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生--活著是鏡子倒下是豐碑
他走了！生命的年輪，僅僅轉過了41圈。 他為追捕持槍擾民的歹徒，倒在了維護社會治安的戰場！ 他就是北海市公安局海城分局中街派出所治安民警李華生。9月23日淩晨5時15分，他那顆堅強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北海港風停浪靜，猶如為勇士默哀；北部灣潮起潮落，好似為英雄哭泣！ 噩耗傳來，珠城人民含悲自發地用各種方式祭奠英靈—— 北海市的壹家網站發表了《泣悼英魂，公安戰士再次譜寫血淚戰歌》，頌揚李華生的英勇事跡，僅半天時間，跟貼的市民就有200多人，有的市民還在網站上向為民捐軀的李華生獻上花束、花籃和花圈，表達敬仰之情； 市中心的北部灣廣場，不斷有市民湧來，在廣場四周懸掛起6條挽幅，白底黑字，奪人眼目：“任長霞式的好警察李華生，我們懷念妳”、“李華生永遠活在我們心中”……許多市民還獻上壹束束潔白的菊花，然後三鞠躬，寄托哀思； 好些素不相識的人們，還自發到英雄家中慰問，其中有年逾7旬的老者，有風華正茂的青年，還有在校的中學生…… 深秋時節，當記者前往追尋英雄的足跡時，懷念的挽幅依然懸掛，善良的市民仍然悲情。 “這麽多年，從沒見過哪個人的去世如此牽動人心。”說起李華生，市民們無不動容。 壹個普通警察，何以受到群眾如此愛戴？何以掀起這麽多人的心潮波瀾？ 大音無聲 面對持槍歹徒，作為警察，李華生清楚地知道上前壹步，就意味著流血和犧牲。然而，平日少言寡語的他英勇地沖了上去！他用最果敢的軀體語言，詮釋了人民警察對祖國對人民的無限忠誠！ 2004年9月22日，對於擔任治安警察19年的李華生來說，又是壹個平凡的日子。 昨天，他已經值了壹整天的班，直到今天上午8時半才下班。本來，他應該全天休息，可是他閑不住，白天，仍然下社區，走街道，了解治安情況。“休息天不休息，這已是李華生的家常便飯。”與李華生***事多年的中街派出所副所長寧偉說。 晚飯後，天剛黑，李華生又坐不住了。晚上8時半，他穿上妻子買的平時最喜歡穿的紅T恤和米白色的休閑褲，在叮囑兩個小孩用功學習之後，對愛妻梁雪梅說：“我去所裏看看。”出門前，雪梅壹再囑咐華生：“早點回來，如果時間還來得及，我們就去看看大姐。”李華生的大姐就住在北海，因為工作忙，他已經幾個月沒見大姐的面了。 9時許，李華生走進辦公室，值班民警賴永富擡頭和他搭訕：“這麽晚了還來辦公室？”李華生笑答：“我要抓緊把這段破案的情況小結列表，看能不能發現新的線索。”說完就打開抽屜，翻開文件夾，埋頭整理材料。 近10時，李華生站起身，對賴永富說：“我到街上轉轉。” 中街派出所位於北海市老商業住宅區中心，轄區***有52條大街小巷，常住人口近3萬人，流動人口多，治安較為復雜。所裏原有13名民警，而治安警只有兩名。為了及時掌握轄區的治安動態，李華生常常白天上班，晚上又深入轄區街道到處轉轉，向群眾了解情況，收集信息。 海風輕輕吹來，掠過珠城的大街小巷，空氣中彌漫著鹹香。李華生走這家店，串那家門，問這問那——這樣的夜晚，這樣的方式，對於從警19年的李華生來說，太平常了！但有誰想到，這竟是他生命的最後壹次。 時針指向9月23日淩晨1時40分，李華生在珠海中路123號與店主蒙開山正聊著。突然，老蒙家後面臨中華街的店鋪傳來壹陣嘈雜聲，其妻邊往前廳跑邊大聲尖叫：“有人拿槍搞事了！”警察的責任感促使李華生“嗖”地蹦起，三步並作兩步朝後廳奔去。 原來，蒙妻正要關門，4個不速之客闖了進來，其中壹人用自制手槍逼住蒙妻，要她同意女店員跟他們出去玩，蒙妻不允，便被扇了壹巴掌，蒙妻被嚇得心驚膽顫，急忙跑向前 廳，邊跑邊喊，4惡徒心虛，趕緊出店逃離。 這時，李華生已沖到後廳，蒙妻見是平時認得的李警官，便提醒：“他們有槍。”李華生追出門來，看見這夥惡徒已在20米開外，便猛喝壹聲：“站住！” 在民生路與中山路交叉處，李華生追上惡徒，亮出警官證說：“我是派出所的，妳們幹什麽？！”持槍歹徒壹把奪過警官證，用槍指住李華生：“少管閑事，別過來！”隨後4個家夥急忙朝小巷逃竄。 誰都知道，面對喪心病狂的持槍歹徒，多靠近壹步便意味著多壹分危險。當天的李華生並不是在執勤，他可以有理由不再追趕，何況，歹徒已經跑進昏暗的小巷。但是，了解李華生“緝槍治爆”成績的人都知道，非法槍支李華生是見壹枝收壹枝，更別說眼前這夥人在做傷天害理的事。作為警察，他怎能容忍這夥狂徒逍遙法外！ “抓住他們！”李華生沒有猶豫，以百米賽跑速度朝持槍歹徒追去，邊追邊用手機將案情報告所裏值班同事。夜幕下，李華生的紅色T恤在路燈下壹閃壹閃，猶如壹道紅色的閃電。 30米、20米、10米……李華生緊緊咬住持槍歹徒，蒙開山兄弟倆緊跟其後。 ……3米！就在李華生欲“飛鷹撲食”之際，持槍歹徒猛然轉身，朝著離他最近的李華生扣動了板機。 “砰——”，罪惡的槍聲響了，劃破了寂靜的夜空！李華生中彈倒地！
警燈閃爍，警笛長鳴，所裏值班民警賴永富、李官順迅速趕到。雪亮的警車燈光下，只見李華生躺在地上，眼睛緊閉，大口喘氣，左腹部流出了約壹大碗腸子。賴永富趕忙壹手扶起李華生的頭，壹手托住他的腸子，急切地問，“華生，妳怎麽了？”李華生微微睜開眼睛，艱難擡起左手，指著左側巷子，吃力地說：“他們……有槍，朝那邊跑了……快，快去抓……” 看著朝夕相處的戰友頃刻間身負重傷，生命垂危，賴永富、李官順兩人鼻子壹酸，熱淚嘩嘩地流了下來，趕緊將李華生抱上車，朝市人民醫院駛去。 車廂裏，賴永富把李華生的頭枕在懷裏，壹手摟住他的腰，壹手托住流出來的腸子，這個七尺硬漢哭著鼓勵李華生：“生哥，妳要挺住啊！”此時的李華生疼痛難忍，他用微弱的聲音對賴永富說：“兄弟……我恐怕不行了……妳們……壹定要……抓住罪犯！請回去……轉告所長，希望組織……能考慮我的……入黨問題！” 這就是壹名普通的民警，在生命垂危之際，托付給戰友的兩個願望！若非耳聞目睹，賴永富、李官順不敢相信，這種只有電影、電視裏才出現的場景會發生在他們身邊！平日的生哥沈默寡言，誰知壹開口，竟是這種令人肝腸寸斷的交待！眼淚再次蒙住了他們的視線！ 約2時，李華生被送到市人民醫院。北海市委常委、市公安局長黎尚軍急電醫院院長：“務必全力搶救！”醫院搶救專家組迅即成立。 外科手術室的無影燈下，專家們打開李華生的腹腔，只見由於霰彈在腹腔內爆炸，腹腔內有大量鉛珠彈粒，大量積血，腸子斷成10余節，腸管全是彈粒打穿的小洞…… 技術精湛的專家們，使出渾身解數，終未能挽留住李華生的生命。 帶著對摯愛的公安事業的依依不舍，對戰友和親人的深深眷戀，對未能實現的願望的深深遺憾，李華生永遠地走了！ 大功無形 從警19年，他精彩的片斷很少很少，沒有立過壹次功，惟壹的最高獎賞就是市局的嘉獎。他幹實在活，做實在事。那壹件件看似平凡的事，就像壹個個必不可少的音符，最終譜就了他的英雄華章！ 19年前，當他從博白縣東平鎮火甲村社永西垌，考進北海市公安局海角派出所時，他歡天喜地；5年前，當他從海角派出所調到東街派出所時，他二話沒說；2年前，當他調至中街派出所時，他依然如前。19年來，他的警察生涯全在派出所度過，幹的都是治安警。與他同時進入警隊的同事大多有了壹官半職或者進了機關，而他依然是個普通民警，三級警督。無論在哪個派出所，他給同事的印象就是埋頭苦幹，辦事認真。 1992年的正月初八，李華生帶著壹家4口高高興興地從博白來北海定居，旅途中，有壹扒手扒錢，李華生見狀，將孩子往妻子懷裏壹放，快步上前，扭住竊賊雙手，牢牢按住不放。梁雪梅怨丈夫太認真，多管閑事，李華生對她說：“作為公安，碰上這種事不管，就是失職。” “那起系列搶劫案偵查時的取證最能看出李華生的認真。”搭檔黃雲波回憶起往事，露出敬佩之情。 那是2003年3月，轄區內連續發生多起針對摩的司機、回收舊貨小販的搶劫案。中街派出所多日排查，鎖定作案對象，連續幾天布控，將嫌疑人梁誌強、林海、劉超榮抓獲。但3疑犯矢口否認作過劫案，審訊陷入僵局。突破疑犯防線，必須找出被劫者指證。尋找證人的任務交到李華生手中。偌大北海，摩的司機本身就難統計，又去哪尋找被劫者？每天晚上10時過後，各條摩的司機集中的路段總會出現李華生的身影。壹條路壹條路地走，壹個人壹個人地問，大海撈針般地，李華生硬是找出了4個受害者，讓3個疑犯不得不如實交待整個案情。 國無能，無以治天下；警無能，則無以保社稷。李華生的信條是絕不當無能之警。 在李華生的辦公桌抽屜裏，《公安機關刑事法律文書制作與範例》、《公安行政法律文書制作指南》、《公安機關“三項教育”讀本》等書籍占了主要位置。在同事朱凡格的印象裏，李華生最喜歡看《福爾摩斯探案集》，“他心很細，常把書本中的壹些東西用到實際中。”朱凡格說。在李華生的抽屜裏，記者看到新編制的壹份案件表格，內容包括已破了的，未破找到線索的，毫無頭緒的，壹目了然。 李華生過硬的技能在好學中形成。 在東街派出所，“緝槍治爆”時他壹人收的槍占了所裏的壹半。 在中街派出所，他參與偵破的刑事案件占全所壹半以上。 而抓現行、止糾紛，他更是壹往無前。 現場保護、調查取證、追捕、審訊、 呈捕材料、提出起訴意見，治安警處理刑事案的六大業務，李華生嫻熟於胸。 2001年冬天的壹個早晨，群眾在海岸邊發現水裏浮著壹具屍體。李華生接到報警後立即趕往現場。這是壹具已經高度腐爛的無名屍，陣陣惡臭不斷隨風飄來。當時風浪很大，寒風刺骨，可李華生毫不猶豫就跳進海中，硬是把屍體拉到岸邊。為防屍體再度飄出海面，李華生還從岸上找來了竹竿，插在岸邊，將屍體固定。“這可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時任東街派出所副所長的寧偉由衷欽佩，敬佩的還有隨後趕來的法醫：“生哥，真有妳的，我們法醫都要向妳學習啊！” 也許這些故事過於平凡，這不都是警察的份內事麽！但如果沒有這些份內事的積累，又怎麽可能有關鍵時刻的挺身而去、臨危不懼？又怎麽可能有原則第壹、不講私權的偉岸品格？ 2003年上半年，海城公安分局開展“收槍治爆”行動。李華生壹如以前四處走訪。壹次朋友聚會上，李華生得知壹個在港務局工作的朋友家裏有3支汽槍，他馬上勸說朋友把槍上交。朋友不解地說，這是用來打老鼠的，何必這麽認真。李華生對他說，凡是屬於收繳的槍都應該上交。第二天，李華生又登門說理，要求朋友交槍。朋友大為敬服，心甘情願交出了3支汽槍。 長期的派出所工作，李華生在辦案中不僅總結了許多經驗，更是在執法中註重人性化。 已被勞教的龐康難忘去年的6月23日。那天，吸毒的龐康偷撬摩托車時被李華生捉了個現行。在審訊時，他死活不說話，壹直從上午耗到了傍晚。吃飯時間到了，李華生出去買了盒飯、礦泉水，送到龐康跟前，說：“妳先吃飯，再好好想想，交待完了送妳去戒毒。”龐康想不到眼前的公安這麽有人情味，他感動得含淚咽飯，隨後交待了全部。 19年的警察生涯，李華生心中壹直懷著壹個美好的願望。 去年5月的壹天，他推開了所領導辦公室的門，面對支部書記、所長楊華夫和副教導員梁偉，平日少言寡語的他迸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願望：“報告領導，我想入黨！”“華生，只要妳按黨員條件嚴格要求自己，努力工作，黨的大門隨時為妳打開！”所領導殷切鼓勵華生。 從那壹刻起，為黨的事業、人民的事業奮鬥終生的信念在他心中更加堅定了！他在壹篇體會文章中寫下了這樣壹段話：“……人民是國家的主人，而我們是人民的公仆，保護人民群眾的合法權益不受侵犯，是我們第壹位的職責，熱愛人民、服務人民，這是人民公安機關的本質決定的……” 承諾與誓言埋在了心裏，體現在了平時的工作中。在中街派出所的兩年裏，李華生破獲刑事案件41起，抓捕疑犯14人，抓獲各類違法犯罪人員100多人。 大愛無痕 自古忠孝難兩全。因為工作太忙，愛妻住院，他沒陪過壹天；兒子生日，他用快餐面打發。他把對母親的愛、對妻子的愛、對兒女的愛埋在心底。 9月23日零時29分，梁雪梅撥通了丈夫李華生的電話，但是沒人接。淩晨2時15分，她被通知趕到醫院，當她在手術單上簽下名字時，她相信醫生們的妙手，會將生哥從死亡線上拉回。要知道，她前兩次為生哥簽字作手術，生哥最多也才住了20天醫院啊。 作為妻子，梁雪梅刻骨難忘，這壹輩子，她壹***送丈夫進了三次手術室—— 第壹次是1996年。當年4月19日，李華生在開摩托車追捕疑犯時從車上摔下，左肩胛和左鎖骨骨折，當時住了20天醫院； 第二次是1998年10月25日淩晨，李華生在執行公務時出了車禍，頭部及大腿受傷，把梁雪梅給他買的最好的200多元的褲子也蹭破了，那次住了6天院。 這壹次，當她見到滿臉蒼白、身負重傷的生哥時，生哥從半休克狀態中睜開眼睛，努力地呼喊：“雪梅，妳壹定要救我！要救我！”雪梅的心都要碎了，她用自己的臉緊貼丈夫的臉，不斷撫摸丈夫的額頭下巴，她告訴丈夫：“妳要堅強，要相信醫生，妳會沒事的！” 結婚18年，梁雪梅最美好的回憶在最初那幾年。兩地分居時沒感到什麽，自從1992年，梁雪梅由博白縣調至北海市銀海區豐海小學後，她才真正體味做個警察妻子是多麽不容易。今年4、5月間，梁雪梅生病住進了醫院。那段時間，所裏正忙著打“兩搶”，梁雪梅整個住院期間，李華生除了偶爾晚上去看看，竟未能去陪過壹天，也沒能為妻子做過壹頓可口的飯菜。“好在有表妹照顧，否則……”梁雪梅哽咽著說不下去，“罵他是冷血動物，他只會說‘對不起，工作忙’”。 在妻子眼中，李華生算不上是稱職丈夫。好幾次，碰上臺風，學校女老師都有人接回家了，就只有梁雪梅左等右等等不到丈夫。嶽父中風3年，梁雪梅多次要和李華生壹起去看看，他總說沒空，3年裏只探望過兩次。女兒有次發燒，梁雪梅打電話給李華生讓他回來帶孩子去看病，可他說正在執行任務，反叫梁雪梅快些帶女兒去醫院。 去年6月26日是兒子小學階段最後壹個生日，兒子提出請幾個同學到家裏來。當時梁雪梅正在大新縣支教，她打電話給李華生，千叮嚀萬囑咐壹定要給兒子買蛋糕，給兒子做飯菜，李華生也答應得好好的。可當晚梁雪梅打電話回家祝福兒子時，兒子居然說爸爸還沒回家，給了錢姐弟倆買了快餐面吃。梁雪梅氣得當場掉淚，她撥通李華生電話，劈頭蓋臉壹頓臭罵還不解氣，又再次撥通電話，接電話的是派出所所長楊華夫：“嫂子，真對不起，我們正在送嫌疑人到平陽看守所。” 這樣的事情多了，難免讓梁雪梅七竅生煙。但每次梁雪梅生氣，李華生都默不作聲。夜深人靜之際，華生總會在雪梅耳畔柔情地說：“這輩子娶到妳是我的福氣，我對不起妳，對不起妳家、對不起孩子，我愛妳。等到我退休了，壹定好好陪妳！”每當這時，梁雪梅的心便軟了。 丈夫總是不顧家，梁雪梅心裏有氣，但是當李華生被推進手術室的那壹刻，她就在心裏默然祈禱：“老天啊，妳要保佑我的生哥啊！”她發誓：“生哥，今後不管妳怎麽忙，怎麽不顧家，我再也不罵妳了！”然而，忙了19年的李華生，再也不能享受家庭的天倫之樂了。 李華生從警19年，從沒私下裏動用警察的權力，再小的事只要有違原則，他也置之壹邊。 李華生兄弟姐妹多，並都在農村。前年，他大姐的大兒子在北海買了套房，大姐想把小兒子戶口遷至北海，要李華生幫辦好。李華生卻以不能違反有關規定為由壹推再推，弄得大姐怎麽也想不通：“妳這個當舅舅的做了這麽多年警察，這點事都辦不了？” 李華生犧牲前幾天，全家還開了壹個家庭會，商量國慶節利用華生休公休假回老家看望83歲的老母親，並照壹張全家福。但這竟成了永遠的遺憾！ 熱戀之時，李華生曾經對梁雪梅說：“我是警察，妳嫁給我，是最安全的，也是最危險的。”每當回想起這段話，梁雪梅就禁不住淚如雨下。 大德無碑 19年來，他做了多少好事，人們無法統計。然而，他給老百姓做過的好事，老百姓永遠記住。他在群眾心裏築起了壹座豐碑！ 北部灣畔的珠城北海從不缺水。9月23日以後，這裏又多了壹種水，那是人們眼中的淚水。 李華生犧牲的當天，各路媒體就把消息報了出去。壹時間，北海市民震撼了。 壹位70多歲的老者聽說李華生犧牲，逢人就打聽是不是他所認識的警察李華生，確認後，他掏出200元錢，委托別人轉給梁雪梅，問他緣由，他沒細說，只壹句：“李華生幫過我。” 3名中學生捧著壹束白菊花來到梁雪梅家裏，把花恭恭敬敬放在李華生的遺像前，噙著淚說：“我們的自行車被搶，是李叔叔幫我們追回的。” 市郵政局職工劉女士那天買了張《壹個美麗神奇的地方》歌碟，本想晚上試聽試唱，知道李華生犧牲後，壞了心情，她含淚打電話給市公安局長黎尚軍，不斷重復壹句話：“他是人民的好警察！是李華生讓我改變了對警察的看法。”2002年4月19日，劉女士家中被盜，單位的集資收據失竊。年底單位分紅需要公安部門出示證明，劉女士去了派出所幾次沒辦成，最後是李華生幫她辦妥了證明。 壹個普通民警的犧牲得到這麽多人的垂淚，足以說明這個警察有著多麽動人的情懷。 今年2月，壹名中年婦女壹路哭著到中街派出所報案。這名山西籍婦女到北海做生意，不料在陽光大酒店落入圈套被人麻醉搶劫，身份證、銀行卡被洗劫，卡內的3萬多元錢已被取走。當天值班的是李華生，立案後，他掏出身上僅有的幾十元錢給手足無措的婦女，讓她找地方安頓下來。 珠海中路78歲的嚴阿婆有些神經質，行動不便，常被兒子虐待。今年6月，渾身臟兮兮並散發臭味的嚴阿婆半爬半走又壹次來到派出所，躺在大門邊，到此辦事的壹些居民都掩鼻而過。正在值班的李華生聽說後，急忙來到嚴阿婆身邊，寬言相慰，末了，他像抱著自己的老母親壹樣將嚴阿婆抱上車，與副所長寧偉壹起送她回家。 2004年7月的壹天晚上10時，壹位8旬老太太散步到北海市三小門口後，找不到回家的路。接到群眾報訊後，李華生和寧副所長趕忙過去。問老人家家在哪條路，老人根本記不清；問附近的群眾，他們也不知道老人家住何方。還是李華生，將老人扶上車，和寧偉在小巷裏轉呀轉，挨家挨戶地問了3個多小時，直到次日淩晨才找到了老人的家。 同情心、憐憫心源自愛心。去年，梁雪梅到大新縣支教，拍回了支教點校舍破爛不堪和貧困生的照片，引起了李華生的***鳴。李華生主動提出：“我回所裏發動壹下，資助這些貧困學生。”他向所長匯報了這件事，提議發動捐款幫助山區孩子。後來，所裏***捐了近千元，他和所長每人捐了100元，固定資助2名孤兒。 李華生對群眾慷慨大方，對自己卻吝嗇有加。十幾年來，他沒送給妻子壹件首飾，很少買過新衣，最好的衣服是妻子10年前幫他添置的200多元壹套西服。女兒、兒子上學以來從未得過爸爸送給的禮物。 李華生犧牲時，口袋裏僅有4元錢和壹小包5元錢壹包的“紅河”牌香煙。 他對群眾的愛，對戰友的愛，對妻兒的愛瞬間成為永恒！ 可以告慰李華生的是：槍殺他的歹徒翟煥法不到1小時就被見義勇為的群眾抓獲，其他歹徒也在12小時內落網；北海公安民警在他的精神鼓舞下，“嚴打”整治狂飆又起，壹批大案迅速偵破，壹批違法犯罪分子被抓獲。李華生生前所在的中街派出所，僅半個月時間，就偵破刑案3起，連環案10起。 中街派出所裏，還是那個辦公室，還是那張辦公桌，辦公桌主人的工作牌依然在桌上豎立，工作牌的彩色照片中，李華生佩戴著600645警號，依然面帶微笑，註視著所裏的戰友和來此辦事的群眾……
普通民警李華生，他活著是壹面鏡子，倒下時已是壹座豐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