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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誰看過<第八日的蟬>?

書名《第八日的蟬》,猛壹看書名我還以為是講參禪講佛理的,細看原來是“蟬”不是“禪”。

第壹部分講日本“小三”希和子偷走情人的孩子,隱姓埋名逃亡生活的故事,妳可以把它當成公路小說看。

第二部分講當年被偷走的孩子熏(惠裏菜)長大後的心路歷程,妳可以把它當成長小說看。

故事第壹部分以希和子為主角,希和子父母雙亡,性格對立,雖與有婦之夫秋山發生感情,珠胎暗結,在秋山的花言巧語欺騙下墮了胎,導致不育,又被秋山的妻子騷擾、侮辱,罵她是“空殼子”,希和子在不忿中非預謀的“綁架”了秋山繈褓中的女兒。希和子帶著偷來的“女兒”熏(她之前和情人決定的給‘女兒’起的名字)壹路逃亡,建立了真正的“母女”情,為了能與熏壹起遠離威脅安靜生活,希和子不惜“裸捐”放棄全部巨額遺產,躲進可疑團體“Angel Home”(天使之家)這個庇護所,過了壹段平靜的日子。在天使之家遭受家屬攻擊引來媒體和警察介入時,希和子又帶著女兒走上逃亡路。她們來到舍友久美的老家世外桃源的小豆島,開始真正過起“母女”生活,這是她們“母女”壹生中最快樂的日子。直到有壹天,在島上的活動中被意外拍進照片登載在報紙上泄露了行蹤,被秋山發現報了警,希和子想帶著女兒再次逃亡時,在碼頭被抓獲,她在被抓時擔心的卻是“孩子還沒吃早餐”,真是令人感動的母愛。在法庭上希和子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坦然承受壹切責罰,卻惟獨對秋山的妻子羞辱她沒有做母親的資格罵她是“空殼子”耿耿於懷,提出抗拒。希和子最終以綁架罪和非故意縱火罪判刑八年。出獄後希和子選擇回到小豆島,卻又在碼頭上猶豫,最後選擇在此岸安定下來,每天在碼頭來來往往的人群裏尋早女兒的身影,回想著與“女兒”熏在壹起的日子,為心中的女兒祝福祈禱。

希和子讓我想起拉斯.馮.提爾講過的童話故事《金心》裏那個善良的小姑娘,她帶著壹個面包,獨自壹人穿越大森林,當她走出森林的時候,她身上什麽東西都沒有了,她赤身裸體,盡管這樣,她仍然對將來充滿信心,她說“我能對付”。希和子正是這樣的堅強女性。人要有所愛有希望才能堅強活下來,希和子能夠堅強地活著,正是因為她心中有對“女兒”的愛和再見到“女兒”的希望。

第二部分主角轉換為已長大成人的熏。當年親生母親在找到她的碼頭上痛哭擁抱她時,她卻被嚇得尿褲子,被親生父母接回家的熏卻覺得“不是被壞人拐走後終於歷劫歸來,是現在正被壞人拐走囚禁”。慢慢長大後她明白了,因為壹個人的壹次錯誤舉動破壞了壹家人的正常生活,這個錯誤是希和子所犯,她只有恨她,是那個人使壹切都變了樣,使自己不能像普通人壹樣生活,自己像個珍稀動物被異樣的目光包圍,無人敢靠近,自己也不能與人親近。父母是真正的受害者反成了加害者,熏抗拒著這個家,躲閃著周圍人的異樣目光。

不可思議的是她千方百計想擺脫希和子的陰影,卻最終走回了希和子的老路。愛上有婦之夫,並懷上他的孩子,不同的是她在“天使之家”時的玩伴千草幫助下選擇了自己的路,擺脫畸戀,離愛遠走,生下孩子,獨自撫養。到最後她的心裏已將生母和希和子都當做是自己的母親,她帶著肚子裏的生命和千草壹起走上尋母之路,到她曾經的樂園“天使之家”、小豆島去找她的母親——希和子,她理解了她,她們,寬宥了她,她們,同時也解放了自己,走出了心理陰影。

可以說整本小說作者都是在高唱著女性贊歌,不管是“綁架犯”希和子、有被綁架經歷的熏、在“天使之家”長大的千草,還是希和子的同學康枝、收留過希和子的不願離開被拆遷區的“釘子戶”老婦人中村富子,甚至“天使之家”的負責人Angel大人,她在團體受到質疑媒體把她攻擊得體無完膚時,她仍然堅持“不能把來求助的人拒於門外”,都有著執著堅強獨立的性格。相反書中男性角色都是配角而且負面描寫多壹些,就是希和子的情人和熏長大後的情人兩個,不願承擔責任,以花言巧語和謊言為工具,逃避責任,壹樣的自私自利懦弱的不良形象。希和子的錯追根求源應該是惠裏菜的父親的行為造成的,但卻沒人指責他,而把壹切過失算到希和子身上,這就跟國人對“小三”的態度壹樣,把破壞家庭和諧、違反社會道德的責任全算到她們頭上去,潑臟水、扣帽子,對“被插足”的始亂終棄者卻很寬大,只要他們最終回歸家庭就既往不咎了。這似乎是全世界壹樣的婚外情潛規則。

書以《第八日的蟬》為名,寓意何在?書中幾次提到蟬,第壹次是在小豆島上,希和子看到鄰居的女孩小花帶著熏和幾個小孩壹起收集蟬蛻,為“蟬在土中七年,出了地面第七天就死亡的壹生”感到震驚,“苦苦等了這麽久,上蒼竟然只賜給它這麽短暫的生命”。第二次是熏在擔憂自己懷孕後,對千草說起:所有的蟬都會在第七天死掉,也就沒什麽好難過的,因為大家都壹樣,也不會質疑為什麽非得這麽早死,可是明明七天就應該死掉的蟬卻有壹只沒死掉,夥伴們都死光了只有自己活下來,那樣應該比較悲慘。認為因為有不同的境遇,就有比別人多的痛苦。第三次是熏在聽到千草對於母親訴說之後,領悟了生命的意義,認為之前認為貨到第八天的蟬更可悲也許錯了,因為活到第八天的蟬,可以看見別的蟬無法看見的東西。而希和子、自己、自己的父母,經歷過這些磨難,也正如度過第八天的蟬壹樣。這幾處似乎是專為點題寫的,也是回答書的腰封上 “如果我努力活著,上帝應該不會嫌棄我吧” 那個問題的。

我記得法布爾的《蟬》裏有說:“四年黑暗中的苦工,壹個月陽光下的享樂,這就是蟬的生活”。我知道蟬有壹年、三年、五年、七年、十壹年、十三年生不同種類,但蟬出土退殼後應該有壹個多月的生命的?

蟬者,禪也。是否日本的蟬品種不同,七年的地下生活只有七天的生命,更短暫更悲慘?這是否和日本人崇尚的死亡美學是否有關系?算了,不去深究了。

就像電影《半生緣》中曼楨說的:人到老總有幾件事可以回憶。假如我跟世鈞真的結婚,生幾個孩子,那就不是個故事了。

假如希和子沒有愛上有婦之夫而是和壹個普通的年青人結婚,也就不會有“綁架”嬰兒事件,也就沒有熏這個人,只有秋山惠理菜,也就沒有那些曲折精彩的故事了。

最後曼禎與世鈞在小酒館裏相見,只能感嘆:我們回不去了。

是的,過去的日子,不管苦痛也好,幸福也罷,都回不去了。第七日過去,第八日來臨,第八日過去,第九日來臨,我們只能向前走,哪怕前路茫茫。

介紹說是和“吉本芭娜娜、江國香織同被譽為日本文壇三大重要女作家”,那兩位都有所耳聞,角田光代第壹次聽說這個人,說是村上春樹的同門師妹不知是什麽關系,又說是渡邊淳壹和黑木瞳最欣賞的日本女作家,渡邊稱“能將如此長篇巨作以安定的文體描繪得淋漓盡致,角田小姐的筆力令我佩服”,其實應該算不上長篇巨作吧?“安定的文體”這壹說法也有點不通,說文風安定還過得去。其實即使沒有這些推廣宣傳手段,這本小說也是壹本不錯的小說。

永恒的母性主題、女性主題,加之故事言之有物,曲折離奇卻親真意切,心理描寫細膩,深入內心,不是國內時下文壇常見的無病呻吟,雖然情節轉接有些突兀,前後不同的時空穿插在壹些又不分段隔開,有些混亂,讓人看到下文與上文連接不起來,才知道是換人了換場了,不知是有意為之還是排版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