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 9月21日,郭兩歲的兒子郭振走失了,他踏上了漫長的尋子之路。十多年來,為了找到郭震,他騎摩托車跑遍了除新疆和西藏以外的全國各地,行程超過40萬公裏。18年過去了,我的兒子郭振仍然沒有找到。
郭震,現年20歲。1997 9月21日,兩歲半的郭振在山東聊城開發區被拐。左腳小腳趾與足面之間有燙傷疤痕,兩耳外側有明顯尖銳點。
3月20日,電影《失孤》上映當天,45歲的郭帶著100多名觀眾走進電影院。
在開場的幾分鐘裏,劉德華扮成農民出現了,同時出現的還有這部電影中最重要的道具——摩托車。在汽車後座上,有壹面用五顏六色的布制成的旗幟,就像有壹次騎摩托車累得擡不起頭的劉德華。這面旗幟下垂起皺,沒有任何生命的痕跡。如果妳仔細辨認,這是壹張孩子的照片。
沒等劉德華說話,郭的眼淚就滾了下來。怕影響觀眾,他從座位上站起來,繞過放映廳壹側的樓梯,坐在臺階上。他不敢出聲,咬著手指,把頭埋在膝蓋裏。
在電影中,有幾個場景故意逗觀眾笑。觀眾集體笑的時候,他在哭。因為我咬手指的次數太多了,手指肚都變形了。
我和自己分手的兩個瞬間
郭有壹個典型的70後品牌,而不是直接叫劉德華,他被稱為“天王”。除了口音,郭覺得這個“天王”演出了他心中所有的哀愁。
1997,郭兩歲的兒子郭振被人販子帶走。郭騎著摩托車,在天涯海角尋找親人。他拉網式地尋找親友,但壹無所獲。
這是《失孤》中的壹輛摩托車,上面有壹面印有我兒子照片和信息的旗子,壹個破舊的黑色挎包,裏面裝滿了《尋找妳》,還有兩件換洗衣服。然後還有壹個妻子做的印有烙畫的葫蘆,壹路都是。
從山東聊城的家出發,他北上漠河,南下海南。在十多年的時間裏,除了新疆和西藏,郭騎著它走遍了所有其他省份和每個可能有消息的角落。
郭喜歡電影中劉德華的特寫鏡頭,滿臉皺紋,眼神呆滯,這壹切都可以說明他經歷了十多年的磨難。
我兒子剛走失壹兩年,有壹次騎車去河南,兜裏只剩下壹毛五。當他太餓的時候,他找到了壹家面館。老板看起來很面熟,郭和低聲說道,“妳能不能……”後面的話沒說出來,眼淚奪眶而出。郭把扭到壹邊,攥緊拳頭使勁捶地。
多年後回想起那壹幕,郭唐鋼覺得那是他前半生與自己決裂的時刻。
在此之前,他是村裏最有前途的學弟。上世紀90年代末,他每天收入壹兩百元。他長得好看,從小人緣就好,聲音也好聽。有壹次,壹個歌舞團下鄉演出,他也來湊熱鬧,唱跳了《冬天裏的壹把火》,連老板都想把他挖過來唱歌。
在那之後,郭,他的體面,以及他在20多歲時旺盛的自尊心和野心都消失了。
編劇兼導演彭三元於2012抵達郭的家。冷。隆冬時節,爐子壞了。臨近春節,沒有窗花。郭家沒有壹絲紅色。
郭唐鋼說了幾句話,不自覺地嘆了口氣。彭三元說,每個人來到世上都是壹場考試,上帝給了郭壹張最難的試卷。
只有在路上妳才能配得上妳的兒子。
這份答卷只有壹個答案:找到孩子。
乞討,流浪,為了省錢在壹個寺廟道觀找了壹夜。餐館老板,街頭流氓,以及在橋梁開放中占地盤的流浪漢害怕與他人發生沖突,所有的挑釁,嘲笑和困難都被忽視。如果妳笑不清楚,妳應該強顏歡笑,請沿途的人方便。
唯壹壹次大的沖突是2008年我在河北省路邊吃飯時遇到幾個醉漢。本來打了幾下還能忍,對方卻把摩托車上的旗子撕了下來,還在孩子的照片上踩了幾腳。
被打了壹頓,推了壹會兒摩托車後,郭唐鋼再也忍不住了,於是他轉身與他們打了起來。當我年輕的時候,我是體育專家,但最終我沒有受苦。
許多人建議最好重新開始。雖然後來他們有了兩個孩子,郭就是不聽。
鐵哥們傅程說,郭唐鋼出去四五年後,他的態度發生了很大的轉變,他說:“妳也應該照顧妳的家人。”傅盛還記得郭唐鋼的臉,從木然到憤怒。
他的妻子張從未阻止過他的丈夫,即使她知道這壹點。在最初的幾年裏,我看著丈夫騎著摩托車出門,然後在安裝電話的鄰居家等待,在電話線的另壹端報告安全。
內蒙古的壹個冬天,看著地圖,小鎮離小鎮挺近的,但是騎行的時候,荒野裏壹個人都沒有。
風像刀子壹樣吹在我的臉上,我的手指裂開了,我不敢動。我實在不能在半夜騎馬,所以我躲在壹個小土堆裏仰面休息。我很困,當時氣溫是零下30度。郭知道,壹旦我睡了,人就會不見了。
他在荒野中奔跑取暖直到天亮。
妳想過放棄嗎?
只有壹次,騎馬去大別山時遇到了大雨。山裏的陰風加速了雨滴,石頭壹般畫在頭盔上,發出爆炸的聲音。
山路上,摩托車推不動了,雨水灌進頭盔,順著頭皮往下滴。郭在心裏罵著,天啊,我已經這樣做了,難道雨就不能停嗎?風不能小壹點嗎?
上帝不聽。壹陣大風把郭和那輛破摩托車壹起刮上了山路。幸運的是,道路的壹側有壹排壹英尺多寬的水泥樁,否則它倒下時將是懸崖。
被困在水泥堆中間,看著懸崖,郭唐鋼覺得跳下去完成所有事情是件好事。“我不想放棄郭震,我想放棄我自己。”
但此時,歪斜的摩托車後座上的旗子還在風雨中飄著,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他聽到了聲音。聽起來像是郭振在說:“爸爸,別難過。我壹直陪著妳。”
“孩子,妳在哪裏?爸爸想讓妳回家。”放眼望去,無論摩托車後面的國旗被換了多少次,這句話都被用最大的字體印在了最醒目的位置。騎行時,郭喜歡聽身後旗幟隨風飄動的聲音。他覺得和郭震在壹起。
電影中,劉德華說:“已經15年了,只有在路上我才覺得自己是個父親。”這基本上是郭唐鋼對導演彭三元說的話。
郭唐鋼說,那些年遭受的痛苦更像是贖罪。只有在路上,他才覺得自己配得上兒子。
兩個孩子童年的缺席
如果可能的話,郭希望把自己壹分為二。壹個繼續在路上尋找大兒子,另壹個留在家鄉陪伴父母妻兒。
“天王演得好是好,但電影只是我的壹部分。”郭對說:“我心裏的糾結,天網沒有執行。”
1999年,次子郭威出生。當郭唐鋼第壹次聽到孩子在產房外的哭聲時,她短暫地進入了現實生活。但沒過多久,他就陷入了尋找丟失手臂的困境。
張承擔了撫養孩子的大部分責任,因為他失去了壹個孩子,幾乎和郭威壹起到處長大。
她告訴她的孩子,如果別人欺負妳,妳不能還嘴,更不要反擊,因為這樣可能更不利。郭威從小長高,小學時比同齡人高壹個頭,但那時他甚至被壹個小女孩欺負。
孩子唯壹壹次被打是在他十幾歲的時候去同學家,沒有告訴她。當他焦急地找到郭威時,他被扇了壹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