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這片“深水區”有多深,有多寬,有多長,到底深到什麽程度,好像沒有人說得清。壹個沒有“底”、沒有人說得清楚的事,為何還要掛在口頭上,為何還要把人們推到“深水區”裏去“攻堅”?如今,人們壹聽到改革進入了“深水區”、攻堅階段,就不寒而栗,倒吸壹口涼氣。
教育改革進入“深水區”,教育改革就變成了“教育產業化”。什麽是教育產業化?教育產業化,就是要像興辦工商業壹樣興辦國民教育,要像辦企業壹樣辦學校。企業講投資、講回報、講利潤、講分紅,學校也應講投資、講回報、講利潤、講分紅;企業搞股份制,學校也可以搞股份制,等等。總之,凡是企業可以搞的事情,學校也可以這樣去做。在這樣的改革下,大量公立學校成了老百姓的“吸血鬼”,學生上不起學,踐踏了公民應該享有平等受教育機會的法定權利。在這個“深水區”裏,有多少家長、學生被“淹死”了,誰能算得清楚。這樣的“深水區”誰見了誰不害怕。
醫療衛生改革進入“深水區”,把醫療衛生體制變成了商業化、市場化,造成了大多數人看不起。權威研究機構對農村查表明,有32%的嬰兒是在家出生的,有78.6%的農村人口是在家死亡的。另據衛生部不久前公布的數據說:中國有約48.9%的居民有病不就醫,29.6%應住院而不住院。“救護車壹響,壹頭豬白養;住上壹次院,壹年活白幹。”(見新華網)。在城市中約有三成患者因經濟原因不敢去醫院,六成以上的應該住院治療的患者不敢住院(據《經濟參考報》)。越來越多的老百姓看不起病,生了病便躺在家裏等死。這樣的“深水區”成了“疼痛區”,“死亡區”,老百怎不嘀咕、心生恐懼。
國企改革進入“深水區”,嚴重損害了弱勢群體的利益。這些年來,職工意見最大、最恨的就是“國企改制”,改來改去全部以犧牲國有資產和職工利益受損為代價,而作為改革的主導者——國企的管理者或者經營者,卻在這“深水區”裏發了大財,成了唯壹的受益者,拿著高出職工十倍、五十倍、壹百倍的高額年薪,同時還享受著優厚的待遇;還有的國企改革進入“深水區”之後,變成了壹些國企改革操控者吞噬國有資產和職工利益的工具。改革的利潤據為己有,而改革的成本全讓工人和社會來承擔。職工們壹聽到國企改革進入了“深水區”、攻堅戰,就意味著下崗、失業,飯碗被砸。這片“淹死”人不償命的“深水區”,誰不怕。
住房改革進入“深水區”,房價就“高燒”起來。住房改革進入“深水區”之後,房價就好像吃了興奮劑,價格壹路狂飈猛漲,許多地方幾年翻壹番。據報道,2006年頭兩個月,北京市房價上漲了17.3%。深圳商品住宅均價首次突破萬元大關。如今在上海、北京、深圳、溫州等城市的中心城區,每平方米在1萬元以上的商品房到處可見。上海徐匯區、陸家嘴的房價已經竄到幾萬壹平米,竄得人們眼發直、發呆。2005年我國居民年均收入僅10493元,面對每平方米動輒破萬元的房價,就是壹生不吃不喝也買不起。而壹些房產商、“紅商商人”、“土地爺”卻壹夜暴富。面對這樣的“深水區”,老百姓怎麽不會倒吸壹口涼氣,膽戰心驚。
類似的“深水區”還有很多。但這些“深水區”都是針對群眾的。壹些牽涉到特殊利益集團的改革,牽涉到領導的改革,卻沒有“深水區”。公車改革改了8年之久,迄今也沒進入“深水區”;人事制度改革,盡管政府努力再努力,但是到今天也只是停留表面上,只是濕了濕“鞋”而已,根本談不上進入了“深水區”。而對壹些特定利益集團和官員來說,即使進入了“深水區”,對他們來說也沒有什麽影響,因為他們早就備好了“救生圈”、“大船小船”、“橡皮艇”。
改革就是改革,改革是我國壹項長期的重要任務,是我國進壹步解放和發展生產力的“法寶”,也是社會主義社會的基本特征之壹。這是由社會主義社會的過渡性質所決定的,它伴隨著社會主義社會的全過程。而改革不應設“假想障礙”,不應非要朝著壹條“河流”走,更不要把思路放在什麽“淺水區”、“深水區”上,“條條大路通羅馬”,“不能在壹棵樹上吊死”。我們的改革可以走“山路”,也可以走“鐵路”,還可以在高空開通“航線”,還可以“架橋”,等等。總之,改革不能“盲目化”、“隨意化”,要整體考量和充分的醞釀,要系統化,科學化。只有這樣,才能避開“深水區”,減少弱勢群體“涉水”的艱難和痛苦。由此看來,黨的十六屆六中全會提出的落實“科學發展觀”,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是多麽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