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敦煌,酷熱難耐。
去敦煌,定要去攀爬鳴沙山,去看那眼神奇的月牙泉。
為了避開滾滾熱浪,我決定晚飯過後遊覽鳴沙山·月牙泉景區。匆忙趕往景區,先觀賞了壹番那眼神奇的泉,然後順著泉邊走向鳴沙山腳底下。和不遠處鳴沙山的駱駝四目相對讀懂了它的疲憊和無奈,然後坐定、脫鞋,開始赤腳在沙山上攀爬……
據史料記載,鳴沙山?位於敦煌市南郊七公裏的鳴沙山北麓,整個山體由細米粒狀黃沙積聚而成,鳴沙山有兩個奇特之處:人若從山頂下滑,腳下的沙子會嗚嗚作響;白天人們爬沙山留下的腳印,第二天竟會痕跡全無。 鳴沙山沙峰起伏,金光燦燦,宛如壹座金山。自漢朝起即為“敦煌八景”之壹,得名“月泉曉澈”。月牙泉南北長近100米,東西寬約25米,泉水東深西淺,最深處約5米,彎曲如新月,因而得名,有“沙漠第壹泉”之稱。
世界所有的美好情愫都和愛情有光,鳴沙山和月牙泉也不例外。關於鳴沙山和月牙泉還要講壹個美麗動人的愛情故事。
相傳,鳴山王子和月泉仙子本是敦煌壹對兩小無猜的夥伴。長大後,鳴山成了莫高窟的畫工,月泉在敦煌藝坊表演歌舞。月泉才藝雙全,竟被當地權貴強搶至府衙中。鳴山冒死救出月泉,向城南躲避,權貴苦苦相逼。後二人幸得敦煌雷音寺高僧點化搭救,克服磨難,有情人終成眷屬,相依相偎,長相廝守。後化為鳴沙山月牙泉,沙泉相伴,形成壹處風景。
鳴沙山的沙子無塵、沙子為紅色呈細小的顆粒狀。赤腳走在上面,有壹種溫熱的暖意,從腳心緩緩升起。此刻,晚霞映紅了西天的雲彩,夕陽漸漸彌漫了整個山谷。坐在山腰中,太陽在壹點壹點下沈,最後和遙遠的地平線合為壹體。落日的余暉給大地披上了壹層金光,?也映紅了鳴沙山。
這是迄今為止我見過的最美的落日,宛如壹幅深沈靜美的大師畫作,驚世駭俗。
鳴沙山上的清風和月牙泉的清涼,?帶走了白日的燥熱,登上鳴沙山頂,俯瞰腳下,敦煌城靜靜地躺在腳下,城市的路燈次第亮起來,黨河風情線的霓虹閃爍,清晰地映出了這座城市的輪廓,夜幕降臨了。
我仰天躺在沙山之上,感受沙山的溫度,遠望城市的霓虹閃爍,四周靜悄悄的,蒼涼而又溫暖。看滿天星光,每壹顆星星都眨著眼睛深情地註視著我,仿佛遙遠的天國裏的至親對我殷殷的關註。這壹刻,我的雙眼忽然蒙上了淚水。在這靜謐的夜色中,我躺在鳴沙山的懷抱中,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人在浩渺宇宙中,真的是太渺小、太自我了——情感的糾結、職位的高低、利益的得失,這些我們平時看得很重的東西有時會打垮我們的心緒,進而主宰我們的喜怒哀樂,所以我們會憂傷,會郁悶,甚至會憤怒。想到自己無依無靠顛沛流離的幾十年,無助的傷痛時時襲上心頭,夜半醒來,枕上是大片大片的淚濕。我也曾狹隘地認為我的內心世界就是自己的喜怒哀樂,但是看看頭頂上的這片天,看看今晚的星光,我就明白我頭頂上的這壹片天不是我壹個人的,它屬於所有蒼穹之下的人們,作為它***同的子民我們應該多壹些寬容、諒解,少壹些冷漠、甚至是算計。這壹刻,這夜色中的滿天星光可以讓我穿越生死,重新看待生死,詮釋生命的意義無論生死都會在在浩瀚的宇宙中存在,死亡不是永遠地消失,而是以另壹種方式存在。這壹刻,我想起了“海上生明月,天涯***此時。”也想起了“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的詩句。?
“想念妳的笑,想念妳的外套,想念妳白色襪子和妳身上的味道……”身邊走過壹位唱著辛曉琪的《味道》的白衣女子,唱著唱著她竟傷心地哭了起來。這首歌有著極其傷感的旋律,歌詞內容直白地道出對昔日戀人的無比懷念和深深的依戀。想來,這是位感情受了傷、來西部大漠療傷的女子。這個如花的女子她曾經的愛情壹定爛漫地開放過。其實我們不必苦苦追問,這世界到底有沒有真正的愛情,這世界到底有什麽不會改變?都說永恒的是日月山川,可是我們能否肯定,這座鳴沙山上的每壹顆砂礫是否就和壹千年以前的壹樣呢?情緣如同花草樹木的壹生,榮枯有定,妳擁有過花開的幸福,就要接受花落的清冷。所有的感情都抵不過光陰的交替,看著年華老去,我們無能為力,能做到是改變自己的心態,有時候隨遇而安也不失為壹種智者的選擇。但願西部廣袤的原野能夠融化她,大漠粗獷的氣息能夠感染她,鳴山王子和月泉仙子的愛情故事感染她,讓她早日找到感情的歸宿,不要再在這滿天星辰的鳴沙山獨自唱著寂寞憂傷的情歌。大自然的胸襟可以讓人忘記壹切不愉快,但真正能醫治好情殤的,是自己強大的內心。
時間,讓人看清很多最本真的東西。歲月,使人學會忘卻——忘卻這個世界對妳的傷害和命運對妳的不公。
如果說,西藏的藍天白雲曾經洗滌我的靈魂,?那麽今夜的星光徹照了我心底最黑暗的角落。願這星光趕走我內心的憂傷,和黑暗壹道迎接黎明時分那抹最明麗的曙光。
歸途,壹路無語。回到房間,我在筆記本上寫下:
今晚的星光,好美。
高蕓
媒體人,從事文字工作多年,現供職於酒泉日報。擅長散文寫作,多篇情文並茂的散文見諸報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