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於27日晚離開莫斯科，28日上午到達列寧格勒。我們到的時候特別冷，和我們途經西伯利亞在赤塔下車的感覺差不多。當我們到達列寧格勒時，事先有壹封來自莫斯科的電報，於是這裏最大的制片廠的女明星和導演來車站接我們。互相娛樂了壹會兒後，我們開車去了酒店。下午，我立即參觀了列寧格勒工作室，它比莫斯科的大，設備更新，壹切都比前者更宏偉。據說有計劃要建壹個更大的攝影棚來提高這部電影的質量。縱觀俄羅斯電影工業的進步，那些年突飛猛進，又因為是國營企業，制作不馬虎，影片質量高。當我們到達工廠時，他們正在拍攝，所以我們和每部電影的演員拍了壹些照片。
我在列寧格勒看過三部舞臺劇，第壹次看腳趾舞。整個節目始終是用腳趾跳舞，伴隨著優美的音樂。有壹次我看了壹場歌劇；還有壹次，我看了《風流寡婦》，是歌劇和戲劇的混合體。有唱，有做，有說簡單的英語，風景很美。
沒去過電影院，但在列寧工作室的試映室看過幾部。其中壹部是關於坦克的，布景和攝影技術都是壹流的。影片講述了壹個坦克車士兵和壹個女學生的愛情故事，講述了時間的變遷和樹木的發芽長葉。至於開花結果，拍攝得非常巧妙，畫面輝煌，光線柔和，真的是非同壹般。蘇聯出品的各種電影中有很多宣傳軍備的，這部以坦克車為例。之前在莫斯科也看過壹部關於飛機的電影，裏面全是飛機，大概就是為了展示軍備的充實吧。
在列寧博物館，我參觀了俄羅斯博物館和凱隆林女王的官方。博物館大部分都是歷史的東西，和普通博物館差不多。女王宮殿的建築非常豐富，分為不同國家不同風格的房間。中國的房間完全由中國家具、藝術品、繡花椅套等組成。，而且陳設相當華麗。俄羅斯歷代皇帝的畫像和雕刻很多，其中彼得大帝最為英俊威武。凱隆林女王的肖像在這裏相當豐滿，但我想我在莫斯科克裏姆林宮見過她17歲結婚時穿的裙子。腰很窄，她大概是後來長胖了。這件衣服是銀絲做的，非常漂亮。壹直保存到現在，感覺還是很新。它看起來好像剛剛被縫合。
逛各個地方最有意思的是反宗教博物館。從革命開始，蘇聯就以人類要相信自己，建設自己為口號。他們否認壹切宗教的存在，認為壹切帶有神道色彩的宗教都是愚蠢荒謬的，所以要推翻壹切宗教。甚至許多存在於前俄羅斯帝國時代的教堂現在也為他們改造成了其他地方。反宗教博物館就是把各種宗教的東西陳列在院子裏，指出它的荒謬。其中有從佛教到道教，上上下下，古今中外，各個原始民族所崇拜的各種偶像，中國的各種佛像和佛經也在其中。最有趣的是有兩具木乃伊。據說這兩具木乃伊曾被祭司稱為活仙，以為傻子收錢，但今天這兩具木乃伊卻靜靜地躺在這裏，證明了所謂的活仙也和普通人壹樣，生老病死，並沒有什麽神奇之處。
我們去列寧格勒觀光，所以沒有從中國帶片子。然而，當地電影業非常渴望看到中國的電影。結果我們只好發電報回莫斯科，把《姐妹》送到列寧格勒的電影院，並邀請當地電影業人士觀看。大家看了之後都很贊。他們中的許多人無法想象中國電影取得了這樣的成就。記得《姐妹花》裏大寶偷金鎖的那壹幕，全場掌聲雷動。所以我覺得即使他們的語言習俗不同，藝術是無國界的，每個人對美麗或貧窮的地方都有同感。在電影上映前，當地壹所大學的東方語言教授被專門邀請來翻譯這個故事，所以觀眾似乎很容易理解。
教授聽說他在中國生活了十多年，精通中國語言。他曾經把《聊齋》翻譯成俄文。
比較列寧格勒和莫斯科，前者要好得多。和我們酒店比，交通，建築，民風都好很多。如果說莫斯科是南京，列寧格勒可以說是北平。列寧格勒是舊俄時代的彼得堡，所以有很多歷史遺跡，舊俄時代的宮殿和河上的小橋，展現出無限的優雅和美麗。道路比莫斯科幹凈，車也多，民風也比較淳樸。拿它和北平比真的很合適。
我們前後在列寧格勒呆了五天，然後回了莫斯科。
我在莫斯科逗留了許多天，參觀了新聞工作室，並為他們拍攝了壹部有聲新聞影片，作為這次饑餓之旅的紀念品。
在這次旅行中，我學到了很多新的東西，也看到了很多我從未見過的東西，尤其是我們感受到的熱情，我無法忘記。無論在莫斯科還是列寧格勒，每當我出入劇院或舞廳等公共場所時，人們總是熱烈地為他們的歡迎熱情鼓掌。我覺得好像沒有合適的詞語來表達我的感激之情。
海外驚聞阮逝世。
在蘇聯，我處處受到熱情接待，這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這時，在中國發生了壹件轟動壹時的令人痛心的事件，這就是阮的自殺。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幾乎讓我失控。我真不敢相信。當於陵自殺的消息傳到莫斯科時，已經是事發後壹個月了。記得有壹天，大使館的秘書對我說:“阮吃安眠藥自殺了。”我不但不信，還叫他不要胡說八道。我以為是因為她在《新女人》裏自殺了，所以有人故意宣傳這件事來宣傳這部電影，讓它轟動。在秘書的資助下，我立即給我看了中國寄來的報紙，它確實刊登了於陵自殺的細節，因此我意識到這壹不幸事件是真實的。
如果人們知道我和她的友誼有多深，就不難想象我當時的悲痛了。我和於陵是在合作拍攝《白雲塔》時認識的。拍完《白雲塔》後，她離開明星，調到聯華影業公司。那些年，她在藝術上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個人的人生經歷是不幸的，但事業上的成就給了她很大的安慰。我們因為事情忙，見面的機會不多，但是每當見面，總覺得有說不完的話。出國前，我去沁園村看過她。那天她不在家，只看到了媽媽和小宇。後來，我又約了她。我找不到她留在海裏那天自殺的任何痕跡。她還是像往常壹樣跟我開玩笑，還是像往常壹樣開心。誰會想到這將是我們的最後壹次見面？
我回國後聽說有傳言說我在外面聽到她自殺的消息就笑了。我不想和這些不人道的懷疑爭論。就友誼而言，世界上有誰會對朋友去世的消息壹笑置之？按照電影行業的說法，當時的中國還是如此缺乏優秀的電影人才。希望大家壹起努力，讓中國電影在世界電影界爭光。聽到像紀這樣有才華的電影界人士的死訊，誰會不感到深深的悲傷呢？
特別讓我難過的是，我們這些年的友誼再也沒能相見，它將成為永恒。我不靠我的棺材，但我不在乎我的點。這份恨意常常留在心裏，至今沒有做到。然而，那時候，我們離家很遠，但又能怎麽辦呢？然後我和雲劍先生商量了壹下，立即發電報回中國表示哀悼。人生如夢，世界的幻象真的很神奇。
我們從列寧格勒回到莫斯科，呆了差不多十天，然後經由陸路去柏林。當我們離開時，在電影展覽會上為我們送行的人也給了我們鮮花和錢包。壹個是明星公司對“明星”制作的電影進行褒獎，壹個是我個人對我演技的獎勵。最後，我在登上火車前向他們表達了深深的謝意。
我們於4月15日離開莫斯科。俄羅斯16日抵達波蘭。像往常壹樣，海關官員的檢查很嚴格，但他們對我們很客氣，所以我們就照著做吧。在波蘭，我換乘直達列車去柏林。與俄羅斯的火車相比，這列火車富麗寬敞舒適，更不用說食物的豐富了。我在車上呆了壹夜，第二天到達柏林。
柏林之旅
柏林明亮幹凈的街道給我留下了非常愉快的印象，尤其是郁郁蔥蔥的色彩。因為壹個多月前，除了白雪和枯枝，我什麽也沒看見。當我到達波蘭時，我看到了壹些草。到了柏林，天氣更暖和了，正是所有的樹木發芽茂盛的時候。感覺神清氣爽，神清氣爽，神清氣爽。曾垂琪先生、使館王先生、夫人和學生會代表魏先生到車站接車。當即入住酒店，稍事休息後，王秘書邀請他去泰東酒家吃飯。“臺東”是柏林壹座精致的中國館。室內裝飾完全是中國的藝術色彩。除了華僑，大部分客戶都是日本人，用的原材料都是從倫敦運過來的。當年德國為了安置失業人員，試圖限制外國人就業。因此，雖然臺東是中國的壹家餐館，但除了廚師以外，所有的服務員都是德國人。天津、韓進、南京等其他中國餐館也是如此。這說明華僑在那裏受到限制。
下午四點，應公劉特使崇傑的邀請，他去大使館喝茶聊天。除了公劉的特使，還有他的妻子和女公子。說起彼此，都是在上海認識的。舊雨相逢，感覺親切。這裏的大使館是我們國家自建的，布局也很好。位置離我們酒店很近。我們住的酒店雖然設施都還過得去，但並不是當地最好的酒店，所以還是住了下來，因為離大使館比較近，對面是泰東餐廳，去哪裏都很方便。也有很多中國學生住在那裏。
柏林街道的幹凈程度是我在歐洲見過的最好的。這裏的街道很寬，至少比上海寬五六倍。街道的建設多為壹條電車道，電車道兩側是兩排草地，草地兩側是自行車道，其次是汽車道和人行道。每條街都有兩條路線，沒有混合，所以車店很有秩序，上行的完全靠在壹邊，下行的靠在另壹邊，看起來很舒服。柏林騎自行車的人很多，所以路上有專門的自行車道。這裏的人喜歡往郊區跑，這可能是自行車受歡迎的原因。在節假日，我們經常看到成群結隊的人騎自行車去鄉下。很多自行車都是兩個人的，大多是壹男壹女坐著，壹前壹後背著包，準備去鄉下野餐。
除了普通車輛，柏林還有高架車和地下車。高架車在街上的鐵橋上跑，我最喜歡坐在上面。這些車設置的很舒服很漂亮，妳可以看整個城市。不要破壞它。汽車無處不在，私家車有各種品牌和款式，出租車幾乎都是又高又蠢的車。車費每次每人半馬克起，過了壹定距離計價器會自動加價。如果兩個人坐壹起，價格比壹個人單獨坐要貴，三個人坐壹起價格又漲了，但最多只定三個人坐壹起的價格。如果五六個人坐在壹起，也是按三個人算。
德國人熱愛運動和自然，有健康的精神和活躍的意誌。這些地方可以從柏林郊區外的各種建築上看到。沿著柏林的郊區，很美很舒服。在很多地方，壹切都是手工安排的，這樣就更美了。地方的性質無非是供人們在郊區享受運動，比如在咖啡廳遊泳池劃船。德國人對體育最感興趣。當我們到達時，天氣不太熱，但許多人去了海邊遊泳池。
當我們到達柏林時，天已經暖和了，我們不能穿我們的冬裝，所以我們不得不臨時去百貨商店買衣服。平時不喜歡穿西裝，在這裏只好入鄉隨俗了。中國的硬高領是最討厭的。穿西裝是最舒服的地方，休閑服壹般都比較短，走路很方便。中國的衣服除了領子不好，還有壹個缺點就是休閑服和晚禮服壹樣長。我以為白天穿休閑裝短壹點，壹下子把領子提高就好了。
在歐美，因為工資高，所以衣服都是現成的。如果妳看中那件，不合適他可以給妳換。量身定做的衣服只有富人買得起。即使在1980年代的今天，這種情況仍然存在。我想在柏林買壹雙鞋，但是很多地方都找不到，不是因為款式不好，而是鞋子太大了。其實我在中國壹般女性中算高的，但是到了這裏，我連壹雙小壹點的鞋子都買不到，最後只買了壹雙大壹點的。由此可見壹般德國女性的體質。
柏林的百貨商店比莫斯科和列寧格勒的大得多，琳瑯滿目，布局可觀，壹波三折，讓人忘了出路。各種商品，應有盡有，而且制作精良，大多產自德國，價格也不是很貴。百貨公司裏有個食堂，在那裏吃飯極其便宜，因為主人並不是靠它盈利，只是想方便顧客，招攬生意。即使在1980年代的今天，這種情況仍然存在。
到達柏林後不久，恰逢復活節假期。公劉特使的兩位公主和我們壹起去郊外遊玩，劃船野餐，欣賞湖光山色，感覺輕松愉快。柏林以前是城中繁華，現在向西發展，但城外比城裏熱多了。另壹天，我和王坦夫婦去參觀柏林郊外的舊皇宮。官園宏大，全是石階，非常宏偉。裏面有壹個噴泉，有很多花在上面飛舞。來本官的遊客必須先買票，進入時必須換上毛氈拖鞋，以免弄臟地板。拖鞋又寬又長，先行者每次為後來者練習，都有摔倒的危險。我們不習慣，情況也挺可笑的。宮殿布局不錯，但似乎略遜於列寧格勒的女王官邸。還有德國國王為壹位作家設立的私人房間，這位作家是他的好朋友，經常住在宮裏。官方旁邊有壹個大風車。據說那天德國皇帝覺得這個風車對宮裏的景色有害，想收買。磨坊的主人是當地的壹個農民，他無論如何都拒絕賣掉它，德皇也買不下它。後來不知怎麽的，兩個人成了好朋友。之後，農夫死了，把磨坊給了德皇。為了紀念這位朋友，德皇拒絕拆除風車。所以，風磨壹直保留至今，與朝廷官員並肩而立，留下了壹段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