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夢裏詩書
嬉笑怒罵間用荒誕的喜劇色彩所醞釀的悲情,使《驢得水》既能逗人捧腹,更在針砭時弊的同時拷問已人性的盲點,固然電影在形式上有著過重的話劇痕跡,但總體來說,這是壹部劇本夯實,耐人尋味懇切的黑色喜劇。
電影伊始將時代背景定位於民國壹個偏遠山村的學校中,校長和三個老師***同合謀了用壹頭拉水的驢虛構了老師“呂得水”。以此向教育局多領取壹份薪水,但怎料教育局特派員來校視察,於是壹場用目不識丁的銅匠冒充呂老師的荒誕事由此展開,而為了圓謊而繼續編制的謊言,既成為了電影推動劇情的動力,也為其悲劇性的結局埋下了伏筆。
隨著這壹謊言的持續發酵,這個在特定環境中對知識分子的顛覆和教育腐敗的抨擊,通過本就並不牢靠的教師與銅匠的同盟關系,使故事變的越發幽默且賦有深度,看似道貌岸然者的愚昧,為了實現所謂夢想的不擇手段,最終令電影中每個人本自美好的預期被逐個打破,人性也在貪婪面前徹底淪喪了底線,其醜惡淋漓盡致的展現,構築了電影極為出色的內在縱深。
談及這部作品,不可不提的人物便是任素汐飾演的女老師張壹曼,她在電影中既擔負了諸多的“有料”笑點,也成功塑造了了電影最為矛盾的壹個人物形象,張壹曼看似放蕩的背後,卻有著壹顆純真之心,但也正是這樣的壹份純真,讓她成為了這場用喜劇粉飾的悲劇中最為悲情的人物,這實則甚令我感覺電影中的張壹曼與《西西裏的美麗傳說》中的瑪蓮娜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不同的則是前者憑借於美貌,而後者則是幽默與性格的使然。
如同壹場話劇般的表現形式,其實並不是電影的缺陷,這正如《狗鎮》這般另類的作品壹樣都為人拍案叫絕,《驢得水》的問題其實是在於並沒有處理好將話劇演變為電影的過程,在電影時長過半後,很明顯的能令人感覺到劇情開始了強硬的大幅跳躍,以此引發的人物轉變突兀,使人性經不起細致的推敲,最終命題的著點也變的稍顯生硬。
無論如何,這部電影或許存在著微瑕,可仍舊瑕不掩瑜,魯迅曾說過”悲劇將人生的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喜劇將那無價值的撕破給人看。",而借驢諷今的《驢得水》顯然正深諳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