瞬間名聲大噪。而這部雜誌的風格,是專寫言情小說的。

從《第壹爐香》裏的情節來看,就是寫了壹個女大學生愛上了壹位花花公子,愛得死心塌地。這也就是壹部言情小說的套路。

然而張愛玲的生活背景成長環境,也決定了她在這些作品裏,根本沒有真誠的愛情。有的只是男人對女人的利用和女人對男人的依附。她的言情小說裏加了太多她對自己苦痛生活的體驗,揭示了女性依附男性最後完成的悲劇,這具有很重要的時代意義。

小說中薇龍的悲劇是在原生的生存欲望,和原生的情欲的雙重壓力下必然要發生。

張愛玲是壹個感情受過傷的人,她對於愛情早就死了心,她不會去描寫愛情的圓滿和柏拉圖式真愛。在《第壹爐香》裏,她描寫的是壹個女人逐漸墮落的故事,正應了那句話,壹個女人變壞就有錢。

所以文學史上,評論裏,對張這部作品褒貶不壹。這樣的女人墮落變壞的故事,是很難為壹些人所接受的。

其實張是同情葛薇龍的,薇龍尷尬的人生說明,在大多數情況下,她是沒法掌握自己命運的,特別是在香港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保不住自己就會被誘惑,被同化。

故事的開始,葛薇龍是壹個出身在沒落家庭裏的上海女大學生,因為上海發生變故,和家人壹起來到香港。哪知,香港這個物欲橫流的花花世界,原就是為富人準備的,飛漲的物價,使得他們家的積蓄壹天天減少。

後來家人收到消息稱上海的事故已經緩和,父母覺決定搬回上海,但薇龍卻不想放棄自己在香港已進行到壹半的學業,打算在這裏繼續讀書,可是壹個人留在香港怎麽生存呢?

張愛玲在這裏就給葛薇龍設置了生存的困境和難題,拖欠的學費,讓她面臨失學的重壓,而對知識的渴望,她根本不甘心。在走投無路的情況的下,她只能背著父母,來到香港山頭華貴的梁家大宅,希望梁太太也就是她的姑母能幫她度過難關。

其實薇龍的動機很明確,就是想借點錢,然後完成學業,實現自己人生價值。

可是薇龍的姑母,壹直被葛家視為敗壞門風的人,在葛薇龍父母眼裏,甚至不想再跟她有什麽瓜葛。早年薇龍的父母就已經跟薇龍姑母鬧翻,當年她為了弄到壹筆錢不顧家人反對,心甘情願嫁給壹個已然垂暮的人做姨太太,丟盡了葛家顏面。找這樣的姑母求救,也是像人性惡低頭。

故事中薇龍的今天,也是梁太太的昨天,梁太也不是壹個天生下賤的女人,當年也不過是頂不住為錢所困的境遇,她只能向錢低頭,這裏我們看她對薇龍說的壹段話:

可見她對娘家這破落戶是看不上的。後來薇龍真正了解了姑媽以後,其實她是關起門來做慈禧太後,這句話是對梁太太壹生最好的註解。

她嫁給這個大款,就是希望有壹天他死掉,這樣她後半生就不再有為錢所困了。而梁太太軟弱的人性,對男人依附,反而在她占有金錢以後變得強硬起來。書中描寫到她和睇睇吵架的場景,梁太說:我有的是錢!

因為這場婚姻所獲得的底氣就這麽張揚顯露出來。

薇龍來找姑媽,本來姑媽可以報復那個曾唾棄她的娘家人。但她在薇龍身上發現了投資價值,薇龍出身富貴,自幼會鋼琴,上過洋學堂,會網球,就是壹沒落的淑女。梁太太因為對情欲的缺失,就想利用薇龍作為她勾引男人的色誘。對梁太太來說這是壹筆劃算的買賣。

我們可以看到薇龍是怎樣為錢所困走上了她姑媽當年的老路子。當薇龍走出梁家大宅,再回頭看時,驚羨之余又有壹絲恐懼:

在薇龍眼裏,姑媽是有本領的女強人,並不是她父親眼中那種敗壞門風的女人。

其實這部小說的矛盾也在此,這完全就是壹個單純的女大學生和占有欲極強的少婦鬥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