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1958的夏天,壹定是有壹股錯誤的風讓漢娜遇到了邁克爾。
如果漢娜和邁克爾沒有相遇,也許不會改變她最終判決的結果。但如果是這樣,我就不會看到邁克爾在法庭上看著漢娜被判無期徒刑,而只是默默哭泣,無所事事。因為這個場景讓我確定真的是這樣的。愛不僅包括堅持、忠誠、誓言和欲望,也包括自私和懦弱。
二十年後,在監獄裏,面對面坐在同壹張桌子旁,漢娜伸出手握住邁克爾的手。就在那壹瞬間,邁克爾把它拉了回來。其實我們不應該被這壹幕震驚,早就應該預料到了。這是命中註定的。
因為20年前的那個下雪天,邁克爾停在看守所外的空地上,轉身離去。
剛看完電影,就寫了壹句話:“我要殺了那個叫邁克爾的混蛋!”“但現在想來,他還是壹個15歲的孩子。即使八年後站在法庭上,他也只有23歲,還沒有走出大學校門。他曾經為了和漢娜出去郊遊,賣掉了自己喜歡的郵票,曾經為了按時給漢娜讀小說,拒絕了同學舉辦的生日聚會。對於邁克爾來說,這份愛不僅僅意味著性、欲望和壹個比自己大21歲的女人的身體。
事實上,邁克爾為漢娜辯護。在教室裏,當男孩義憤填膺地指責他的父母和國家時,邁克爾說:“我們應該試著理解。”但這微弱的聲音立刻被更猛烈的正義之聲所掩蓋。其實我們都知道邁克爾最後什麽都不會做。他甚至不敢承認他認識那個女人。
漢娜死後,邁克爾踏上了漫長的自我表白之旅,甚至穿越了萬裏之外的大西洋。但這個結局是如此的蒼白無力。不是電影裏的蒼白無力,而是在邁克爾身上失落了很久的東西。
在這個漫長的過程中,不知他會不會偶爾想起當年的壹幕:壹個36歲雙腿僵硬的女人,背著駱駝走路時擦了擦嘴,用水桶沖走了剛剛吐在路邊的嘔吐物。
我不知道他會不會記得,壹個因為收到晉升通知後害怕被告知不識字而決定辭職的女人,最後壹件事就是在離開前夕,不辭而別地為她洗澡,仔細擦拭她面前這個15歲男孩的每壹寸肌膚。
法院宣判後,邁克爾壹個人坐在火車上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窗外未知而陰郁的景色飛快地流過。這讓我想起了海子的那首詩,也許我們的感受未必相同。
妹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籠罩。
妹子,今晚我只有戈壁。
我在草原的盡頭兩手空空。
難過的時候壹滴眼淚都留不住。
姐姐,我今晚在德令哈。
這是壹座雨中的荒涼城市。
除了那些路過並活著的人。
德令哈-今晚
這是唯壹的,最後的,抒情的。
這是唯壹的,最後的,草原。
我把石頭還給了石頭。
讓勝利的勝利
今夜青稞只屬於她自己。
壹切都在成長。
今夜我只有美麗的戈壁空。
姐姐,今晚我不管人類,我只要妳。
1988.7.25.火車經過德令哈——海子的日記。
這是壹場關於愛情的戰爭,戰爭的主角是邁克爾,他當時15歲。
今天和單位同事講了這部電影的故事。當我揭開最後的答案時,漢娜因為害怕被抓出來她不識字而被囚禁了20年。同事們的表情看起來是如此的不可思議。
我喜歡這部電影,因為看完之後,它不會讓妳立刻忘記。相反,我壹直在思考或尋找我在觀看過程中錯過的細節。
在法庭上,法官問漢娜,她為什麽辭去西門子將要升職的工作,選擇去壹個集中營做看守。漢娜最後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敷衍了事。當然,這也呼應了前段時間漢娜在做檢票員的時候,接到升職通知後不辭而別。漢娜不識字。她是文盲。她看不懂菜單,甚至不會寫自己的名字。這是漢娜生命中最大的秘密,是她悲慘生活的基礎,當然也是她生命中堅守的最後壹點尊嚴。
當漢娜第壹次在監獄裏收到壹包閱讀磁帶時,她簽了壹個連她自己都認不出來的名字。她當時臉上的笑容是狡黠而愧疚的。這時候我的眼淚達到了頂峰,我從心底裏為這個女人感到難過。漢娜學寫字的時候,再次在簽名單上寫字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驕傲而堅決的。
漢娜開始用《帶小狗的女人》這本書學習寫作,這是邁克爾沒有讀完的最後壹本書。和邁克爾在壹起的夏天可能是這個女人壹生中最充實的時光。
漢娜學會了寫信,她寫給邁克爾的每壹封信都是那麽直接和熱情。然後邁克爾沒有回任何信,只是把它們整齊地放在壹個小抽屜裏。我不想評論什麽,因為這樣的場景諷刺就夠了,不用多說。
很多人都在糾結漢娜最後為什麽自殺這個問題。這起自殺是否與邁克爾的到來有直接關系。我認為這是肯定的。漢娜的自殺壹定和邁克爾的相遇有直接關系,然後不是因為她發現邁克爾不愛自己,不喜歡自己這個壞老太婆。而是漢娜證實了這個世界上的壹切真的是不同的,包括這個讓她的身體和靈魂任由她擺布的孩子。比她優秀,她怎麽能走出牢房,在外面接受更嚴厲的羞辱?
至於漢娜是不是真的愛過邁克爾,我真的不知道。
這是壹場關於尊嚴的戰爭。戰爭的主角是壹個叫漢娜的女人,她背著駱駝走路的時候腿都僵硬了,從出場開始臉上就壹直皺著。
在法庭上,法官憤怒地大聲質問漢娜,為什麽發生火災時不開門讓人出去。漢娜問法官,如果妳是我,妳會怎麽做?
影片沒有過多描述關於戰爭的故事,但當影片中最重要的故事——愛情遇到戰爭的問題時,就顯得那麽渺小。
那次郊遊,邁克爾靠在門上,看見漢娜坐在教堂裏看著小女孩在舞臺上唱歌,傷心地哭著。她壹定是想起了那些年被自己送出去的那些瘦弱的女孩子,大聲的給自己念。我們早該明白,劊子手不壹定是壞人,沒有人心軟。
最後,這是壹場真正的戰爭。戰爭沒有主角,只有受害者。被指使殺人的和被殺的都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