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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歐陽峰 （轉載） 來源： 發表時間：2006-05-09 字號：大 中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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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分喜歡兩部電影。壹部是1995年巖井俊二導演的《情書》。壹部是2000年婁燁導演的電影《蘇州河》。《情書》的風格唯美，溫婉。《蘇州河》紀實粗糙，影像大膽極端。但是兩部電影都有壹個相同的地方，就是由同壹個演員扮演兩個相貌及其相似的女人。作為重點之壹，壹部影片中的兩個外貌完全壹樣的角色，左右了，或者說是決定了影片的題旨——由此產生的“奇觀”效果。而圍繞這兩個“奇觀”，兩部影片構造出壹些形式感極強的影像來推動觀眾心理對於眼前“奇觀”效果的追尋。追尋的結果是展露導演對於青春的反思和留戀。
為什麽這兩部影片如此類似呢？原因是它們的創意都基於1991年的壹部法國電影《維羅尼卡的雙重生活》。導演是大名鼎鼎的波蘭人基耶斯洛甫斯基。他因電視電影集《十誡》和電影《藍。白。紅》三部曲而傳世。
《維羅尼卡的雙重生活》裏，有兩個名叫 維羅尼卡 的姑娘，壹個是波蘭人。壹個是法國人 她們有壹樣的面容，壹樣的興趣愛好。影片壹開始不久，波蘭的維羅尼卡在舞臺上唱歌，聲音如天籟。她唱到壹個高音時，突然猝死，倒在舞臺上。而此時法國的維羅尼卡正在和男友做愛，她感到心如刀割。卻不知道為什麽。從此之後，她的生命就像缺少了壹半的活力。死去女人的歌聲似乎總是伴隨在她的生活裏。直到有壹天她愛上壹個男人，這個男人會制作牽線木偶。男人告訴她，每次的木偶，都作出兩個壹摸壹樣的。以防壹個壞掉。維羅尼卡似乎有些領悟。影片結尾，她翻出壹張以前旅行時拍下的照片，照片裏廣場上，壹個壹摸壹樣的女人註視著自己……
維羅尼卡 這個電影從最早的刻錄vcd到現在的dvd，壹直是壹個質量極差的版本。從未見過別的版本出現。但是，每次看到波蘭的維羅尼卡在高音歌聲消失的瞬間身體墜地時，我還是心臟撲騰撲騰的跳。那種對於死亡的悲憫感竟然如此強烈。而在那壹瞬間法國的維羅尼卡的心痛，又是多麽的孤寂和無望。
導演把對個體的復雜性思索寄托於由壹個天使幻化出的兩個鏡像。在影片開始不久，就讓波蘭的維羅尼卡死去，而在剩下三分之二的時間裏，留下孤獨的法國的維羅尼卡去仿徨，尋覓 心痛和感傷。直到最後她看到照片才發現，這壹切的壹切，僅僅因為世間曾有另壹個自己的存在。最簡單的手段，卻留給觀眾最深刻的思考。
《情書》則完全不同，影片從頭到尾，兩個鏡像（中山美穗）壹直在交替推動著劇情的發展。更商業，也更直白，但是留給觀眾的思考卻弱了很多。或許是心靈感應這個命題太過於宿命，或許是害怕擔上抄襲的罪名，巖井俊二和婁燁都沒有在劇情裏加入這個成分。也就使得兩部電影中主人公的設置顯得缺少人文色彩。
基耶斯洛夫斯基在論述他的電影的創作時曾說，壹個女孩對他說，我看過妳的《維羅尼卡的雙重生活》，我相信有靈魂的存在。於是導演很感動，他認為這壹件事就說明他的電影拍得值得。
很多人知道基耶斯洛甫斯基都是從他的《藍白紅》三部曲開始。而其實，三部曲是他的最後作品。若論藝術成就而言，維羅尼卡當推第壹。
《維羅尼卡的雙重生活》中沒有青澀的記憶，沒有悔恨，有的只是對生命的贊嘆，昏黃的影調裏閃耀著人性的多彩光芒。而《情書》和《蘇州河》中更多的是對青春和成長的慨嘆與神傷。這也是前者為什麽會更厚重，更具藝術性的原因。
我壹遍遍的聽著維羅尼卡臨死唱得那首《走向天堂之歌》，心情起起落落。
是以為記。
維羅尼卡的雙重生活 作者：歐陽峰 （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