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山遊龍)
九州生氣恃風雷,萬馬齊喑究可哀。 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壹格降人才。
《風雷震九州》以龔自珍名作佳句開篇,以泰山之巔壹場俠士反抗清朝的惡戰為序幕,掀起了又壹幕轟轟烈烈的抗清風雲。在寫完了以愛情、人生為主線的冰川三部曲後,羽生先生的天山系列終於又壹次將筆觸指向政治、歷史,指向了反對殘酷壓迫的主線。在呂四娘寶劍屠龍,金世遺氓山誅敵之後,金世遺遠赴海外,反清大業陷入低潮中,本作在暴風雨前的沈寂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展開,誅鷹犬、救義士、聚大義、劫天牢、攻皇宮、舉義旗、占城池、敗敵軍、殺兇頑,風起雲湧、波瀾壯闊的背景,地動山搖的行動,羽生先生在《七劍》、《江湖》、《萍蹤》等作品中的豪情壯誌再次激起,而在這激動人心的故事中又再現壹幕幕悲歡離合的人間故事及兒女情懷,更寫到了大俠的平凡壹面,叛徒的人性化壹面,及千千萬萬英雄人物的人性化壹面,這應該是本書的壹大可貴之處。在這壹場轟轟烈烈的反清行動中,作者突出了四種重要人物,分別為大俠、大盜、含冤者和叛徒,羽生先生不僅寫他們正義或非正義的壹面,更重要是寫出他們作為壹個普通人平凡的壹面,作為大俠或是叛徒,他們都有著平常人所具有的情感以及無奈,及對無法避免的命運所表現出的掙紮、痛苦,這也許就是作者在本作中所要表現的另壹面?
大俠
唐經天是名士,金世遺是浪子,《風雷》中的江海天則是作者著力塑造的又壹代大俠。羽生先生在《大唐遊俠傳》塑造的大俠風範又在本作中得到壹次詮釋。唐經天是翩翩濁世,金世遺是至情至性,那麽江海天則是重劍無鋒。在本作中,塑造這樣壹代大俠應該是羽生先生在本作中所貫註的心力之壹。從蕭誌遠等俠士的口中、心中,從李文成和林清臨終托孤所表現出對江海天的信賴,連尉遲炯、祈聖因等黑道人物及竺尚父、上官泰等異邦復國者對江海天的五體投地,而另壹面從清廷鷹犬、邪派人物對江海天的畏懼,這壹切都烘托出江海天這壹代大俠的形象,可以說在本作中江海天以成了俠義道的希望及最後寄托,這可能是唐經天甚至金世遺所未能達到的。而江海天也無愧於俠義道所望,在素不相識中接受了李文成的托孤;孤身犯險,長驅千裏報訊,不顧自身安危化解了仲長統與上官泰、鐘展與竺尚父的決鬥;作為大俠,他講究以德復人,折復了尉遲炯,而後劫天牢、援義士、赴金川,等壹個個“驚天地,泣鬼神”的行動樹立了血肉豐滿的壹代大俠。大俠也是普通人,江海天作為壹代大俠,羽生先生並不是壹味加以神化,而更寫出了大俠身上所具有的普通人壹面,如對葉淩風壹開始的信任,後來雖產生懷疑但也抱有“不應該會是奸細”的心理而讓葉淩風當上了義軍首領,而當知道真相後所深受的打擊、神傷及重病更是寫出了壹個平凡的人所具備的悲歡情感,畢竟大俠也是普通的人。
大盜
羽生先生筆下多為文雅之士,讀者在閱讀其小說中無處不感受到書中濃濃的書卷氣。而相形之下,慷慨豪邁的北國大漢則好像少了壹些。南霽雲是作者筆下的壹代豪俠,但南霽雲畢竟是壹代大俠,雖任俠也深受規範所約束。本作中以遼東大盜的身份出現的尉遲炯則填補了作者創作的壹個空白。騎烈馬,揮寶刀,快意恩仇,給人以壹種無拘無束,痛快豪邁之感。或許羽生先生也覺得需要這樣壹位人物為其作品增添幾分壯烈意味,因此羽生先生在創作中壹直不舍得舍棄這壹人物,此後的《俠骨丹心》、《遊劍江湖》、《牧野》、《彈指》等壹系列作品都留下這壹人物的影子。但是最予人震撼,令人心折卻還在此書中,在震九州的風雷中,必有尉遲炯。雖然在本作中他的武功還不如很多人,但讓敵人心驚肉跳則是非他莫屬。他無畏無懼,鐵骨錚錚,讓江湖敗類聞風喪膽,對朋友肝膽相照贏得了壹代大俠江海天的尊重,對妻子柔情關愛、生死與***表現出內心的真情,而對李光夏的關心更表現了這壹代大盜所具備的寬廣胸懷。尉遲炯雖為大盜,但其形象勝過許多俠士。
含冤者
宇文雄身上真的具有少年江海天的影子。少年老成,百折不撓,不擅言辭而又處處為他人著想,難怪江海天對他能夠保留最後的信任,或許江海天在他身上看到了少年的自己。從家門敗落、流落江湖,到身受重傷,再到成為江海天的弟子,得到了江曉芙的傾心,本應該從此學成絕藝、揚名江湖,但壹夜之間又淪為奸細的最大嫌疑者而不能見容於師門,遠離了愛人,再度踏進茫茫的流浪之途。此後路在哪裏?宇文雄給人以啟示是身在逆境中所應為?不能自暴自棄,否則真相永遠無法查清,更不能誤入歧途,最主要是在應保持自身為人處世的堅定立場。而在這重大考驗中,宇文雄真的壹壹做到,營救林道軒、劫天牢、查清真相,盡管歷經劫難,但是也在磨難中得到成熟。也難怪江海天最終立他為掌門弟子,還將女兒許配與他。而在羽生先生筆下,宇文雄與江曉芙心中所保持著的壹股“信任”看似平凡,其實是壹股很寶貴、很難得的真情,羽生先生在行文中看似無意,其實也有意點出這種難得的“信任”。
叛徒
《風雷震九州》的主角是誰,除了作者真的可能很難以給出壹個確切的答案。但是主角中必然有葉淩風,壹個帶有幾分悲劇意味的叛徒,將叛徒列為小說的主角,可說是羽生先生創作中的壹個難得的嘗試。其實羽生先生在整個創作生涯壹直進行著不同程度的創新和突破,只不過這種創舉又顯得過於小心翼翼,沒有細品作品,很難體會作者所進行的創新。 作品以真假葉淩風為主線展開,整個故事曲折離奇,而又合情合理。對反面人物假葉淩風(以下稱葉淩風)的葉廷宗並沒有簡單處理,寫出叛徒、奸細的兇殘、卑鄙。而是以大量的筆墨書寫了這壹人物的復雜而又曲折的心理變化,從壹個俠義少年變為兇殘的叛徒、陰謀者,葉淩風經歷了壹個又壹個的心理掙紮,做出了壹個又壹個的人生抉擇,最終無可避免地步入深淵。整部書中,葉淩風的人生經歷了以下幾次掙紮、選擇。壹是離家出走的抉擇;二是營救李光夏中所作出的抉擇;三是是否冒名拜師的抉擇;四是在與尉遲炯***患難的抉擇;五是在風從龍威迫下是否變節的抉擇;六是在步入太白樓陰謀殺害祈聖因的抉擇;七是對林道軒出賣的抉擇。壹個又壹個的抉擇,終於使壹個俠義的少年淪為叛徒、陰謀者,此後已是無可回頭地成為義軍的對立面。盡管其個性中具有軟弱及利己的壹面,但這麽多的抉擇擺在另壹個人面前又將如何?這恐怕又是壹個很難以回答的問題。如果不是作為葉屠戶之子這個身份,葉淩風會不會作出以上的抉擇?會不會走上與俠義道為敵的可恥之路?正是走錯壹步而淪為深淵,從他冒名蝗那壹刻以註定了他的悲劇收場,這個人物既具有警世作用而又在壹定程度上予人以深思。在本作中,羽生先生刻畫這樣壹個極為復雜而又生動的人物藝術形象,可以說是本作中壹個極大的閃光點。相比之下,真葉淩風也即葉慕華的形象未免單薄了壹些。
其他人物
葉慕華,壹代少俠,對葉淩風的輕信差點釀成大禍。同時也是俠士中難得的將才,大敗敵軍。
谷中蓮,羽生先生著重表現了她作為壹個“母親”和“姑母”所具有的私心,如對葉淩風的輕信,對宇文雄的偏見,及壹心想將女兒配與葉淩風的心理。
祈聖因,女中豪傑,對李光夏那種難以表述的情感差點害了李光夏。
林清、李文成,慷慨豪邁的反清義士。
風從龍,兇殘的敵人,通過各種手段打擊義軍。
此外,冷鐵樵、蕭誌遠、竺尚父、仲長統、鐘展、上官泰、鐘靈、鐘秀以及耿秀鳳,反面人物李大典、賀蘭明、蒙永平、楊鉦也各具人物特點,全書的人物塑造達到壹個相當高的藝術境界。耿秀鳳這壹人物與宇文虹霓有極為相似之處。
天理教攻打皇宮壹役
這是正史的壹個情節,本作中對這壹役的描寫完全忠於史實,可惜作者對這壹役以虛寫為主,否則如睢陽之戰那種轟轟烈烈的大場面再現,當為壹大快事。不過天牢之戰也寫得極為精彩,同樣為作者筆下罕有的大場面。
全書的壹些缺陷
拋開羽生先生的系列作品,單就這部小說而言,個人認為,本作確為佳作之壹。但是在整個系列小說中,本作存在壹些缺陷,主要就是壹些情節給人以似曾相識之感。如竺尚父氓山挑戰群雄就翻版自孟神通氓山之戰,而江海天兩次化解仲長統與上官泰,鐘展與竺尚父的決戰如出壹致。整個情節除天牢之戰外其他內容精彩程度好像沒有特別出彩之處。另外反面人物除葉淩風外,本作中缺乏壹個如喬北溟、孟神通甚至如文廷壁、史白都這樣壓得住陣腳的人物。以上缺陷無疑制約了本作所應達到的藝術成就,令人閱讀之余感到壹絲遺憾。 正是:莽莽乾坤須再造,沈沈大地起風雷。 (作者:天山遊龍)
反清主題
羽生先生清朝背景的武俠小說中,壹個***同的主題即是“反清”,可以說從順治初期清廷入關到清末時期八國聯軍侵華戰爭,武林俠士和清廷間的矛盾鬥爭成為貫穿整個清代背景武俠主線,在十七部清代武俠間,以《七劍下天山》、《江湖三女俠》、《風雷震九州》、《俠骨丹心》、《牧野流星》和《龍虎鬥京華》的反清鬥爭最為激烈,再比較以上六部作品,個人認為,其中尤以《風雷震九州》最為激烈,在壹定程度上甚至達到壹種妳死我活的慘烈程度。
試比較以上六部小說,《七劍下天山》的反清對象很大程度是鎮壓南明的劊子手親王多鐸,有著復仇的性質,同時借助回疆等清廷尚未有效統治的地區進行反清鬥爭;《江湖三女俠》的主要目標是刺殺大興文字獄的雍正皇帝;《俠骨丹心》較大篇幅集中於俠士同投靠清廷的武林幫派的鬥爭,《牧野流星》很大程度圍繞著孟華的身世和崆峒派當年的命案展開,而《龍虎鬥京華》很大篇幅是義和團內部“反清”和“保清”之爭。相比之下,在反清鬥爭上,《風雷震九州》的場面上更為宏大,既有劫天牢、攻打皇宮的驚天動地之舉,又有舉義旗,沙場血戰之正面戰爭,其激烈程度堪稱反清之最。
從小說的人物看,《七劍》中清廷陣容有俠士的朋友納蘭容若和三公主;《江湖三女俠》有侯三變、方今明,作為男主角的唐曉瀾還有著滿清的皇族血統;《俠骨丹心》有背叛史白都的史紅英,而《風雷震九州》中所有的小說人物則基本處在反清與清廷兩個非黑即白的陣營中,可以說基本沒有中間人物,作為小說主角之壹的反面人物葉淩風,壹開始也是徘徊在兩個陣營之間,但終於還是被清廷壹邊拉了過去,成為反清陣營的叛徒和內奸。縱觀整部小說,反清同清廷始終處於壹種妳死我活,不死不休,絞殺與反絞殺的鬥爭狀態。
反清大形勢
從小說的年代上,《風雷震九州》承接《冰河洗劍錄》,是發生於《冰河》十多年後的故事。從整個清朝系列的反清鬥爭而言,《風雷》故事開始的前十幾年可算是反清俠士同清廷之間壹個相對平靜的時期,雙方基本沒有大的沖突發生。究其原因,不妨從二十年前氓山壹場大戰說起。
當年的氓山大戰,金世遺獨殲清廷二十四名壹流衛士,極大地打擊了清廷衛士的勢力,令得清廷侍衛很長時間不敢再走江湖,這壹役可說是反清壹方壹次對敵的重大殺傷,其意義足同淩末風縱橫塞外、呂四娘深宮屠龍相提並論,成為反清俠士揚眉吐氣的事跡。
就這壹役對大局的影響而言,主角金世遺也因此成為群雄歸心的當世第壹大俠,金世遺門下也慢慢與當世第壹門派天山派並駕齊驅,甚至漸有後來居上之勢。以金世遺的絕世武功,巨大聲望而言,領導群雄當能成就壹番更大的事業。然就構成金世遺的個人思想而言,更主要是道家的“出世”觀念,較少有著“入世”的個人追求,當年同孟神通之戰是為了幫厲勝男復仇,天山阻止厲勝男是因為唐曉瀾,氓山壹戰主要是為了谷之華,因此金世遺不可能成為反清的領袖,金世遺來自大海,在成婚後偕谷之華回歸大海,在喬北溟的火山島上過著神仙般的日子。
江海天雖然武功大進,但新婚時畢竟年紀尚輕,且除氓山壹戰而外,揚威多在域外,威望尚在慢慢積累之中。新執掌氓山派的谷中蓮雖然武功已不遜色於谷之華,同樣年紀尚輕,掌管壹個門派除了武功之外,還有很多方面的要求,所以氓山大戰之後壹個很長的時期江海天、谷中蓮夫婦尚無法領導反清事業。
而同金世遺齊名的唐經天盡管武功和才幹都極為出色,但或許是由於同清廷的血緣關系,壹直疑惑唐曉瀾是否對唐經天說過這個秘密,或許臨終多少會透露壹點。可以看到的是,終唐經天壹生,很少同清廷有過比較激烈的沖突,倒是還幫過清廷壹個不小的忙,作為天山派的掌門人唐經天所主要做的壹是致力於光大天山派,可以看到的是在其任掌門期間,天山派盛極壹時。二是同冰川天女過著神仙眷侶的生活,並***同鉆研武功,至晚年終達大成。三是偶爾管壹管尼泊爾的國事,對漢人的反清事業則不大熱衷。所以唐經天也沒有成為反清的領導人物。由於唐經天自己不大熱衷反清事業,同時可能也不希望兒子唐嘉源過多涉足這壹領域,本應多到中原歷練擔負起重任的唐嘉源也不大露面,或許到尼泊爾的次數還要多壹點,清中後期金世遺壹系在武林的聲名漸蓋過了天山派,除了武功稍強外,很大原因應是唐嘉源少露面中原,對反清陣營的貢獻不大之故。天山派中鐘展倒是比較關心,但由於武功和才幹都不夠,所以也未能有更大的作為。
就反清陣營另壹核心門派氓山派而言,由於谷之華歸隱,谷中蓮年紀尚輕,且隨夫居於山東東平縣,因此氓山派的日常事務更多的是由翼仲牟、白英傑、路英豪等弟子打理。翼仲牟年老,在合並南北丐幫不久身故。翼故後,主掌氓山派的日常事務應是白英傑,但白英傑盡管精明強幹,但是在武功上未能達到強壹流的境界,至於其他弟子綜合素質比之白英傑還不如,如甘人龍的武功或許不在白英傑之下,但是在精明強幹方面則明顯不如,至於路英豪、謝雲真更不用說。加上清廷同氓山派的仇怨較深,對氓山派的關註、圖謀遠超過其他門派,因此氓山派也未敢大張旗鼓加以擴張,而只能長時間處於壹種自保的狀態。
其他名門正派中,壹些武林長老名宿如少林派的痛禪上人,峨眉派的金光大師紛紛故去,執掌少林派的大悲禪師、金光大師的嫡傳弟子法華上人均是有道高僧,勤修佛法,與世無爭。武當派的掌門雷震子在幾次武林劫難受挫後痛定思痛,鉆研武學,以上門派都是家大業大,不好過於明目公開樹起反清旗幟。其他壹些小的門派則是限於武功、聲望,未能擔負起領導之職。發展較好的門派壹是丐幫,南北合並之後,聲勢大盛,且仲長統的武功和才幹均在翼仲牟之上,使得丐幫聲威日振;另壹門派則是青城派,同樣也是由於辛隱農的武功和見識、才幹均是壹時之選,遠超過前掌門韓隱樵,因而兩派的聲勢均呈現出極強的上升勢頭,但是辛隱農、仲長統雖然都是壹流的人才,稱雄於壹方,畢竟崛起的時間尚短,且就個人武功和門派影響而言,無法令得天下英雄歸心,形成新的領導核心,所以壹時間雖然清廷遭受了較大的重創,但是反清陣營由於群龍無首,也未有大的發展。同時就乾隆中晚期的社會環境而言,應該還是比較穩定,缺少大的動蕩事件事件,所以舉事的時機尚不成熟。
清廷方面同樣由於清廷侍衛在氓山受到重創,二十多名壹流高手壹次性毀滅,畢竟當世的高手還是比較難覓,更何況對某些對高官厚實祿心動的武林中人也要想想後果,可以說無論是清廷現有的衛士,還是想為清廷效力的人,在壹個很長的時期都患上了“恐金癥”,以致很長時間不敢行走江湖,而是專心護衛京城,此時最為擔心的恐怕是金世遺、谷之華挾氓山壹戰之威,再演壹幕深宮屠龍,因此很長時間京城、皇宮應該是防護的重點。好在金世遺本身也無意於此,因此清廷方面空擔心壹場。此後很長的時間中,雙方基本保持相安無事,但各自積蓄力量,候待時機成熟,給予對方以沈重打擊。
壹晃眼十多年過去了,清朝也從乾隆時期進入嘉慶時期,統治力盛極而衰。在此期間,江海天夫婦憑借著卓絕的武功,以及金世遺衣缽傳人的身份,經過十多年的努力,終於成為新壹代的俠士領袖,聲望直逼乃師。江海天少年老成,而又收斂鋒芒,從不恃藝淩人,如此性格當比遊戲風塵的金世遺更能讓群雄歸心,雖然壹時間尚未有轟轟烈烈的事跡,但在眾多反清人士心目中江海天已成了壹道可靠的屏障。谷中蓮也逐步地行使氓山掌門大權,盡管谷中蓮長期隨夫居於山東東平縣,氓山的日常事務基本還是以白英傑為首的幾名三代大弟子打理,但是重大事項谷中蓮已經行使了掌門人的決策,氓山派在此期間也得到慢慢發展。
各大門派方面,鐘展、大悲禪師、法華上人等均已步入當世壹流高手的境界,其他掌門如雷震子等也武功大進,青城派和丐幫的聲勢日盛,幾與少林、武當並立,各大門派的實力都在不同程度得到增強,同時湧現出壹批新壹代的骨幹人才,如青城派的蕭誌遠、丐幫的元壹沖,乃至天山派的鐘靈等等。
而這時,清廷方面也逐漸從“恐金癥”中走出,網羅的高手也日漸增多。主要分派在大內總管樸鼎查和禦林軍統領薩福康手下。稱得上壹流高手的有大內總管系的風從龍,禦林軍副統領賀蘭明,而另壹名禦林軍副統領李大典,以及衛士彭洪、黑木大師、彭洪等也算得上二流好手。不過嚴格地說,這批衛士比起之前的楚昭南、額音和布、寇方臯、佟元奇還是有壹定的差距。好在後來清廷又網羅武林敗類祈連三獸,再通過祈連三獸牽線聘得其主人楊鉦,補充了絕頂高手方面的空缺。
清朝的統治在當時已是由盛而衰,各個層面的反清勢力也都得到發展。壹方面勢力是嘉慶年間在京畿、直隸、山東、河南等地興起的天理教,教主張廷舉,副教主林清,骨幹力量如李文成、張士龍等,勢力及影響不斷擴大,遍及各地。另方面勢力則來自尉遲炯為首的大盜,專門搶劫大戶,隨著這兩方面勢力的不斷擴張,各地類似的起義也不斷發生,危及了清廷的統治。當然與此同時,地方地主勢力也得到擴張,如歸古愚擁有自己的防盜武裝,稱霸壹方。上述情況理所當然地引起了清廷方面的不安,開始籌劃對各派反清勢力開展大的鎮壓。壹時間雖然“萬馬齊喑究可哀”,但顯然是大風暴前的沈寂,壹場大風暴即將開始。“九州生氣恃風雷”,反清與清廷兩派的慘烈鬥爭也在壹場雷暴中慢慢揭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