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會為了微弱的溫暖而幸福,“我丈夫隔個兩天左右便回到這裏來喝酒,每次的酒錢都是由我來付,他轉眼就不見蹤影了。不過,有時到了深夜,他又會溜進店裏,輕聲問我:‘回去嗎?’我點點頭,收拾好東西,然後壹起高興地回家”,因為丈夫難得的低聲溫柔而視作珍寶的女人,本身而言,這個女人是不幸的,是癡傻著我想追趕著罵的,可是在那個年代,我們可以說她是聰明的,她的簡單快樂為她沖散了不少生活的憂愁,既然總得活著,那生活但凡有點盼頭都是好的,盡管這期待很卑微,可當這期待儼然已成了活著唯壹的快樂,我們又能苛責些什麽呢?
從來都對生活要求不多的阿佐,最後卻“只是沈靜地答道:‘沒人性又如何?我們只要活著就行了’”,這句話,是全文的結尾,她很沈靜,卻讓我遭受到了巨大的震撼,這威力遠甚於之前對維榮各種墮落的描繪,壹個本就簡單要求的女人清醒地說活著就足夠了,我壹時竟不知這時的她是幸福的還是悲哀的, 她既不對任何形式任何意義指向的幸福所向往,也不被任何形式任何規模的悲哀所驅使 ,她只是想保證著低層次的生存,最後太宰治並沒有繼續阿佐的結局,但我想,定不會過於淒慘,她已經受夠了這人世間大多數的苦,也沒有什麽再能對她造成真實的傷害了吧,她也不會活的朝氣,黑暗包裹的密不透風的時代,像保鮮膜壹圈又壹圈緊緊糾纏的漏不出壹個縫隙的時代,沒有誰能真的如魚得水,沒有誰能獨善其身,不管不顧,不聽不說也不看這人間醜惡,大概是這生存之道了吧。
最後,我想自己bb壹下關於女性,我想說 在太宰治的筆下 女孩子看似最柔,像玻璃壹般易碎,像枝條壹般任由風擺動,但她們也最韌,經受的住生活的打擊,在男子因為生活的不堪而讓步到角落,因為無法面對而選擇性、酒、毒品來麻痹自己,但女性卻勇敢地將自己的男子庇護在身後,容他像個孩子逃避犯錯,自己披肩帶甲像個勇士挺身而立揮刀斬向不堪,冷眼呵斥怒看敵人,回過頭卻能嬉嬉笑笑溫柔眉目對丈夫。
我並不是想指摘男性,我更多的是想說這有壹定的現世意義, 人類在暗無天日的日子,卻依舊有人看到生的希望,或許有的放棄了所謂活著的快樂,但他們也始終堅持活著的體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