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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野影評】釜山行:活屍心理與人性的現實

在極度緊急甚至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人會如何選擇?

這個問題假設的情況太多,很難回答。釜山行,在這樣壹個被迷失病毒侵蝕的世界背景下,給了我們這個問題壹個答案。以道德兩極分化、階級反擊的表現手法,展現導演對人性的思考,給觀眾留下深刻印象。

我們先來看看電影簡介:

壹場神秘的病毒爆發讓整個韓國進入緊急狀態!壹種不明病毒席卷全國,韓國政府宣布戒嚴。而那些坐火車去釜山(成功躲過病毒爆發的城市)的人,必須為自己的生存而戰...453公裏,首爾到釜山的距離。為了保護自己的親人朋友,他們會為了生存而拼死壹戰!想活命就上車!

這個電影簡介和百度百科裏的不壹樣,因為太長,有劇透的嫌疑,所以用了這個版本的簡介。其實這個簡介也不是特別滿意,笑笑就去了。

這部電影對主要人物的設定非常仔細。《釜山行》角色比例豐富,有中年男性、學生、孕婦、老人、小孩。總結壹下,就是相對強者和相對弱者。細分角色後會發現,也有階層:有權勢的站著,世人眼中的社會精英,來歷不明的“乞丐”,都是他們階層的代表。總之,這列開往釜山的火車是壹個社會的縮影。

今天想和大家分享的是這部電影對人性的描寫。我的意思不是刻意或者嚴格的去談這麽壹個哲學的東西,而是通過電影人物各種情緒的互動和碰撞的描寫來體現這個主題。“在這種情況下,人們會選擇善還是惡?”

影片壹開始,時宇這個在世人眼中屬於社會精英的父親忙於工作而忽略了家庭,導致了他與妻子的分離。他的妻子搬到了釜山,而他的女兒秀安則被長期忽視。她爸爸送她的生日禮物和之前六壹兒童節送她的壹樣,矛盾的導火索被點燃了。於是,秀安提出獨自去釜山看望母親。作為父親,時宇不放心讓年幼的孩子獨自騎車,所以他決定請假和女兒壹起去釜山。這場沖突為電影的其余部分做了鋪墊。

這壹集的敘事節奏其實並不是很快,留下了很多可以後用的小細節。比如時宇和年邁母親的對話,時宇看安秀唱歌表演的視頻,車裏安秀伸手窗外的飛塵,父親淡淡的壹句“安秀,那裏好像發生了什麽事。”都為下文提供了線索。電影前後的邏輯連接性也變得更強。

這裏難能可貴的是導演對“關鍵道具”的運用。這部電影的關鍵道具是安秀在演出時唱的兒歌。

“烏雲蓋頂,離別之日將至。約定再見面,互道再見就走。”

作為“關鍵道具”,這首略顯不安的童謠被導演桑浩妍正確運用了三次,將這首童謠變成了貫穿全片的線索,並成功地與觀眾的內心聯系起來,大大增強了影片的情感代入感。

我第壹次從父親時宇的角度展示了安秀內心的孤獨和焦慮,並以壹個節點呈現出來。第二次,父女倆出發前在車上聊起了這首歌,表達了父親對孩子的愛。“我壹直在觀察妳”這樣說,並通過對話為後來的危機做了鋪墊。第三次是在最後,兩個幸存者互相幫助。在黑暗的隧道裏,安秀唱了這首歌。本來是給自己打氣,其實是證明了兩個幸存者的身份,避免了死亡。同時,對世界的絕望失落和對未來的未知,與稚嫩的童聲碰撞在壹起,反差感非常強烈。含淚的兒歌,帶來的既有希望,也有迷茫和無奈。與觀眾有著深沈的* * *聲,成就了影片結尾的高潮,壹個完美的結局。

這裏不得不提的是《安秀》的演員金秀安(Soo ahn Kim)富有層次感的演技和情感表達。透過父親的鏡頭,我們看到了獨自歌唱的孩子們眼中的孤獨,給老婆婆讓座,表達了對新生活的好奇,也無法理解父親的“自私”……演技最有爆發力的部分,就是父女離別的時候。撕心裂肺,放棄親人,賺了壹把眼淚。多大師,因為我代入感很強,所以眼淚很低,所以這個時候壹直在哭。(笑聲)

這部電影被稱為“亞洲最好的迷失電影”不是沒有原因的。與我們經常看的《行屍走肉》《墳墓防禦》《驚變二十八周》《僵屍穿越火線》等歐美等離子片不同,他更喜歡《僵屍胡安》《僵屍肖恩》這樣的風格。不同於單純的感官刺激,我們可以在這些故事的深處看到很多現實的影子。比如《僵屍胡安》,作為壹部政治諷刺片,重點描繪了社會主義吃人的悲慘境遇。我想在這裏聲明,我的三觀是正確的。畢竟僵屍胡安不符合我們的政治立場,所以請大家在觀影時理性對待影片中的壹些影射。

《釜山行》以“人”為中心,通過角色的表現來展現不同的選擇。很多人在看電影時表示對影片中人物的選擇感到寒心。例如,當火車危機剛剛爆發時,時宇關閉了玻璃門,不讓尚華叔叔和孕婦盛京進入安全車廂。不同於傳統的壹生正直的英雄,本片中的英雄是壹個多了壹點自我中心的男人,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也能看到這個有著人格缺陷的男人的成長。在劇情中,主角充滿了成長。從壹開始時宇對女兒安秀說“妳不必這樣”,女兒剛給壹個女人讓座,到後來他願意冒險去救同伴,以及最後的自我犧牲,都體現了男人內心的成長。

最讓人心寒的是14車的劇情。因為害怕,大家選擇放棄門外的7名幸存者,以保證其余大部分人的安全。明明知道對方還活著,卻因為對未知的恐懼,選擇了自私的回答。他們拒絕讓他們進來,盡管他們把手放在門上,用乞求和不理解的眼神看著他們。之後,他們被從這輛車上趕走。

但是他們真的自私嗎?我們能說這種從廢墟到生者應該受到指責嗎?不,我們不能。

甚至在被壹些人叫好的那段中,老婦人的妹妹,絕望於14車廂人性的扭曲,打開了隔離喪屍的門,導致14車廂幸存者被屠殺。她的行為真的會給我們壹種復仇的快感,但是別忘了,車14裏也有像主角壹樣的人類。她親手殺了這輛馬車裏的人。如果妳這麽想,妳還覺得那些人該死嗎?妳仍然認為那個老婦人是對的嗎?

當時在看電影的時候,我對女伴說:“如果我是這種情況,我就不開門了。”

為什麽我會這麽想?先不說上帝的視角,就說我是車廂裏的幸存者。我怎麽確定門外的陌生人真的沒有傷口?如果另外壹個人隱瞞了傷情和感染者的身份怎麽辦?即使我讓感染者進入安全區(14車廂)並將其殺死,在完全不了解這種病毒的情況下,如何做好防護措施?病毒真的只通過血液傳播嗎?有可能傳播體液嗎?直接接觸會傳染嗎?如何判斷感染者已經完全失去威脅...各種不確定性綜合在壹起,自然拒絕他出門的安全系數比較高,機會成本比較低。

如果對方有感染者,開門的人就是在賭整個車廂的生命。在無法及時逃脫的情況下,解決壹個喪屍大概會犧牲2 ~ 3個人。如果我要在門外救七個人,就相當於在車廂內最壞的情況下至少損失三個人。而且門外的人會不會有額外的損失也無法估計。

從這個角度來說,14車那群人的行為是不是可以稍微被大家接受壹點?其實每個人都面臨著同樣的恐懼。從第三個角度來看,我們自然會覺得有些行為太荒唐,不理解,但在當時的情況下,這些荒唐的選項只是比較合理的選擇。我們不能批評利己主義有多不道德。

說到利己主義,這裏說個題外話。尼采在《幸福的科學》壹書中多次提到“上帝死了”這句話。這裏的“上帝死了”不能從字面上理解,他更關註的是人類的道德標準即將面臨危機。當上帝不再能成為人類的道德標準和終極目標時,這種道德就沒有確切的“規定”了。對此,尼采認為,絕對道德的喪失是虛無主義的開始。在中國,因為我們的歷史文化原因,五千多年來沒有形成統壹的社會信仰。我們習慣的是壹種抽象的“道德觀念”,用從自己腳上畫出的標準來要求自己,而人類的前額葉皮層卻善於為自己的行為找借口。利己主義其實是壹個中性詞,拉丁語ego是這個詞的起源。合理的利己主義有利於社會進步,因為它會為個人行為提供動力,促進其創造更多的財富。但是在不同的情況下,他會扮演不同的角色,有利有弊,所以會是壹個中性詞。

突然想到之前看到的壹個話題。他說,如果現在這個世界被壹種致命的病毒攻擊,妳就是這個世界上唯壹壹個血液裏有抗體的人類。妳願意犧牲自己來拯救世界嗎?這個問題之後有很多回復,有的說條件不全,有的說可以提取復制,有的說要看對方的態度。但大多數人還是選擇拒絕或者只救自己想救的人。這是壹個開放性的問題,沒有確切的正確答案。

但是如果人類面臨滅絕的危機,我們是否應該堅持這種把自己放在第壹位的做法?還是應該為了整個人類的生存而犧牲自己?

我不知道。

但也許我心裏有答案,只是不想承認。

回到正題,看《釜山行》的時候,發現他們之間的人物設定也挺有意思的。作為壹個成長中的角色,主角壹開始是自私的,後來良心發現,最後願意為了別人的生存機會犧牲自己。它的人物變得越來越豐滿,層次越來越多。

孕婦盛京以處女的身份出現,丈夫尚華作為摔跤手,在影片中扮演以實力取勝,選擇保護他人的角色,也是主要的坦克和輸出。他在片中多次保護弱者,也救了很多陌生人。可以說,沒有他,主角們早就死了。進入14車廂時,僵屍們以“壹人守之,萬人不能逼之”的氣勢被擊倒,為後面的人爭取時間。“妳應該知道我們女兒的名字吧?”在尚華,我看到了什麽叫做鐵人的溫柔。就是這樣壹個粗暴的男人,卻對老婆那麽順從,稍微皺壹下眉頭就會哄她好久。當時我說,找伴侶的時候,要找壹個溫柔的人。他們與利他主義的人性光輝交織在壹起,因此不難理解為什麽尚華夫婦會成為這部電影中最受歡迎的人。

流浪漢作為壹個社會底層的人物,應該最能感受到世界的變化。但他選擇了幫助那個人擺脫喪屍,最終選擇了犧牲自己,擋住了喪屍的浪潮。這種面對恐懼的勇氣並不適合每個人。所以我覺得當時喊“走吧”的流浪漢的背影其實和華和尚壹樣高。即使他的眼神裏依然包含著對生活的恐懼和希望,他還是把這個機會留給了別人。

那壹對高中生給我印象最深的是金被咬後的手足無措。我知道即使我抱著她也救不了她,但我還是放不下。像是失去了逃跑的欲望,郭蓉倒在了自己可以輕易逃脫的門口痛哭起來,懷裏抱著自己最愛的金,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在痛苦中死去,慢慢感染上了臉頰上的病毒。最後壹個鏡頭處理得很好,被感染的金倒在的懷裏,面對著燈光,露出了兩人的背影。珍熙慢慢擡起頭,咬了郭襄壹口。棒球運動員郭蓉痛苦地叫了壹聲,但沒有放開她的手。此時,他們看起來就像普通的小情侶在接吻。也是壹個導演故意埋下的虐點。

爭議比較大的角色,非金昌智這個角色莫屬。作為壹個為了生存可以不擇手段的人,壹路上犧牲了很多人。這其中就包括當時也在14車廂的乘務員,騙他沖出車廂當擋箭牌。後來,啦啦隊長金被推開,導致她被咬傷,間接導致棒球運動員死亡。看到他扭腳踝幫忙的火車司機也被他當成了拖延後方喪屍的工具,最後感染了主角。這部電影裏有很多細節會讓我們對金昌智損人利己的角色深惡痛絕。

但是他被感染的時候,我相信很多人看著他花白的眼睛,想著他的老母親,都會心軟。垂死的人說真話。到最後,我還是很擔心我媽。那壹瞬間,金的眼神透露出他對這個世界的不舍,但在提到母親的那壹瞬間,他的眼神變得非常脆弱,從中透露出的無力和不安,讓人無法責怪他之前的惡行。

與其他有著不朽主角光環的主角不同,本片的主角時宇為了女兒放棄了自己的生命。臨死前看到的是壹個嬰兒在妻子的懷裏安詳的睡著,安秀安詳的睡著,史玉初作為父親的喜悅,柔和的光線透過窗簾落在他們的臉上,伴隨著輕柔緩慢的背景音樂,整個畫面安詳的讓人不敢打擾。

與時宇這位真正的父親臉上沾滿鮮血和灰塵的垂死形象不同,壹個新生命的誕生與另壹個生命的逝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安秀的哭聲還在耳邊,父親帶著滿意而勉強的微笑離開了。就像壹根人生指揮棒,我只能送妳到這壹站,然後,妳只能靠自己。

在這部電影中,我們可以多次看到人們在面臨危險時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有的人選擇保護自己,有的人選擇犧牲。有的人堅守人性好的壹面,有的人卻被另壹面蒙蔽。每個人的選擇都會不壹樣,環境做出的決定也會不壹樣。釜山行也告訴我們,愛情是壹個人的弱點,也是盔甲。

如果真的到了最後,電影裏的妳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