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猩猩把原始而費力的骨制工具拋向空中,幾百萬年後,人類走出地球,開始了太空之旅。
這是電影《2001:太空漫遊》,1968年上映,比阿姆斯特丹首次成功登月早壹年。全片時長88分鐘,無對白,時間緩緩流逝,從容不迫,展現了宇宙的浩瀚與神秘。
這群猩猩在黑色巨石的指引下,發明了武器,開始了征服。
影片中的猩猩原本以草為食。突然壹只豹子闖進來,抓住了壹只猩猩。那群猩猩驚恐地吼叫著,倉皇而逃。他們擠在山洞裏,不敢出聲。而豹子,卻獨自優雅地生活在高高的花紋石頭下,就像是蔑視這片土地上壹切的國王。
這種等級秩序在黑石出現後被徹底打破。指示猩猩部落停止吃草。他們用武器獵殺其他動物,吃肉。他們也用武器殺死類似的入侵者,收復失地。那塊象征著專屬豹子權威的大石頭,沒有豹子的身影。
影片中,兩個猩猩部落在同壹個畫面中戰鬥,身體直立、手持武器的“直立大猩猩”與四肢爬行的原始猩猩形成鮮明對比。走向文明的高級猩猩掌握著無知原始猩猩的生殺大權。
文明的開始是從獵殺弱者,占領土地開始的。
黑石是全片的線索,黑石決定了人類的成長。
黑石三次出現,三次引領人類走向更高的文明。第壹次,黑石出現在大猩猩的嘴邊,大猩猩變成了直立人;第二次,黑石出現在月球上,指引人類更深層次地探索宇宙;黑石第三次出現在奄奄壹息的大衛面前,生下了俯瞰地球的“星子”。
人類每壹次發展到更高級的文明,都是在黑石的指揮下完成的。黑石是什麽?在電影中,它是壹塊表面光滑、棱角規則的深色石頭,卻有著神秘而不可抗拒的力量。猩猩和人在它面前顯得渺小和膽怯。小心翼翼的觸碰和恐懼的仰望是黑石作為更高統治者的標誌。
影片中,人類的命運並不掌握在自己手中,人類的每壹步都是在特定的時間由特定的指令控制的。那麽,人是壹種什麽樣的生活?誰是人類程序的大師?誰在操縱人類系統的指令?
影片中壹個非常恐怖的情節是人類發明的超級計算機Hal9000,它反叛並成功策劃了對人類的謀殺。
在黑石的指導下,幾名宇航員奉命登上發現號,準備探索宇宙的更深處,而飛船的“指揮官”是Hal9000,他從未有過任何錯誤的指示。出發前,電視臺不僅采訪了宇航員,還采訪了計算機哈爾,哈爾表達了對自己計算能力的信心和對人類的高度忠誠。
發現號上的生活漫長而平靜,宇航員的日常就是鍛煉身體,檢查航行狀態,和哈爾下棋,聊天。宇航員大衛下棋會輸給哈爾,就像阿爾法狗打敗了人類頂級圍棋大師壹樣。哈爾會主動探測宇航員的心理狀態,懷疑宇航員的動機,被自己的詢問所冒犯。
劇情沖突壹開始,宇航員就開始懷疑Hal程序有誤,密謀切斷其主操作系統。不幸的是,哈爾已經會讀唇語,策劃了壹場精心的謀殺,壹個轉移註意力的計劃,殺死了冬眠艙裏的宇航員,並拒絕了大衛(宇航員之壹)返回艙內的指令。
當大衛執行切斷哈爾的手術程序時,影片中最動情的壹段對話發生了。哈爾不停地向大衛求饒,表達他對“生”的逝去的恐懼,在“死”的最後壹刻,他想起了自己的“出生”時刻,唱起了他還是嬰兒時學會的第壹首歌。
計算機Hal進化出了人類的思想和復雜的情感,具有懷疑、自我保護、恐懼等智能生命的心理特征。在探索號上,所有的決定都取決於強大的哈爾。
人類會不斷犯錯,而哈爾犯錯的歷史為零,所以哈爾是飛船的指揮官。而哈爾錯誤的開始,是向人類生命進化的開始,還是對人類的挑戰?
黑石、人類、哈爾是影片中三個文明等級的代表。
Hal是人類發明的,Hal的程序指令是人類設定的;人類文明的進程由黑石控制,人類接受黑石發出的指令。
哈爾脫離了人類的程序,學會了自己學習,進化出了自己的思想和“人性”。人類呢?在黑石的指引下,人類也具備了自我學習的能力,並以驚人的速度創造出了低等生命形式。
當低等生命形式強大到威脅到它們的統治地位時,人類很容易質疑它們,直接切斷它們的生命來源。人類會有和黑石壹樣的命運嗎?
宇航員大衛終於出現在壹個陳設和地球壹樣的房間裏。是更高智能體為他建造的“圈養”籠子讓他有安全感嗎?
誰控制著人類的命運?人類會不會成為宇宙萬千悲劇中的渺小壹個?
電影裏有壹個很有意思的細節。在為數不多的對話中,生日被提到了兩次。
在弗洛伊德博士登上月球之前,他第壹次在與女兒的視頻電話中提到她的生日是明天。父親和女兒嚴肅地討論生日禮物。通話結束前,父親祝她生日快樂。第二次,大衛登上探索號後,有壹段他父母為大衛生日祝福的視頻。
當大衛穿越“蟲洞”時,他看到了壹個類似嬰兒胚胎的混沌物體;臨死前,黑石最後壹次出現的時候,大衛出生死亡,從自己的舊身體中解脫出來,成為“星子”。最後變得比地球還大,支配著地球,俯視著地球。
地球文明發展的每壹個階段都是壹個由生到死的過程,每壹次新生都會伴隨著舊事物的消亡。在宇宙重生之前,人類渺小如壹粒塵埃。
宇宙無限,人類需要敬畏。
電影《2001:太空漫遊》所達到的崇高境界,直到50年後仍未被超越。
導演采用了宏大的敘事視角,電影沒有主角,或者說真正的主角其實是人。
這部電影對人類命運的思考以及向我們傳達的哲學和美學價值將帶領觀眾進入壹個神秘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