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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們終將逝去的中年:願人間的“姜子牙”,永遠保持心靈美好

個人覺得, 電影《姜子牙》給人的最大沖擊力,就是讓我們這些壹直保持著童心和少年心的中年人不斷反思。

很羨慕動畫片中的姜子牙,像蘇武壹樣,立於北海那麽多年,最終熬成中年人,依然不改初衷。

雖然我知道,在許多人眼裏, 姜子牙的這種做法是錯誤的,是冥頑不化、固執己見。

但我還是贊賞他的堅守初心。

當然,我也並不反對有些中年人的變通求惠——畢竟,我們都曾經是操行美好、理想懷遠的青年。

1

我想起了自己。

盡管比不上七歲就讀故事會、現在飛往美國指甲店當網紅員工的鳳姐 (鳳姐其實文筆並不太差,可惜走了網紅的甬道,壹去不能回頭,也不能左右搖頭) ,甚至當年考上中師的我,連第壹學歷都比不上鳳姐的本科學歷。

但我還是可以自豪地說,八歲就讀了故事會。十八歲那年,我也曾經說,非女人不娶。

——比鳳姐提出非名校博士、身高不到壹米八、外貌比不上劉德華不嫁的擇偶理想,至少提前了整整十八年。單純從鳳姐和我的年齡上來說,我也比二十四歲才提出這壹觀點的她,整整提前了六年。

更關鍵的是,我讀了故事會後,就寫下了人生的第壹首詩。

——不是因為我天生是詩人,而是因為我聽借我故事會的老師說,寫作,可以掙稿費,吃飽飯。

——從這點上說,我的這種觀點又比莫言老師落後了好幾十年。因為他參軍當兵,勤奮寫作,就是為了吃飽白面大饅頭,遠遠趕不上劉紹棠老師當年說的,在北京買壹套四合院、存幾萬塊錢的寫作理想。

然後,我真的因為貧窮,為了掙稿費,我喜歡上了寫作。

十七歲中師畢業,教過小學、初中和高中,成了省作家協會會員。

然後,我在行政和國企部門轉來轉去,混來混去,自己以為智商不夠,其實是情商不多,最後又回到了教育部門,只是可以美其名曰提升了學生檔次,我教的是大專,即使是所謂的開放大學。

有人說,妳要是早點學會圓滑,肯定會混得更好。

有人說,妳就是太書生意氣了。

對於後者,我點頭諾諾,嘴上卻說:

人生百年,初心不改,正是美好。

而對於前者,我並不客氣,直接懟了回去:

扯淡,妳沒看過《姜子牙》啊。

我覺得,我在對牛彈琴。因為對於這種圓滑的“好心人”來說,他肯定只聽得懂“扯淡”兩個字。

對於姜子牙,他不懂。對於電影《姜子牙》,他肯定更不懂。

他會壹臉奇怪地反問我:

姜子牙是誰?誰是姜子牙?

或者更幽默:

姜子牙又不是我朋友,他又沒有生病,我又不知道他是不是處廳部級,住在哪家醫院哪間 VIP 病房,我怎麽去看他?

這不是我的脫口秀。

這是真實的人間寫照。

其實,這種世俗之風早在許多年前,就已經流淌人間。

那時,我還非常年輕,蓄著長發,頭發歪分,穿著西裝,卻腳上套壹雙解放牌膠鞋,卻聽見壹位在華南壹所中專學校任教的長輩、畫家孟丘周老師講過他年輕時的壹個故事。

有壹天,在校門口,那位對學校師生真的很好的校長(從下面的談話,可以看出他真的是位好校長),看見他帶著學生出去寫生,便問:

孟老師,去春遊啊?

孟長輩回答:

畫素描。

校長壹臉不解,便說:

孟老師,要為孩子們著想,幹嗎去畫樹苗?怎麽不去畫大樹?

又好心地說:

孟老師,妳是大有作為的年輕人,即使當壹名老師,也要有大視野。

這也不是人間虛構。

2

年輕時,姜子牙立誌追隨師傅昆侖、拯救蒼生;

中年時,面對“斬的是善不是惡”的天命,對堅定的信仰產生困惑懷疑;

但是,他最終自我頓悟,嘗試用自己的方式“去成為壹個真正的神”。

這是電影《姜子牙》的主題思想。

回顧壹下電影裏姜子牙的故事。

在電影中,因為他靈光壹現地手下仁慈,在斬妖臺上,沒有對壞人趕盡殺絕,誤了師傅的大事,又拒不認錯,便被罰到了北海。

在師傅懲罰他時,許多曾經的同事都袖手旁觀,或者勸他服軟認錯,甚至譴責他不顧全大局。

壹下子,因為師傅的態度,他就成了眾矢之的,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這是不是和我們中年人所處的環境非常相似?

如果妳無意間得罪了單位上的壹把手,許多同事都會迅速站在領導的隊伍上,讓妳孤零零、意惶惶,不知所措。雖然,妳並沒有什麽過錯,也沒有得罪這些平時和妳稱兄道弟的同事。

因為這些人都深深知道,人到中年,如果還像年輕人那樣意氣行事,敢於得罪領導,肯定今生不再有什麽前途。

因此, 師傅或領導的態度就是照妖鏡,必須照出人模樣背後的狗樣模。

這就是中年人才能看懂的人間真實。

於是,得罪了師傅、始終不認錯的姜子牙來到了北海。

北海,就是現在的貝加爾湖,在中國 歷史 上,因為蘇武和幾十只牧羊而異常出名。

動畫中的北海,不知道是不是 歷史 上的北海。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是北方邊疆,是荒涼邊陲之地,類似於清代流放犯人的寧古塔。

當然,說所有同事都譴責姜子牙,是不準確的。因為他的師弟申公豹,主動跟著他來到北海,陪著他,期望他能改變態度,向師傅認個錯,低個頭。

可是, 姜子牙就像壹個四川話中的“犟拐拐”“悶德性”,始終不改初衷,因為自己根本沒錯。

與其故弄玄虛地為了未來救天下蒼生,而去殺害當前壹個無辜的生命,這和他的求仙修道價值觀不符合。

何況這人還是壹個妙齡少女,對父母十分孝順。

何況這人只是被壹只可恨的狐妖占據了身體。

與其去救未來的許多人,不如先救當前無辜者。這是姜子牙認定的死理,也是他的人格精神所在。

於是,他決定陪同狐族小九去尋找真相。

在尋找真相過程中,失去法力的他和狐妖戰鬥,付出了許多,最終失去了兩個忠實的朋友,即申公豹和寵物四不相。

最終,姜子牙終於揭穿了師傅的陰謀,在師傅的師傅的正義主持下,取得了表面上的勝利。

可是,他只是似乎修成了正果。因為始作俑者的師傅並沒受到懲罰,即使是他壹個人制造了這場讓萬民流離失所的人間悲劇。

3

很早很久以前,我就曾讀過祖籍巫山的重慶老鄉諶容老師的《人到中年》。

裏面有壹段這樣的文字:

劉家堯瞇起眼,似醉非醉地說:

“誰都說中年是骨幹,可他們的甘苦有誰知道?他們外有業務重擔,家有家務重擔。上要供養父母,下要撫養兒女。他們所以能發揮骨幹作用,不僅在於他們的經驗,他們的才幹,還在於他們忍受著生活的煎熬,作出了巨大的犧牲,包括他們的愛人和孩子們也忍受了痛苦,作出了犧牲。”

當年我只是少年,對這段話似懂非懂。只有到了中年,才能真正明白這段話的含義。

其實,到了今天,我們才知道,劉家堯說的只是中年人心裏很苦的表面現象。當今中年人更深層次的苦痛內容,除了上有老邁父母,下有成長兒女,還有許多許多。

比如中年壹事無成後,壹切世俗化的眾人對妳的冷淡與鄙視。

——有壹句流行的俗語“欺老不欺小”,說的就是這個。

16歲那年,我們中師班上男生因為調皮,晚上悄悄集體逃睡,跑出去偷了附近公社種植園的西瓜和蘋果。

恩師是班主任,知道後,讓我們罰站了壹個上午。

他不吃早飯,陪著我們,在操場上轉來轉去地闡述他的壹個觀點:

年輕人,要想立於世,必須有“權財貌才拳”本錢。排位很明確,意思很簡單:

第壹位,必須有親戚從政;

第二位,必須有萬貫家財;

第三位,必須長得好看,因為如果男的長得帥或女的長得美,極有可能娶嫁入豪門顯要;

第四位,才是有才華,因為如果年輕人有才,那麽外人也會敬妳,因為他敬畏妳今後成長為領導或有錢者;

如果前面四樣都不能占,那麽,妳必須學會第五位,即必須是有拳頭,即孔武有力,不要太善良,要用拳頭去砸碎所有對妳不公平的壞人。

恩師說,如果妳這五樣驕傲的資本都沒有,那麽,必須接受在 社會 和工作中受氣的心理準備。

記得當天上午,恩師起碼講了十多遍這個道理。

現在想來,恩師當時哪裏是在批評懲罰我們啊,他是在恨鐵不成鋼,希望我們提前了解這個世俗的 社會 ,不要因為考上中師、有了鐵飯碗就太過於得意忘形。

參加工作後,我才知道,恩師的話太有道理了,簡直就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因為除了第四位,我有壹點點寫作才華,其余四種,我壹樣也沒有。

沒有親戚從政,唯壹和政界有聯系的,就是任大隊支書的二舅,他當過兵,戰友是縣教育局的壹位幹事,我曾受益分配到家鄉所在的小學(二舅專門進城去找了他),沒有被分配到條件更艱苦的地方——但只受益這壹次。

萬貫家財更是沒有,讀書全是借的債務,以至於參加工作後我必須按月還款。

我也長得只是壹般,並不好看,無法娶到壹位豪門千金;後來,有兩次差壹點可以分別娶上壹位有權和壹位有財的,可我情商又太低,最終都不了了之。

更關鍵的是,我過於善良,也沒有拳頭,雖然童年少年時愛好過武術,但父母從小教育我們不要與外人爭執,要和睦相處,因此從來沒有和外人打過架,最多只有過幾次口舌之爭。

於是,人到中年後,如果妳還沒有提升到某個身邊人仰望的級別位置(包括職位和學術級別),或積累壹定財富成為小圈子內的大款,外人對妳的態度是會發生巨大轉變的,有的甚至會由對妳的尊敬變為不屑,幾乎是轉了壹百八十度的視角大彎。

壹事無成,青春已老。

那些少年誌氣的人,如今只能自嘲自己“誌大才疏”。

這就是事實,也是中年人的苦。

4

其實,中年人的苦還有許多。

比如越來越下降的身體狀態和心理狀態。

我有壹個很優秀的朋友,人到中年,壹事無成,壓力山大,身體下降,心理壓力也不小,於是便有些身心疲憊,去醫院檢查,卻又沒有什麽大毛病,只是人自動變得慵懶些,工作自然便沒有以前做得好。

但是,因為他做事做少了,同事的事就做得多了,領導不滿意的時候也多了。

領導和同事就始終認為,這個朋友既然年輕時那麽努力,那麽能幹,必須像年輕時壹樣努力做事。

否則就是態度消極,不支持領導工作,不配合單位集體進步。

如果只是壹種誤解,倒還無所謂。

關鍵是他偏偏遇到了壹個心理比較奇特的領導:

“某同誌,去年您配合前任領導就做得很好,每晚加班,周末加班,工作完成很好,公文寫得質量很高,為單位贏得了不少榮譽。

可是,我來了妳就不支持工作了。這才不到幾個月的時間啊。何況妳根本查不出什麽病?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

這麽壹想,領導就說:

“既然妳不能寫公文了,我就照顧妳,做點輕松的不動腦筋的事,那就到辦公室做點雜務吧。”

於是,從早到晚,這位朋友就成了勤務員,由腦力勞動轉成了體力勞動,每天早上八點前到崗,別人下班後,還得做壹個小時的清潔衛生才能下班。

最後,朋友沒法,只好找到原來的領導,調到老領導的單位,這才將日子恢復到了理想狀態。

不過,即使是調動,也是很費周折的。 新領導會說,某同誌是我們單位的業務骨幹,是不可多得的優秀人才,調走後我們單位工作根本無法開展,只有“破產”。

直到老領導生氣了,對新領導說:“妳們單位,找不到壹個中年人做雜務嗎?”

這就是中年人面對的職場江湖。

如果妳年輕時很優秀,做事能力很強,做的事很多,那麽,即使妳老了,到了中年,身心遠遠趕不上以前,但妳也得努力地優秀,多做點事。

就像壹匹千裏馬壹樣,妳必須始終保持“日行千裏,夜行八百”。

除非倒下。

否則,沒人理解妳作為中年人的苦痛,只有許多人對妳的不理解。

而相反,如果妳壹直不優秀,壹直都很平庸,在單位做不來事,只能做點雜務,那麽,即使妳永遠壹事無成,但到了中年和老年,妳即使偷懶,也沒人會對妳不理解,有的只是很理解。

這就是當今 社會 也許並不普遍存在的壹點怪相。

但是,這種對中年人的誤解與傷痛,肯定存在。

這絕不是天方夜譚。

5

或許正是如此,因為自己和身邊朋友、熟人的許多經歷,我這個中年人,才在電影《姜子牙》看後,產生了深深***鳴。

不僅是壹個人的青春,終將離去。

還有,壹個人的中年,也終將離去。

《姜子牙》,就是動畫版的《致我們終將離去的中年》。

面對即將離去的中年,我們應該從電影中的姜子牙身上學到什麽呢?

和所有始終堅持初心的朋友不同,在此,我想表達的觀點是:

我贊賞電影中姜子牙的態度,願人間的“姜子牙”始終堅持內心深處的美好,不改初衷。

但我也理解那些為了改變命運、讓家人過得更好,而選擇在中年時期改變初心的“姜子牙”的同齡人。

——只要他們必須保持壹點美好的底線,就行。

我只鄙夷那些為了壹點利益就不擇手段、完全沒有壹點底線的功利主義者。

我不希望堅守半生美好的中年朋友們,壹下子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因此,電影《姜子牙》給了我們中年人兩條正確的道路:

壹是,始終堅守內心的美好,永遠不改初衷。

這是君子行為,是人生百態中的壹種美好,就像萬海波濤中的壹座島嶼,也可以說是萬裏瀚海中的壹點綠洲。

二是,因為曾經堅守過內心的美好,現在突然想明白了,卻依然堅守內心的壹點美好,轉身去做更加務實且實惠的事,卻告誡自己不可傷害他人。

我認為也是君子,因為我們每個人,只要不傷害善良無辜的他人,就是好人。

而好人,也應算是君子。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壹直不太喜歡那些將道德準則強加於別人身上的偽君子。這些人,自己躲在君子的形象背後,拼命地追求實惠和世俗,卻要求別人當壹個完美的君子,這無疑是卑鄙的。

我希望,所有受過生活磨難的中年人們,或者像姜子牙壹樣,始終不改初心的美好,繼續前行。

或者學會適當轉變,為了家人和朋友,去追求適當美好的生活——只是必須把握壹個真君子的最低標準: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取之有度,取之有節。”

——由這個“財”推到其他方面,也是適用的。

無論是中年人,還是青年人,還是老年人,請壹定記住:

君子愛物,取之有道、有度、有節。

這是電影《姜子牙》給我們中年人的啟迪。

——致我們終將逝去的中年:

願人間的“姜子牙”,永遠保持心靈美好!

我會盡量讓我的文章不單單只是壹個中年人的歲月回憶,還能給少年和青年帶來壹些人生成長的啟迪,讓他們少走壹點彎路。他們和我十八歲的兒子壹樣,都是我們中年人必須努力呵護的美好未來!

願我深愛著的少年和青年們出走壹生,歸來仍是壹個美好的少年!

願所有作為家長的中年人,從今天開始,都放下塵世俗事,放下庸俗社交,集中精力為少年和青年的成長與旅途付出自己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