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個名叫幸江的日本女子,在芬蘭赫爾辛基開了壹家小餐廳,名字叫——海鷗食堂。後來又來了兩位素昧平生的日本女人來幫忙,第壹個住進來的,因為能背出《科學忍者隊》的歌詞,能背出歌詞的人,不會是壞人。
她們三個人都不問對方的身世。女人到了三十來歲,跑到異國雖說有那麽壹點任性,但總是揮手告別過什麽。感覺到離開了以往的生活圈而慢慢露出的微笑,像曬在海邊的鹽那樣的晶瑩。
很想嘗嘗電影裏的肉桂卷和飯團,嘗嘗生活的陰影散到玻璃門外去的滋味。生命,因為有了男人,才有了肉味;因為有了女人,才有了菜味;因為有了離棄,才有海水味;因為有了回到自己,才有了輕風裏的味道。
荻上直子,壹定是個不喜歡曖昧的女人。她的電影,包括《吉野家理發店》,女主人公幾乎都有做操或者練瑜伽,人的生命,過到下午壹兩點的時候,欲望便是鍋裏浮起來的那壹層油。荻上直子,把赫爾辛基壹條短短的街,煮了很多遍,煮出壹股不淡不鹹的滋味。
《海鷗食堂》沒有什麽生命格言,它把人與人之間的簡單,當作了全部。有時候,可以跟著三個日本女人的腳步,看壹下芬蘭的風景;有時候,又回到那個素白又有點簡易裝飾的餐廳,這空間像這些女人的內心。
人和人,不用太多表白,人和人,也不用太多深埋。壹張桌子,幾只椅子,進來得很自然,坐壹會,走得也自然。
年輕時,為美麗而誘惑,人老了,有皺紋,有耷拉下來的皮膚。當妳還在勾引和被勾引的遊戲中,妳壹定只註意中心,沒註意外圍。生命是蔓延到了外面,才有了味道。
《海鷗食堂》,就是壹個不能永久而能短暫互相擁有的地方。不用問,他或者她將飛去哪裏。
人老去,喜歡清淡的。
妳不能把舊襯衫掛在陽光飛速跑過的地方,妳終於明白妳對門口的石頭那樣忠誠,妳守在時間的邊上,有幾十年了。
我去過北歐,那裏的夏天,是露出壹絲微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