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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們十三歲

那年我們十三歲。我們四個人,那是我們壹生中最驕傲最自由的年紀。那時候我們在村裏野,什麽都敢不怕,什麽都敢上九天月亮,什麽都敢五大洋抓烏龜,還經常模仿孫悟空,大鬧天宮,把村子搞得亂七八糟。那時候,我們真的來到了那些連狗看到我們都向我們張牙舞爪的人身邊。

盡管如此,那時候的我們依然整天過著無憂無慮,漫不經心的生活,依然在五人六人的擁擠場所站著,或者學著人們聚集在壹起開會時狗和驢的生動吠叫來吸引人們的註意以示我們的存在。可悲的是,我們的努力帶來的贊美和歡笑太少,往往帶來的是謾罵和白眼。但是我們不在乎。那時候我們覺得整個世界都是我們的,其實是我們的。只是那個時候的世界給我們的太少,給我們飛翔的空間太小。我們玩得很開心。否則,我們還能做什麽?其實我們什麽都沒做。我們所做的純粹是為了好玩。我們曾經在人家的貓尾巴上綁了壹個鞭炮,點著了,貓就在劈裏啪啦的爆炸聲中跑來跑去:我們曾經在夜裏把煤油潑在壹只老鼠身上,點著了,看著地燈。誰會想到,老鼠壹頭紮進了那棟房子的壹堆柴火裏,那棟房子的壹大堆柴火都化為灰燼。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做這種惡心的事情純粹是為了好玩。

那年春天,我們在離村子十裏外的壹個工廠裏看了壹部叫《昆侖鐵騎》的電影。影片中勇敢的騎兵讓我們徹底折服。看完電影回來的路上,我們四個許了個願。長大了壹定要當兵,壹定要當騎兵。第二天,我們每人用木板砍了壹把軍刀,刀柄上綁了壹條紅布條。然後,大家用木棍做了壹個小馬槍。所有的武器都準備好了,就差戰馬了。傻五說,騎兵沒有戰馬,這叫什麽騎兵?我們把目光投向了侯三兒。侯三兒是我們的軍師,所有的行動計劃都來自於他,每次都會達到理想的效果。侯三兒不負眾望,很快就有了主意。

那天中午,我和侯三兒來到飼養屋,大方地走進飼養室。雖然村裏人都很討厭我們,但是飼養員孫老師卻很喜歡我們。老孫無兒無女,吃住都在飼養室。平時實在沒什麽事做的時候,就來育種室給我們講講連載的故事。有時候我們和他壹起去村外的草坡放動物。壹看到我和侯三兒,老孫的頭張開了缺了門牙的大嘴,剛想高興卻又閉上了。他說:“難道不是嗎?妳們四個大金剛,除了吃飯睡覺,聚在壹起拉屎撒尿。那兩個男生呢?”

侯三兒說:“傻五跟他媽走親戚去了,鐵蛋跟他爸去市場買小豬。就我們兩個人,閑得不自在,就找妳。”

老老板這回高興了,說:“閑著不舒服嗎?還有,春天,樹上沒有桃子,地裏沒有瓜,河裏沒有洗澡。啊,妳還是聽爺爺給妳說瞎話吧。”

侯三兒從口袋裏掏出壹包幹煙葉,遞給老老板,說:“孫爺爺,給妳。”

老孫高興得咧開嘴說:“好孫子。但是要小心,別讓妳爺爺抓到妳。好吧,我現在就告訴妳。古時候有個“老boss”給我和侯三兒講過他的連環故事,不知道講了多少遍。我們根本沒心情聽。但是我們必須假裝認真聽。心,卻早跑到鐵蛋和傻五他們那裏去了。

十分鐘後,我們聽到了幾聲布谷鳥的叫聲。這是鐵蛋和傻五發出的信號。侯三兒馬上不滿地對老孫說:“這個故事講了八百遍了。太無聊了。真的很無聊。去,不聽,不聽。”他說著,走到外面。我也連續說了幾句無聊的話,就像侯三兒走出飼養室壹樣。

老老板從後面沖我們喊:“下次妳們來,我給妳們講點新的。嘿,這些孩子。”

我和侯三兒很快就來到了村子後面的小樹林邊上。此時鐵蛋和傻五在那裏等著我們,每人牽著壹頭毛驢,手裏拿著兩把木軍刀和壹把小馬槍,壹副洋洋得意的樣子。侯三兒對他們豎起大拇指說:“高,高。真的很高。”

傻五嘿嘿笑著說,“沒錯。這壹次,我們會沈迷於騎兵。”

鐵蛋嘆了口氣說:“可惜,我們騎的不是馬,是驢!”"

侯三兒說:“現在,我們只能騎著這頭驢玩了。如果妳想騎馬,妳得等到我們長大,參軍,成為騎兵。現在我們騎驢是為了將來當騎兵打基礎。來,誰先騎?”

傻五說:“是我們把驢牽出來的,當然是我們先騎的。”傻五,驢背上壹槍。他得意地對鐵蛋說:“鐵蛋,快騎。快。”

鐵蛋像個傻子壹樣試著跳到驢背上,幾次都沒跳起來,逗得我們哈哈大笑。最後,在我們的幫助下,鐵蛋騎到了驢背上。

侯三兒笑著對鐵蛋說:“妳還想騎馬嗎?妳連驢都不會騎。”

傻五不失時機地說:“他也配騎兔子。”他揮刀壹揮,喊了壹聲“走——”。用腳敲驢子的肚子。播種前,驢子在田裏奔跑。

鐵蛋揮舞著軍刀,喊了壹聲“走——”驢撒開蹄子就跑。

我們輪流騎著驢跑著喊著,狂野到完全忘記了自己和時空。唯壹的感覺是,我們已經是壹個勇敢的騎兵。胯下的驢是戰馬,手中的板是馬刀,地裏的小糞堆是敵人。我們的頭上都是汗。我們周圍有很多煙。再加上我們的喊殺,真的有了戰場的氛圍。

就在我們快要瘋掉的時候,突然看到壹群人從村子裏跑出來。領導是生產組長。從他們的叫喊和憤怒來看,他們壹定是沖著我們來的。這才意識到下午該上班了。春耕時節,毛驢要幹活了。侯三兒看著向我們越跑越近的隊長,果斷地向我們揮了揮手,喊道:“快跑,快跑。”然後他帶我們進了樹林。

我們已經過夠了騎兵的癮,但我們每個人都被父母打過。打人是我們的專利,也是我們的強項,所以打就打,完全不往心裏去。讓我們感到愧疚的是,老老板被隊長狠狠訓了壹頓,氣得暴跳如雷,當著我們父母和很多村民的面罵了我們半天。我們的父母不得不屈尊向老老板道歉。

侯三兒說,我們得找個機會給老老板賠罪,老老板喜歡我們,說幾句好話就會原諒我們。幾天後,我們來到了離村子十裏地的小沙河,壹場空。我們輪流站在壹英尺深的淺水裏抓河蝦。雖然已經是春天了,但河裏的水仍然冰冷刺骨。妳必須在水裏呆幾分鐘來取暖。就這樣,直到臨近中午,我們才抓到壹斤多河蝦。當我們把這些河蝦送到老孫頭上的時候,還不準我們向他老人家道歉。老人已經濕著眼睛把我們抱在懷裏,哽咽著對我們說:“嘎小子,妳們嘎小子。”眼淚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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