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歐洲最早地進入近代社會”,正是今天的講題,講題的主講人就是北京大學
的教授朱孝遠。好,有請朱教授上場。請坐。在咱們坐定以後首先拉拉家常話,聽說
您是海寧人? 朱孝遠:是啊。
主持人:海寧是壹個凈出壹個大智慧的、大師的地方。 朱孝遠:出了很多大師,不包括我。
主持人:為什麽首先把您摘出去了呢?您今年多少歲? 朱孝遠:我,47歲了。 主持人:覺得歲月太晚了是嗎? 朱孝遠:對,時不我待。
主持人:給我們介紹壹下您認識的那些大師是誰? 朱孝遠:金庸。
主持人:您認識金庸。好象王國維也是海寧人。 朱孝遠:對呀,還有徐誌摩。
主持人:您不想跟他們站在壹起?將來我們寫歷史的時候把您也寫進去。 朱孝遠:我幫他們寫歷史,我是學歷史的,我幫他們寫歷史。 主持人:好。咱們王國維先生47歲的時候好象已經自殺了吧? 朱孝遠:聽說過這個事。
主持人:咱們捋壹下您的履歷。您最早上大學是哪年。
朱孝遠:我是77級上大學,應該是82年畢業吧。 主持人:77級,應該是82畢業吧。 朱孝遠:對,82年畢業的。
主持人:好,從什麽地方考到什麽地方? 朱孝遠:從上海考到上海。 主持人:那您不是海寧人嗎?
朱孝遠:海寧人,但是我在上海長大。所以我就進入到上海師範大學念書。 主持人:念什麽呢?
朱孝遠:念歷史。念音樂,念外語。
主持人:有這麽壹個系,既能念英語,又能念歷史,還念音樂嗎?
朱孝遠:是啊,因為那個時候比較奇怪,什麽都可以。
主持人:是這樣啊。您念音樂是念什麽?是學聲樂還是學作曲?
朱孝遠:我就是特別喜歡音樂,當時入迷了。 主持人:哪些音樂讓您入迷? 朱孝遠:什麽音樂都入迷。
主持人:77年的時候,所有的音樂好象都是革命音樂。
朱孝遠:因為那個時代,對啊,音樂帶給了美的感覺,因為沒有美就沒有革命。
主持人:革命是美的。 朱孝遠:對,當然。
主持人:82年畢業了,畢業以後怎麽辦? 朱孝遠:教書啊。 主持人:留校教書是嗎? 朱孝遠人:教什麽?三個都教? 朱孝遠:沒有,教歷史。
主持人:然後呢?教到什麽時候?
朱孝遠:教了幾年以後,我就覺得,教大學不行,剛大學畢業就教大學生,誤人 子弟。
主持人:那您怎麽辦? 朱孝遠:讀書啊。 主持人:怎麽讀書啊?
朱孝遠:讀書嘛,到處讀,所以走了好多學校,壹直去讀書。
主持人:我突然想起來了,我在網上查您的信息的時候,看到了壹個女生,這位女生是北大的壹個女孩子,我現在已經忘記她的名字了,她寫的叫“大壹印象”,這個大壹印象,第壹句話就說朱教授講演的時候是非常吝嗇自己的語言的,多壹個字兒不說。 朱孝遠:沒這回事吧。
主持人:這就是這個節目壹開場以後,我壹直磕磕絆絆的原因,我以為妳會像其他的教授壹樣,我壹個問題問出去,妳會壹連串地說出壹大堆問題,結果經常我問完 以後,您的回答比我的問題還短。這個幹脆不回答我了。好,讀書是
:對啊。
主持
有好幾種方法,壹種是躺在家裏自己自修,還有壹種方法留學,還有壹種方法就本學校上研究生。 朱孝遠:對。 主持人:您怎麽辦?
朱孝遠:我過去讀書是讀四個小時就是讀四個小時,現在讀四個小時,就兩個小時讀書,兩個小時想壹想。
主持人:我還是沒有明白您讀書的方式是什麽?是自己用兩個小時讀書呢?還是花兩個小時時間跟您的導師說話?
朱孝遠:不是,主要是自己的思想的流動。要把腦子裏的思想給流動起來。大部 分人的腦子的思想經常不流動。 主持人:就像我這樣。
朱孝遠:沒有,妳流動,妳太流動了。就是我自己經常不流動。
主持人:那流動到什麽時候,開始覺得思想已經流動到了壹個光輝的點,然後可以做壹些事情了。
朱孝遠:對,流動到壹種臨界狀態。 主持人:那是公元哪壹年?
朱孝遠:因為歷史這個事情,實際上很難說時間的。我們實際上是在三維時間、空間中生存,同時想到古代、現在、將來,所以人經常有壹種撕裂感。 主持人:有壹種什麽感? 朱孝遠:撕裂感。 主持人:失戀感?
朱孝遠:不是失戀,是撕裂感。
主持人:撕裂感。妳瞧我怎麽這麽庸俗啊。
朱孝遠:沒有,妳這也對的,因為妳這……,實際上是歷史學的壹個新的定義,就是時空坐標中生命的關照。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失戀和撕裂差不多。 主持人:好,92年來了北大以後,好象您是帶博士生? 朱孝遠:對。
主持人:帶博士生,還是帶歐洲中古史? 朱孝遠:對。
主持人:歐洲中古史什麽意思啊?是不是我們知道的那個黑暗的歲月,中世紀?
朱孝遠:因為歐洲中世紀,實際上這個說法很難說,因為中國和西方不壹樣,我們的中世紀是到1640年為止,這麽來算的。
主持人:最近有壹種說法說我們的中世紀是從1966年到197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