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的音樂。因為故事的原因,電影中大部分都是前蘇聯社會主義建設時期流行於工人階級的音樂,例如剛開始秦海璐唱的《三套車》,以及後來手風琴伴奏,故事進入高潮壹起開始造琴,在這種勞動場景中lube的skoro dembe,這首曲子是具有俄羅斯民族特色的搖滾,由九十年代俄羅斯最好的樂隊lube演唱,他們的歌曲通常是歌唱俄羅斯的土地,
影片的壹開始,由王千源和秦海璐組成的草臺班子歌劇團就先唱出了壹首《三套車》,“冰雪覆蓋著伏爾加河,冰河上跑著三套車,有人在唱著憂郁的歌,唱歌是那趕車的人”;之後情緒急轉,悲情立刻轉為喜悅,演奏壹曲《步步高》。這也暗示了影片悲喜交加的調子。
除去各種俄羅斯小調外,電影中還充滿了1980年代到1990年代初流行在小城鎮的歌曲。臺灣民謠《張三的歌》,香港流行天後徐小鳳的《心戀》,情歌王子姜育恒的代表作《跟往事幹杯》,以及,動聽的歌聲伴著悅耳的音樂令人心動。《張三的歌》、《心戀》、《跟往事幹杯》等流行曲目以點題加詼諧的方式出現在影片的各個段落,讓大家在視覺享受之余,耳朵也沒閑著。
俄國的曲子,俄羅斯民謠《蘆葦沙沙響》第壹次出現時淑嫻給桂林唱的(0:37),講述首歌的故事,第二次出現是發現淑嫻背叛他,自己在街上,(1:24) 不過最讓人會心壹笑的就是《超級瑪麗》闖關音樂的運用,並且***計兩次。超級瑪麗聲音的出現:第壹次(09:27)出現在王千源為女兒搭建木質鋼琴上,女兒玩遊戲的音樂直接架入到現實,既詼諧又有壹種兒戲的感覺。影片中段出現了第二次,王千源正在為如何鑄造壹架鋼琴而犯愁,當時出現的音樂則變成了超級瑪麗過關失敗的聲音,那種悲涼感稍稍觸動心靈。(1:22)
對於風格各式各樣的配樂,導演張猛早先接受南都記者采訪時表示道,“其實我壹直希望說在音樂配樂上可以有種細膩的存在,像是早先俄羅斯、東德的音樂,那個年代的壹些國語流行音樂就會有這種感覺。很多歌曲妳壹聽,就會撥動妳心中的那根弦。這應該是電影在視覺之余給人的另壹種體驗。”
姜育恒的「跟往事幹杯」或李壽全的「張三的歌」,除了帶領觀眾回憶當時的時代精神,也有意無意地 點出這種小人物歷經滄桑卻又滿懷希望的糾結與堅強,更讓《鋼的琴》有效地和充滿廉價笑聲、低俗情節的二三流喜劇做出區別,觀眾歡笑同時,也能沈靜地感懷時代變遷並反思當下社會,即便《鋼的琴》在我看來,對於社會沖突與矛盾的批判力道上仍有些避重就輕,但畢竟這是壹部喜劇,能作到如此舉重若輕,足以讓妳我敬他壹杯
影片強烈的形式感和富於張力的音樂也是壹大亮點。影片中有多處舞臺形式的段落,甚至於還有極為寫意的場景,比如陳桂林在大雪紛飛中,肆意的彈奏著鋼琴,頂光打下來,自然而然的將陳桂林的失意與夢想強烈的對比表達出來。另外使用多首極具懷舊感的流行音樂和俄羅斯民謠,著實拉近了觀眾與那個時代的距離。
“幹杯,朋友,就讓那壹切成流水,把那往事,把那往事當成壹場宿醉,明日的酒杯莫再裝著昨日的傷悲”
如流水的往事正是以陳桂林和工友們為代表,而明日酒杯,不正是陳桂林壹直想要留住的女兒嗎?在這首歌裏,歌者奉勸諸位明日的酒杯莫要再裝著昨日的傷悲。影片最後女兒隨著前妻離去,正是陳桂林的決定,也是對現實的無奈與妥協。 《致愛麗絲》,片中幾次出現了貝多芬的《獻給愛麗絲》,這個但凡是初學鋼琴者都耳熟能詳的由理查德.克萊德曼在上世紀90年代演繹出如夢似幻的經典曲目,成為當年很多琴童及其家長們的終極理想。獻給愛麗絲,在電影中,也是壹個夢想,是壹種對不能達到的遠方的欣羨和期翼。貧窮的家境,簡陋的擺設,木質的鍵盤,父親坐在椅子上,暢想的卻是在雪中撫著琴鍵奏出那首優美無比的《獻給愛麗絲》。那壹刻,超越了貧窮、超越了現實的父親,是幸福的。
《心戀》壹眾主角在運豬肉的小貨車裏高唱《心戀》(“我想偷偷望呀望壹望他?”)的場面
張三的歌、山楂樹、三套車、跟往事幹杯、心戀
《鋼的琴》裏的現實灰色調很靠近東歐電影的氣質,寥無人煙的廢棄工廠,寒冷的東北大地,但東北人性格裏的幽默與歡樂又為它註入了特殊的個性。
片尾,王千源飾演的父親,站在壹旁,看著女兒彈著成型的鋼琴時候的表情,那是壹種毫無欣慰的冷冷的表情,既看不到大功已成的成就感,又沒有看見女兒回歸的幸福感,其他的夥伴包括秦海璐也都只是靜靜地站在壹旁,壹樣凝望而無表情。這種真實感強烈地從視覺上深深地打動著我,把觀影者從荒誕的劇情壹把拽回殘酷的現實,好多人生目標,歷經千辛萬苦實現的那壹刻,竟然沒有感覺到壹絲絲當初想象的興奮感,留下的只有疲憊,疲憊到無力的感覺……
《鋼的琴》理應被歸為壹部新現實主義電影,以單純的拍攝手法來對準平凡的生活、底層人物的生存狀態,構建於真實現實狀況的故事都把它指向了“新”,它身上濃烈的新現實主義風來源於我們的生活,也來源於我們時代更叠給我們帶來的切身影響,那便是時代的痛,時代之痛是作用在人身上的,那群人便是生活在時代變遷夾縫之中的人,他們貧窮,但是似乎還存有壹絲不靠譜的激情,讓人為之動容。
時代深處之傷痛是作用在人身上的,壹個時代的人犧牲,壹個時代的人送 葬,在漫無邊際的破敗工業廢墟之中,壹起註視著舊時代的崩塌,新時代的掙紮重生,而處於這種交替邊緣的人卻如此渺小,但是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卻真真實實的倒映著我們這個時代,我們時代的傷疤深深的烙在了他們的身上,小人物身上背負的東西,正是我們引以為自豪或者是唾棄的整個時代。
(完整分析見/link?url=R23xtNVQoan9wqZyn7766fSIEbmSZDLmQPzz-GEeQcPsOqmuVtbks8One_91fQZS3uAE4KtqRvQlqbLAfz-U1COs8d0fciNQFxpHal1n_xm)
附:該電影賞析可見北京大學公開課《電影賞析》——戴錦華教授,網易公開課有資源,主要通過電影拍攝手法來進行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