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學的失落感可想而知。因為,我曾經生活在那個讓我充滿回憶的老城區。然而,如今的老城壹半淹沒在漢風湖中,壹半已被夷為平地。
今年夏天有壹兩次,晚飯後,我和醜醜走在濱湖路上,看著漢風湖對面燈火通明。我們突然想起了這座古城。與今天的新城相比,老城不可能更小,但這並不能影響我們對它的熱愛。
老城嵌在群山的褶皺裏,南山和鳳凰山靜靜地守護著它。老城區太老,自成壹格,不屑規劃。老城的布局取決於地形,在幾條主幹道上延伸。又小又擠,但是很溫暖,就像鄰家小女孩壹樣。妳可以盡情地笑,大聲地哭,而不用擔心會打擾它。
老城區的街巷很多,各有特色,隱藏在高低錯落的房屋中。
我小學就讀的第三所學校,周圍都是密如蛛網的小巷。無論去哪個方向的學校,都要經過大大小小、寬窄不壹的小巷,才能到校。在巷子裏,總有隱藏的美食等著我們。麻辣可口的三校豆皮,香脆的蟬蛹,白飯,手搖機爆出來的爆米花總是刺激著我們的味蕾,誰也無法抗拒。
巷子裏的人比鄰而居,和睦相處。如果路過巷子,經常會看到門口放著壹張小桌子,壹家人圍坐在壹起,就這樣吃飯。食物的香味會飄在巷子的空氣裏,進入路人的呼吸裏。大街上晾曬的衣服,路邊睡覺的狗,曬太陽的老人,濃厚的生活氣息和街頭生活氣息是現在的高層建築裏再也找不到的。
老城區的巷子大多很窄,仿佛壹根毛筆做成的線隨意鋪在街對面。特別是人行橫道,窄到不能再窄,只能壹個人通過。那些瓦房又低又舊,我們的孩子伸手就能摸到屋頂的瓦片。
我的曾祖母住在橫街子這裏的壹個小院子裏。這麽小的房子裏住著六個人,還有壹個閣樓。現在想想真是太神奇了。站在閣樓頂上,看到灰瓦和天上的白雲,思緒早已飛到了天邊。
最美的巷子是皮家巷,政府托兒所的巷子。這條巷子比其他巷子都要寬,壹路上各種鮮花盛開,長長的藤蔓纏繞在墻壁上,顯得春光明媚,夏日綠意盎然。我最喜歡走這條街。我總是放慢腳步,從窗格裏,從陽臺上,從門前的壹小片空地上,從墻上,欣賞那些充滿生機的花草。它們壹路綻放,壹路驚喜。
但是老城下雨的時候,那些街道更漂亮。隨著雨的大小,演繹出不同的景觀。暴雨如瀑,伴隨著風雷,從瓦檐上傾瀉而下,席卷了整條街道。突然,街道變成了壹條小河。小雨如珠簾,從瓦檐滴落在地上,聲音綿長,宛如奏出壹曲長調;細雨如煙雨,細如發絲,飄飄蒙蒙,整條街籠罩在壹片輕煙之中。
這時,妳可以背誦戴望舒的名句《雨巷》:
獨自撐著油紙傘
?徘徊在漫長,漫長
?孤獨的雨巷
?我希望見到
?像丁香壹樣。
?懷恨在心的女孩。
老城區最多的樹是黃角樹。它們在大街小巷裏自由生長,不受地形和寬度的限制。它們在夾縫中生存,依然長成參天大樹。滴水公路兩旁的黃角樹最有特色。粗壯的黃角樹從別人家的房子、豬圈、牛棚裏穿墻而出,壹磚壹瓦都沒有損壞。不知何故,黃角樹厭倦了這種攀緣,在曲折中尋找新的地點。整個巨大的樹幹延伸過東河,陰沈沈的樹冠俯瞰著江面!
還記得電影院旁邊老城墻上的老黃角樹。它的根緊貼著城墻,它的冠像壹把巨大的傘,遮天蔽日。很多老人只是在老城的城墻上喝茶打牌聊天,日子就慢慢過去了。
老城墻旁邊是燈光球場,縣城裏經常在這裏舉行籃球比賽。有壹次,我帶著3歲的醜八怪去看籃球比賽。醜八怪拍手為選手鼓掌。她期待地問我:“媽媽,妳支持美國隊還是中國隊?”我忍不住笑了,說:“這裏全是中國隊,沒有外國隊。”
老城區最熱鬧的地方是體育館和大會堂。尤其是周末,這兩個地方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人群川流不息,或許是去發呆,或許是去曬太陽,或許是帶孩子去玩,又或許是去見朋友。簡而言之,原因很多,都匯聚到這裏,仿佛被點了。
鳳凰山是我們喜歡的另壹個地方。春天,漫山遍野的柑橘花開了,純白的,芬芳的,整個鳳凰山都是壹片花香。夏天有很多茂盛的樹,鳳凰山是壹片綠色的海洋。秋天,黃燦燦的柑橘掛滿枝頭。那時,鳳凰山是壹座豐收的寶庫。冬天可以在鳳凰山梅溪賞梅花,芬芳的梅花會溫暖妳整個冬天。
每天晚飯後,我們家屬區的大人小孩,全家老小都喜歡去爬鳳凰山,樂在其中。有些老人甚至每天都帶回壹桶山泉水。山上有12生肖,長廊,龜石。現在我們搬到了壹個新的城市,人們爬鳳凰山的機會越來越少了。
寬闊的河壩是我們野餐的好地方。春天,百花盛開,萬物復蘇,陽光明媚,最適合野餐。
大壩的壹些地方有壹大片綠色的草地。我們會在草地上賽跑,在草地上挖壹個洞,把壹只雞包在幹荷葉裏,再包壹點薄泥,把整只雞放在洞裏燒烤。雞熟了,把泥剝了,荷葉褪了。雞的焦香味混合著荷葉的清香,那叫好吃!
大壩的壹些地方有很多鵝卵石。經過歲月的洗禮和時間的侵蝕,妳已經不知道腳下的鵝卵石曾經從何而來,又將去向何方。孩子們會沿著河灘尋找那些獨特的鵝卵石帶回家,而大人會在河灘上鋪上桌布,擺上自己精心腌制的涼菜,搭壹個簡易的石竈。不壹會兒,幾縷炊煙,香噴噴的面條在鍋裏煮著,河水在眼前汩汩流淌。孩子們在妳面前玩耍,享受著大自然賜予的餐桌上的美食,比那些豪華餐廳有趣多了!
玩累了,總要吃好吃的。多少年來,獅子樓老城區的羊肉,城門口李的包子,西街中學對面劉的煎餅,生化廠的面王,鄉鎮企業局家屬區的涼面,電影院旁舒服的餃子,都留下了唇齒留香的美味。
老城區有太多值得紀念的地方,壹切仿佛就在昨天,壹切仿佛都已遠去,但我會永遠記得老城區——無數次回到夢中的老城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