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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慶森林》:孤獨是愛情裏的常態

這是壹部壹直念念不忘的電影,卻忘了因為誰的壹句話而念念不忘。

看完這部電影,壹直被名字所困惑,查了壹下,最喜歡這個解釋:重慶是指香港的重慶大廈,森林是指廣東話裏的城市。意即人們生活在這個人口密度極高的地方,物理上的距離十分近,但每個人都活在自己寂寞的世界裏。

這是我第壹次看到金城武的年輕和羞澀,相比較前壹陣子看的《擺渡人》裏,他和梁朝偉都老了,可是梁朝偉不管20、30、40、50、60歲,對我而言都是有男人味的,這可能是因為我大學時就看了他的電影並且喜歡上了,而金城武卻不是,或許這就是生命裏的錯過,沒有在最好、最正確的時間遇到,沒有打開緣分這扇窗。我想如果我十幾歲的時候,正好看了這部電影,可能真的會被金城武迷倒,對他戀戀不忘。可惜,壹切沒有如果。

劇剛開始,何誌武(金城武飾)出場的壹系列動作,彈幕上很多人說看不懂,真是羨慕他們,又或許應該心疼他們,羨慕是因為他們可能還沒有承受過失戀之苦,心疼是他們可能還沒有享受過戀愛之甜。

何誌武喜歡壹個叫阿May的女子,幸好他從頭到尾沒有出現,要不然肯定很多人會說就她那樣,怎麽配何誌武這麽帥的小夥子為她牽腸掛肚。是的,愛情裏旁觀者都是有偏見的,他們在別人的愛情裏找自己的另壹半,並且惡語相向。

阿May愛吃鳳梨罐頭,四月壹號分手後,何誌武每天都去買壹罐五月壹號到期的鳳梨罐頭,買了壹個月,每天都等待阿May的回心轉意。他抱怨什麽東西都有保質期的時候,他其實也只是給自己的愛情多了壹個月的保質期而已。壹口氣吃完三十罐鳳梨罐頭,他對阿May的感情也要說再見了,因為保質期過了,即便留著也不敢再享用了,變了味道,會越來越壞,愛情亦如此。

他開始重新尋找,直到下壹個“阿May”或者非阿May的正式出現,來撫平他前任的傷害。從這壹點上來說,下壹任很多時候就是壹個接盤俠,以壹個救贖者的角色登場,只是他們不自知而已。

通過何誌武,我看到了愛情的孤獨。妳可能會更正是失戀的孤獨,可孤獨難道不是也是愛情的歸宿嗎?仔細想想,愛情到最後還不是不得不求助於壹紙婚約或者分手來結束。它本來的功能是結束兩個人的孤獨,可是最終卻是結束壹個人試圖擺脫孤獨的那顆心,讓他們認清孤獨是常態。

他打電話給阿May的家人,先跟媽媽說,再跟爸爸說,再跟三姐、二姐說,那樣的畫面能讓妳笑著笑著流出悲傷的眼淚。如果妳要是問壹些失戀的人都做過什麽事情,妳肯定能收集壹本失戀軼事大全,千奇百怪的行為讓妳在戀愛時笑得前俯後仰,可是等妳失戀的時候它可以治愈妳,因為妳有壹個同病相憐的軍團。

何誌武的痛苦本應該更早壹些,當阿May說他看起來像三浦友和的時候,因為在這段愛情裏,他並不是何誌武,而是三浦友和,當阿May認清自己不是小店老板口中的山口百惠時,自然也就認清了何誌武不是三浦友和,也就到了分手的時候。何誌武對三浦友和的感情應該也從感激到了憎惡,可是沒有辦法,愛情裏妳扮演的不是自己的時候,遲早要受到傷害。

壹段愛情的失敗,都是要另壹段來救贖,何誌武正在經歷兩段之間的煎熬,這是最痛苦的階段。

他想重新開始的時候,他給很多熟悉的女人打了電話,希望找到壹個繼任者,可是沒有。於是,他去酒吧希望有壹次邂逅,這是每個人心裏的美好,他真的碰到了,雖然只不過是壹個失意人碰到了另外壹個失意人而已,卻讓他終於放下。沒有遇到另壹段之前,放下就是最好的結果。

相比來說,梁朝偉飾演的663要幸運很多,他還沒有失戀的時候就碰到了壹個備胎,或者說碰到了等著救贖他的人。

愛情中總有壹些放不下的小事兒,就像何誌武放不下阿May的鳳梨罐頭,663也應該放不下空姐的廚師沙拉才對。

上高中的時候,我曾經對壹個男性的好朋友說過:如果喜歡壹個人,壹定會對他表白。現在想想,這是壹句十足的牛皮話。

就像阿菲(王菲飾)這樣的行動派,雖然喜歡,雖然采取行動,比如偷偷拿著對方的鑰匙去收拾他的家,但是也是始終等待,等待對方來發現、來表白。即便如此,在當時已經算是女性在愛情裏的勇士了。

可是,在失意人663的眼裏,他是視而不見的,他的眼裏只有空姐,壹心等著她回轉。他可以跟肥皂說話、跟毛巾說話、跟公仔說話,可是他的眼裏其實沒有肥皂、沒有毛巾、沒有公仔,只有那壹個人,占滿了他的心和眼。失戀的他是孤獨的,孤獨是這壹時期的主色調。

他的不在意和阿菲的在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阿菲在意他的全部,他屋裏的每壹個角落,她都希望融入,她都希望撫摸,可是,她不能容忍壹根長頭發,那根頭發就是她心裏的刺,眼中的敵人。即便如此,她還是要付出,默默地無言地付出。

愛情裏有沒有付出就有回報,我不知道,可是阿菲得到了,她終於引起了663的註意。與其說得到了回報,不如說663在等待著壹場救贖,至少那壹刻並不是愛,他談不上愛阿菲,他只是需要另外壹個開始來忘掉傷痛。

幸好阿菲是聰明的,她給663壹年的期限,說不定她會“永失我愛”,但是即便如此,她也希望真正擁有的是愛她的人。劇裏那幾分鐘的功夫我都替他們捏著壹把汗,我喜歡美好的結局,可是知道導演並不是壹個按常理出牌的人,要不然也不會讓何誌武悄無聲息地落幕。

還好,壹年之後,他們再次相遇。還好,壹年之後,他們彼此還相愛。

就這樣結束吧,留下無數種可能,除了把孤獨暫時拋開。

謝謝王大導演,從男人的角度拍了兩個男人失戀的孤獨,和我想象中男人應該有的樣子不壹樣,也和很多別的影視劇裏的不壹樣,讓我看到了男人的細膩。

或許關起門來,失戀的表現形式是不分性別的,都是孤寂,而我恰恰懂這種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