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聖的故事在張楊的腦袋中生長了十幾年,不僅與他26年前第壹次進藏,感到的自由精神有關,之後每壹次回到西藏,壹路上見到的風土人情都催化著這個電影種子的萌芽。
“我以後會拍壹個真正的磕著長頭朝聖的電影”,帶著這樣的念頭,張楊先後兩次將“朝聖”的心願帶入自己的電影故事。壹次是《洗澡》,搖著轉經筒的藏族老人,帶著孫女在聖湖邊完成了洗澡的最後願望;壹次是《昨天》,電影中原本設計了“壹條副線是壹組朝聖的人,從青海出發,磕著長頭去拉薩。在路上某壹個時段與賈宏聲父子相遇”,這樣的設計,張楊說和他每次進藏時看到、聽到過許多朝聖故事有關,後來放棄,是因為“當時還不知道該怎麽拍”,而他並不想“弄壹個生硬的融合”。
小流氓和轉世活佛 醞釀靈感的十幾年
2007年,張楊帶著紮西達娃的劇本在藏區選景,遇見壹位帶著徒弟從青海壹路磕長頭到拉薩朝聖的巴徳活佛。巴徳活佛據說原是當地壹個小流氓,留長發,整天騎著750摩托四處招搖。忽然有壹天,他被認證為活佛轉世,被上師帶去“本寺”。當見到信徒們在海螺號的召喚下,從四面八方聚來聽上師講經,小流氓的心好像壹下找到了歸屬,在那壹瞬間蛻變為修行者。
“後來他自己也有了徒弟,徒弟也是個小流氓,故事就像自己的翻版,而那徒弟的長相簡直就跟耶穌壹樣,渾身散發著柔和、敦厚的氣息,我第壹眼看,就驚呆了。”回憶起那些年在西藏遇見的許多人,張楊說給他後來的電影埋下了鋪墊,但他沒有刻意去想,而是等待電影“自己從心裏長出來”。巴德活佛,後來成為《岡仁波齊》中帶著叛逆心上路的少年原型。
時機成熟了 演員在哪
藏歷馬年,這顆種子終於蓄齊了力量,破土而出。
“《岡仁波齊》是壹個沒有程式化劇本的概念,只是這個想法已經在我腦海裏生長了十幾年。後來終於確定了拍攝方案:就是用壹年的時間,跟著壹組真實朝聖的隊伍拍攝。用壹種苦行僧的方式,跟他們朝夕相處,同吃同住。也不事先規定劇情,就從他們本身的生活裏挖掘故事和人物,我相信這裏面壹定能拍出有意思的東西。”張楊對《岡仁波齊》的構想竟很快得到壹批誌同道合的電影人的認可,團隊和時機都成熟了,但找誰來演是個問題。
2013年11月下旬,劇組開始為《岡仁波齊》選景和選演員。“雖然這個電影沒有劇本,但大概的故事走向和人物設定我已經想了很久:首先要有個七八十歲的老人,他(她)可能會死在路上;要有個孕婦,她的小孩會在路上出生;還要有個屠夫,因為殺生過多想通過朝聖贖罪;要有個七八歲的孩子,和有他(她)的父母;還要有個十六七歲的小夥子,可能是個小流氓,也可能就是壹個青春期敏感害羞的男孩;還要有壹個50來歲,成熟穩健的隊伍掌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