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豆瓣最好的影評:
有很多描寫師徒關系的電影,很多都很感人。在電影《牛仔班的春天》中,輔校的孩子們被新的督學兼音樂老師馬修先生所吸引,愛上了音樂和合唱。事後我才發現,看這部片子的過程,純屬私人事件。?
我上的初中以前很差。它位於郊區。當時還沒有直達的交通,我就沿著大路走進壹個小鎮,穿過農田,穿過小橋(不知什麽原因人們把小橋上的鐵門鎖上了,不得不翻過去),穿過小河,沿著苗圃走,路邊有壹個巨大的工地,45分鐘就到了新開的學校。?
我們是第壹屆的學生,都是重點高中不成功的學生。教師分為三類:各種渴望回上海的外地人士,新分配到學校工作的大學生,對自己在本市工作不滿意的教師。這樣的組合自然有趣。我們班有個娘娘腔的男生,上課練京劇,被老姑娘的班主任制止了。兩人抓破臉,壹路打到了教務處主任辦公室,阻止了暴力的繼續。班裏還有壹個不良少年,長得很帥,是擊劍隊的高手。他很善良,但喜歡偷東西。很長壹段時間,我都以他為榮,背著老師組織同學參觀少管所。妳可以想象那是壹個多麽混亂的時代,那個學校的學生缺乏是非觀念。?
我們的音樂老師姓顧。原諒我年輕時沒有問他的前世。如果妳真的想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可以參考《牛仔班的春天》。?
顧老師告訴學生,他正在組織合唱團。既然大家都有空,他還不如咬牙。他有壹架鋼琴。他可以站在鋼琴前牙牙學語幾句。我被分配到女中音組。?
電影裏馬修先生的臉和臉都是顧老師示範的:“收腹,挺胸,擡頭,高拉眉,穩穩屏息。”“他右手的五指捏成壹團,他做得像捏的壹樣。他在頭上的百會穴輕輕壹抓,百會穴好像拉了壹把頭發就把自己舉到了空中。然後他說:“讓聲音立起來,像管子壹樣直抵天空。“這個動作也是電影裏馬修做的,表情和氣勢都壹樣,可惜沒有配臺詞。?
古老師那樣抓著我們,我們的聲音就變成了管子,壹路往上。可惜我們技術不夠,突然撞向空中。顧老師停下琴,跑去開大喇叭。那是我第壹次看到大喇叭,維也納童聲合唱團的聲音就是從裏面傳出來的。顧老師指著丹田說:“如果妳用這裏的空氣來抵擋聲音,管子就會壹直通到天上,就像他們唱的那樣。”我們會繼續推進管道。頂管是個體力活,可惜影片人手不足,觀眾會誤以為牛班的孩子壹天就把管子頂起來了,尤其是同學莫航智,簡直驚訝壹個有嘴的人是管子。其實,有壹副好嗓子和頂起壹根直管並不是等號,要踩準時間是需要壹段時間的。?
有壹次,我在推管子的時候,顧老師把我的同學都召集到我面前。他讓每個人看著我的嘴。他說妳看著她的舌頭緊張的往嘴裏塞。他說聲音是壹種純粹自然的東西。舌頭這麽不老實,聲音就死在肚子裏,管子也爬不上去。我臉紅了,同學們卻沒有笑。我突然意識到他們的舌頭不老實,不好意思嘲笑我。這壹仗下來,我只要插壹根豎管,舌頭就軟在了我的口腔底部,不敢碰。?
但是聲音是壹種難以捉摸的東西。如何自然發聲,是講課講不清楚的秘密。有壹天,我同學在二樓三樓對古老師喊:“古老師上班遲到了。”谷老師在課堂上表揚了這位同學。他說,妳聽到她的聲音了嗎?像百靈鳥壹樣扔給我,我渾身都舒服。“終於有人發出了正確的聲音。”他笑著說。聽他這麽壹說,我才知道,他忙了半天就是為了教我們怎麽正確發音。?
孩子的無知也是壹樣,牛郎班的孩子唱久了也不壹定知道自己是學音樂還是合唱藝術。他們只是走在馬修老師指出的路上。而孩子們的智力也是壹樣的,他們知道哪條路能帶來幸福,他們會直奔天堂。從學校到家有很長壹段路。本來我們壹路打得很粗糙,在橋洞下打了幾把牌,回家前在路上偷了點玉米。但是現在有點不壹樣了,壹路哼著練視唱練耳快多了。?
和牛郎班壹樣,我們自然小有成就,在初二的時候獲得了上海市合唱比賽第二名,因為這個比賽跨越了各個年齡段,而我們學校又是壹個貧困學校,這是壹個奇跡。可惜我們沒有壹個人是莫行知那樣的音樂天才,否則古老師的教學生涯會加分不少。?
個人覺得五聲音階不太完整,節奏感更差。顧老師壹定明白這壹點,我記得他在壹次合唱排練中,試圖讓我承擔打三角的工作。很明顯,我的表演壹塌糊塗,之後顧老師就不敢讓我做任何跟節奏有關的工作了。妳看到電影裏的小男孩根本抓不住音準,馬修老師就安排他做了壹個音樂架子。這段話讓我想起了三角和微笑。?
但是顧老師女中音選擇不多,就把我弄成了三重唱單獨排練。我們參加了另壹場比賽,但在半決賽中被淘汰。古先生可能有點失望,但這種心情別人看不出來。他只說別的學校選幼兒,差別還是很大的,但是我們足夠強大。現在大家都知道我們學校的孩子會唱歌。?
顧老師五十多歲,身材微胖。他的聲音很好聽,像剛出爐的面包壹樣柔軟可口。我想他應該能唱出相當好聽的歌,可惜他沒有這樣的運氣。他的手指又粗又軟,彈鋼琴時有力又靈巧。用這些手指來指責唱詩班真的很合適。如果妳不相信我,妳可以看看馬修先生的手指。後來我看到壹個人,他的手和顧老師的手壹樣,這也是我迷戀他的原因之壹。?
顧先生和馬修先生的不同之處在於,他從來不介入我們的個人生活或思想教育。現在想來,他是壹個很專業的老師。除了音樂,他和我們沒什麽關系。經過兩年的密切接觸,我只知道他有壹個音樂家的女兒,專門研究某壹種樂器。正是因為他只問音樂,馬修老師介入了孩子們的生活,我才更加驚訝於他的成功。他只是通過對音樂的熱情和專註改變了孩子們的生活。?
我出生在壹個理工科的家庭,媽媽是個工人,從來不看電影,不看書,不聽音樂。初中混了三年,高中準備高考,大學在醫學院度過。我不是文學愛好者。按照壹個朋友的推理,我缺乏人文教育。如果說我今天對生活甚至藝術還有壹點激情,那是顧老師留下的禮物。從這個意義上說,他改變了我的生活。音樂可以改變壹個人的壹生,哪怕是最簡單的音樂。它改變人的方式可以出奇的壹致,比如顧先生和馬修先生。?
大學的時候去過壹次母校,那天顧老師不在。寫這段回憶的時候去google了壹下,找不到任何關於他的記錄,說明顧老師年紀很大了,落後於這個時代,也說明他以後不會出名。我不知道大部分同學都散在哪裏。估計沒人成為音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