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先聞到了海風的溫度,就知道我們快到了。許曾經在地圖上尋找過我的家鄉,在廣東的東南部。所以她壹直以為我是海邊長大的。其實我對山的了解比海多,所以看到海,我和她壹樣期待。我們快到海邊了。
溫度和濕度逐步發生了變化。她在副駕駛換上背心,把發繩纏在手腕上。窗外吹來的風都是暖暖的,她的頭發隨風自由飄動。汽車音響是她最喜歡的音樂。她跟我說過壹次這個外國樂隊,但是我叫不出名字。
此刻,整個車廂都是她洗發水的味道,是馬鞭草的味道。這個名字的情色寓意我記憶深刻。我們剛剛吵了壹架,但目前看不出來。假裝享受海風,讓我們可以合理的沈默,仿佛風能替我們說完了所有的話。
環島路沒有晚高峰,等紅綠燈的時候我們排在第壹。我轉過頭去看她,她從乘客後視鏡裏看到了我的眼睛。我先避開了,因為海面上的夕陽已經到了可以直視的地步。我的眼睛繞過她的身體,我忘了看了壹會兒。電話鈴聲打斷了音樂。
讓許和在播放器的顯示屏上見面。我媽媽打電話來了。我朝前面看了看,但是沒有幾輛車。又看了許壹眼,她沒有反應還是望向窗外,而我只是拿起了電話。但是風太大了,她說的話我壹句也聽不見。我搖上了窗戶。
在即將關閉的瞬間,車內的氣壓變化讓我感覺自己置身於真空密封艙中,海邊仿佛離我們整個星系那麽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