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裏,旁邊坐著壹位穿著警服的姑娘,正拿著本兒眼睛壹眨不眨的盯著我看,腰繃的筆直,見我醒來騰地站起來,急忙說道:“妳好,警察辦案,妳妳妳千萬別暈,我不會兇妳的。”
我楞了楞,好壹會兒才反應過來,看著緊張的警察姑娘,頓時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有點無語。先前有人來查案,我作為現場證人,受到了審案人員的“認真”款待,想起那個錄口供的大叔,我就壓抑,不茍言笑面若冰霜,仿佛他銳利的充滿智慧的雙眼在沒問什麽東西之前就看透了我所有的想法。我覺著我好像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欠了他壹個億。然後當時我受不了咕咚壹下就暈過去了。
其實也不怪人家兇,主要是我經歷了太多事情太疲憊了,也算是剛死裏逃生,暈過去的。
姑娘小心翼翼的模樣,欲言又止。我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心裏想先前把我嚇暈過去的那個審案警察回去不會被扣錢寫檢討什麽的吧。
姑娘伸手按了鈴,叫來了醫生給我檢查了壹番,醫生說沒什麽大礙,好好休息就行,就出去了,還貼心的帶上了門。姑娘目送他離開,回頭看了我壹眼,小心的放下手裏本子,又摘掉帽子,開口說:“我叫楚寧,剛到這裏上班,這是我參與的第壹個案子,妳不要害怕。”
我看著她強裝鎮定的樣子,心想,該不要害怕的是妳才對吧。臉上不著痕跡的把“慢慢放松”這個心理狀態演的毫無漏洞。虛弱的開口道:“妳想問什麽就問吧,我會盡我所能去回答妳的。”
楚寧呼了口氣,整理了壹下思緒問道:“七月十號就是案發當天,妳和四名死者壹同被關在七樓的壹間房裏,他們有和妳說過什麽嗎?”
我想了想回答說:“當時我們已經被關在那裏好幾天了,沒有出去的辦法,也沒有食物來源,大家都很餓。我後來壹直在迷迷糊糊睡覺,隱約記得壹個人把我搖了醒來,對我說咱們走吧,要出去了。我覺得很奇怪,起來後發現大家都在忙活什麽,異常興奮。我去試了試門把手,還是死的,然後就看到有人把窗戶打開,往底下看。我瞬間就明白了,他們說的離開這兒就是從窗戶離開。”
“他們為什麽會突然興奮呢?不是說都餓了幾天了嗎。”楚寧問道。
“我不知道,我後來也很餓,大多數時間都在睡覺,這是我的毛病,餓的厲害胃病會犯,會特別疼,就會用睡覺來緩解。”
“妳有胃病?什麽時候開始的?”楚寧拿起她的本子開始記錄。我沈默了壹會兒,像是在思考年月,然後喃喃道:“記得不太清了,應該是很小的時候吧,那時候家裏窮,有時候吃不上飯,生活也不規律,落下的病根。”
楚寧刷刷刷寫完之後定了壹會兒,應該是發現她探究我的胃病好像對案情沒有太大作用,轉而又問道:“那他們案發的經過妳還記得嗎,詳細說壹下吧。”我開口:“當時他們穿戴的很整齊,有的還抽了根煙,壹點也不覺得慌忙,但是也絕不懶散,等我搞清楚了當時的狀況時,有兩個已經站在窗臺上了,剩下的人也站在附近,還和別的人閑聊幾句,沒有感覺到壹絲緊張,情緒很自然。然後在窗臺上的兩個突然就下去了,後面的幾個接著上去,動作行雲流水,就像排隊上公交車壹樣自然。我嚇得壹把抓住他們,詢問他們是怎麽了,他們都和我說沒什麽啊,都很正常,只不過是要回去了,還叮囑我也快點準備,要不下去就不等我了,我來不及說什麽他們也要跳下去,跳之前還大叫壹聲要回家了。”
我從被子裏拿出自己的左手給她看:“這是我拉壹個剛跳的男生在窗臺上刮傷的,他們像是中了邪壹樣,沒有任何反抗,心甘情願就跳下去了,攔也攔不住。”
楚寧湊上前來查看了壹下,擦傷足足有四寸長,比擦破皮還嚴重幾度,畢竟是去拽壹個男生,這樣已經算是輕的了。傷口已經處理過,紗布沒有包紮的太嚴實,也許是怕大夏天捂得發炎。楚寧觀察半晌,開口感嘆:“人都決心要去尋死了,妳這麽弱的身子怎麽還上前抓他,不怕壹起被帶下去嗎?叫我拉不住肯定就不管了,自己不珍惜生命我替他著急什麽勁兒……”說罷看我面色不是很好,眨巴眨巴眼睛覺得大事不妙,問道:“呃……冒昧問壹句,妳和幾位死者是什麽關系?”
我開口慢慢說:“有兩個不認識,剩下兩個是我的同班同學。”楚寧低頭記錄,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而後小聲給我道歉:“抱歉,我不是有意冒犯,就是心直口快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搖了搖頭,表示不在意。這個新來的小姑娘還沒完全把握好自己的角色,剛剛有些話不是壹個警察該問的,個人意見摻雜太多會不利於破案的。當然她是新手,有這方面的失誤也是情有可原的。
“當初妳們是出於什麽原因才去那個公寓的?”
“我不記得了。”
楚寧皺了皺眉頭,覺得不可思議:“這……怎麽能忘了?妳再好好想想。”
我眉頭比她皺的更深,回憶到那壹塊時,記憶就特別模糊,而且頭也開始疼:“我的記憶好像被什麽人動手腳了,怎麽也想不起來到那裏的原因了。”
“那妳們在裏面大概呆了多久?”
我痛苦的呻吟了壹聲,抱住了腦袋:“我……我不知道,我壹直都渾渾噩噩的,大多數時間都在休息。他們壹開始還在壹起開玩笑玩耍,後來就在爭吵,我也不知道……”
“中途有人聯系過妳們嗎?妳們不是有手機嗎?”
“手機……手機有的沒電了,而且那裏沒有網和信號……”
“有人來過嗎?男的女的?來幹什麽?”楚寧越問越急,她幹脆站了起來靠近我,讓我看著她的眼睛。壹連串的問題向我轟炸,而且觸及到了我的記憶盲區,我頭疼地仿佛要炸開,也顧不上回答楚寧問題了。現在在我的認知裏,她可不像剛工作的新手,只能說她是壹個經驗豐富的而且會演戲的高手。
醫生很快就來了,再三警告病人不能過多地受刺激了,要不明天只能去精神科探病了。並以此為由請楚寧出去,楚寧委屈巴巴的被趕了出來,連連向醫生道歉,末了還擠出點眼淚。
她拿著本子考慮了壹下,決定還是去上司那裏壹趟,匯報壹下成果。
(二)
楚寧敲開了領導的門,不等人家招呼,就自顧自的進去,還給自己倒了杯水。
“怎麽樣,有進展沒?”王隊整理了壹下辦公桌上的紙,長長的舒了口氣,越過電腦看向喝水的楚寧。楚寧回頭把本子交給王隊隨口說:“別提了,和昨天差不多,又在那關鍵的節骨眼上暈過去了。”
“呵,看來妳那人畜無害的偽裝也是沒什麽用啊。或者說她其實就是個單純的受害者,沒有咱們想的那麽深。”
王隊給楚寧遞了壹根煙點,楚寧搖了搖頭:“大叔,沒看到我是清純的應屆畢業生嘛,怎麽能抽煙呢?”說罷還沖對方炸了眨眼,王隊滿臉妳還演上癮了的表情,給自己點了壹根煙:“這麽說話妳的良心不會痛嗎,老阿姨。”
二人掐了半天,看時候不早了,查勤的馬上要來,便開始分析案情。
“我懷疑她是有根據的。”王隊把自己從椅子上蹭了出來。
“七月十號下午有人報案說在xx小區中有四名男性跳樓自殺,當場死亡。經調查他們都是xx大學的學生,案發前壹天有小區的監控錄像拍到他們進了小區的門,沒有外人帶領,就是五個學生。然後問小區的人說,他們去的那棟樓還沒有完成好裝修,都是空的,所以在七樓到底發生了什麽都不得而知。”
“而且據她所說,他們壹開始還很放松,後來才發生了爭執,可是中途沒有和外人接觸,也不能用通訊工具。是內部起爭執了嗎。”
“樓裏只有水,沒有電,也沒有食物,雖然聽她說手機沒有信號和網。但是當他們意識到情況緊急的時候可以開窗向小區裏的其他人求救啊。”楚寧發問“逃生的機會很多的,為什麽非要固執地跳樓呢。”
“所以,壹定有什麽理由,可以讓他們乖乖地呆在那裏,沒有向外求救,直至最後壹刻也是寧選擇跳樓也不呼救。”
楚寧捏了縷自己的頭發在下巴上掃來掃去,嘴裏喃喃道:“難道,是有人使了什麽法子,騙了他們?”
王隊回頭提醒她:“妳剛剛不是還說那個女的記憶受阻,壹問她之前的事她就頭疼嗎?我看八成這裏就是關鍵點,為什麽壹問她問題她就腦袋疼,要不就是有人對她動了什麽手腳,要不就是她裝的,反正突破口就在這裏,以後妳還得跑的勤快點,她腦袋疼死也得破案吶,四條人命呢。”
楚寧深深覺得王隊不是人,那姑娘受這麽大的刺激,還得被逼著協助辦案,主要苦了她自己,說不定這虐待病人會讓醫院裏的醫生對她深惡痛絕。她再裝的純良也怕不頂事了。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這不是有人對她動了手腳,而是另有隱情……楚寧正色,看來案子不好辦吶,遇到高手了。
(三)
我壹大早悠悠的醒來時,就看到楚寧已經坐在壹邊了,正費勁地削著蘋果,見我醒過來,向我露出了清純的微笑。
“妳醒了啊,今天感覺怎麽樣,身體好點沒?”
我看著她,沒有說話,又閉上了眼睛。
“昨天是我不對,我太心急了,對不起,我不該那麽逼妳的。”
“妳們什麽時候才能結案子,這麽壹直跟著我,還讓我以後怎麽過安穩日子,我可不想被鄰裏鄰居們說閑話。”我面無表情,表示出對她的不歡迎。
楚寧沒有料到我今天態度這麽堅決,表面傻笑,內心正在飛快的想應對法子:“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沒用,我……我壹定盡最大努力,早日破案!”笑了半天,見我沒再趕她,便又戰戰兢兢地翻開了她的本子。
“昨天和我們領導總結了壹下,發現還有壹些疑點。”楚寧翻著本子,開始問道:“妳什麽時候認識他們的。”我看了看她,開口說:“四個男生,兩個是我的同班同學,剩下那兩個,壹個是我同學的好朋友,另外壹個不太認識,是我同學的朋友的朋友吧。”
“那妳們有什麽相同的興趣愛好嗎?比如打遊戲啊,看動漫啊,或者喜歡音樂什麽的。”
“沒有,我和另外兩個不熟,也不記得是怎麽聚在壹起的了。”
“妳……”楚寧嘗試著問我:“那天他們跳下去,妳有沒有向下看?”
我盯著她看了看,開口緩緩道:“我只看到了兩個人的屍體,壹個落在凸起的井蓋臺子附近,四肢都散架了,壹個側著身子,被壹輛黑色的轎車擋了大半,血倒是都沒濺出來,不過緩緩流了些。我嚇到不行,在房子裏找到手機想打110,也不管是不是沒信號了,沒想到中途就暈過去了。”
楚寧看著我平靜的眼神,尤其是形容他們樣子的時候,我沒有絲毫動搖, 怎麽看怎麽可疑,但是也抓不住重要線索。心想如果我就是兇手,那這問這麽多天能問到什麽有用的線索是不可能的事,也不確定我以前說的有多少是真的了。
“那……妳的手機呢?看看裏面有什麽線索。”我聽言伸手在枕頭底下拿出了壹個手機,打算解鎖遞給她,結果試了半天提示密碼錯誤,我皺了皺眉,遲疑道:“這……不可能啊,我手機密碼絕對不會記錯的。”“妳好好看看,這是妳的手機嗎?”
我開始反復打量這個手機,感覺越看越陌生,最後擡起頭沖著她搖了搖頭:“我不太知道,我不清楚,我……我的手機好像不是這個。”楚寧壹把拿過手機,自己按了半天見打不開,立馬就聯系了技術人員,半個小時之內手機的鎖開了,證實是死去的壹個男生的手機,他們又去查我手機的去處,最後發現壹個男生的遺物裏那碎成渣的手機在經過維修後勉強證實了那是我的手機。
為什麽我的手機會被拿錯呢?
他們疑問,我也開始細細想,有細碎的記憶被想起:“我記得後來他們發生了爭吵,有的人想打電話求救,發現他們的手機沒有信號,他們就問我要手機,我說我的也沒有信號了,看他們失落的樣子,我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就說我手機裏有輕音樂,可以聽聽放松壹下,他們就生氣了,說都死到臨頭了還聽什麽歌,還說再等下去會出事的,出不去就完蛋了。說完還把我的手機砸在了地上,我嚇了壹跳,其他人見狀也替我說話,砸我手機的那個人冷靜了半晌,給我道了歉,說完了再給我陪壹個,還把我的手機裝在衣兜裏。”我說道:“誰知道不久他們就像著了魔壹樣,就這麽……”說道這裏,我嘆了口起,覺得惋惜。
楚寧看著我小心地問:“妳……不覺得害怕嗎?為什麽這麽長時間以來,我感覺不到妳的害怕。”我看了看她,安靜地說:“說出來妳可能不信,我從小就什麽都不怕,不是說那種楞頭青壹樣,或者是那種熱血少年,我就是天生沒有那個情緒。”楚寧表示不可思議:“……原來是天生的啊。”
她寫寫畫畫整理了半晌,想接著問下去的時候,只聽敲門聲響起,有個人進來告訴她,犯人已經落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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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原來整個案情是這樣的,五個人中第壹第二個男生和女生是壹個班的,其中第二個男生和第三個男生是高中同學,他們都喜歡打遊戲,案發前四天他們壹起去網吧打遊戲,連帶第三個男生的舍友,四個人打遊戲到半夜三更,網吧裏突然開始打架,四個人慌忙出逃,沒想到第四個男生不小心被人砸中了,雖然只受了點皮肉傷,但是這樣的事擱誰身上也會生氣,他就和別人爭吵了起來,第三個男生見舍友受傷也站了出來,對方絲毫沒有道歉的意向,似乎還要動手,這下四個男生都起火了,開始和別人動手。
網吧裏亂成壹團,有好幾波的人在惹事,誰也搞不清楚歸根到底是誰先動的手,到底是怎麽回事。後來還是第壹個男生反應了過來,這是參合到了其他團夥的內鬥裏了,拉著其他人就想走,沒想到網吧老板也出來參壹腳,抓著他們不讓走,說必須先把錢付了,第壹個男生看了看吧臺被砸的稀巴爛,覺著這網吧老板也是個奇葩,到了這時候了還想著賺錢,管也沒管扭頭就想走。沒想到那老板招呼來了保鏢,男生見了簡直郁悶致死,想著有閑工夫派保鏢來抓他們,怎麽不去管管裏面打架的那些人。
其實裏面有壹些內幕是他們沒有發現的,這壹切其實都是網吧老板策劃的,他其實在道上有些關系,底下還在幹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有時候缺錢了,就設個局讓各路人在他那鬧事,完了就去追究,很多人為了在道上行事方便,會或多或少賠點錢,或者還有什麽復雜的關系,這就不得而知了。在開始打架的時候老板就把網和信號屏蔽了,以免有人報警,更不能讓網吧裏的人出去,等差不多了才放人,以往都是這套路,有不幸掛彩的客人也會適當賠錢,不過這壹場鬧下來,賺的最多的固然還是老板。
老板攔著他們不讓走,先前和他們發生沖突的那些人又來鬧,他們又開始打架,沒想到其中有個人拿著刀,胡亂搏鬥的時候,第四個男生掰著那人的手,掙紮的時候把刀插那個人肚子裏了。他們內心只有壹個想法,完了。
網吧裏的人見狀,大多四下逃散,保鏢也攔不住。四個男生嚇得腿都軟了,老板見狀,這本意是為了搞點錢,這事要是鬧大了對誰也不好,幸好被捅刀子的那個人是混道的,老板先把那人送醫院裏搶救了,回頭安慰四個男生讓他們什麽都不要說,想了想告訴他們壹個地址,說咱們把事情私了了吧,讓他們去那裏等他,他們屬於正當防衛,不要害怕。還說會和對面進行交涉,會有賠款下來,到時候給他們。
四個男生壹晚上驚魂未定,他們商量了很長時間,決定還是去看壹看。正好出校門的時候碰到了買東西回來的女生,女生是班裏出了名的穩重大膽又不怕事,還略懂法律。第壹個男生想了想把事情告訴了她,讓她出個主意,沒想到女生說還是和他們壹起走吧,如果老板是來賠錢的那得到現場才能做第壹手保護。
就這樣,五個人到了事發地點,老板還帶了壹個人來,他說那是他請的律師,他們壹起上了七樓,五個人壹看是還沒裝起來的毛坯房,就有點不舒服,但是老板問什麽答什麽,沒有壹絲漏洞,壹旁的律師也是時不時說兩句話,他說話總感覺和平常人不太壹樣,有壹種奇怪的節奏感,他們也沒太在意,就聽他們的話在那等著。
後來就到了最關鍵的部分。
王隊抽著煙,坐在桌子上繼續講解:“那個律師的真實身份是催眠師,他在整個過程中其實只有壹個目的,就是催眠屋裏的那幾個人,讓他們忘了之前發生的事。他們的目的就是錢,等把這些礙事的小家夥弄成什麽都不記得的陌生人,那從黑道上兩面套來的錢,連同賠給他們的錢都能收在自己的腰包了。而且他們順便催眠了門衛老大爺,篡改了監控錄像。”
“所以女生說她總是記不清東西,其實就是被催眠師抹掉了當時的記憶?”楚寧接著說:“但是為什麽那四個男生會跳樓呢?這肯定不是老板授意的,這麽做只可能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麻煩。”
王隊點頭,繼續說:“有壹種可能,就是催眠師出現問題了,在催眠過程中任何壹個微小的差錯都可能造成不壹樣的結果,而且這種職業壹直都泛著神秘的感覺,查案子就怕遇到這樣的。”
“那如果是催眠讓他們壹個個心甘情願的去跳樓,那和他們在壹起的那個女生怎麽就沒有跳樓的想法呢?”楚寧疑問道,她又想起之前我對她說的話,我天生就沒有害怕的情緒,也許和這個也有關系。楚寧長長地舒了口氣,擡頭問王隊:“那老板被抓住了是吧。”
“嗯。”王隊跳下桌子:“我們對各個學生的身邊的人進行了盤查,找到了那家網吧,老板以為是他的身份暴露了,總之我們又壹連牽出了更多的案子。這個跳樓自殺案件還是有疑點的。楚寧妳再好好查查吧。”
楚寧應了壹聲,覺得局裏這下要忙起來了,正想著要不要再去看看那個女生,有人就給她打電話說她看的那個女的差點在醫院跳樓自殺了。人已經救回來了。
楚寧來不及給王隊打招呼,站起就往醫院跑。等到醫院的時候,我已經醒來。楚寧想了想,聯系了催眠師,征求了我的同意後,讓他給我進行了檢查。催眠師檢查完後對楚寧說,病人確實有被下了暗示的痕跡,不過本人的精神和思維要比平常人強壹點,所以暗示發生的時間生生給延後了。
楚寧送走了催眠師,回來陪著我,問我身體狀況,我說沒事。我問她案子破了沒,她和我交代了下,說讓我放心,以後不會這麽纏著我了,我笑了笑。
(五)
跳樓自殺事件就擱到了這壹步,由這個案件牽連出來的更大的案子出現了,王隊忙的腳不著地,楚寧也不例外,她還要繼續查跳樓的案子,和我算是認識了。有時候給我發個自拍,有時候發夜宵,順便還不忘了叫我出來吃飯。我又回到了學校,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有壹天出去買東西,有個人推了推我的肩膀,我回頭壹看,不禁壹怔:“妳怎麽還敢出來?就不怕我報警嗎?”
來的人是和老板壹起的催眠師,看來他還沒有被抓住,他笑了笑,說:“我沒有惡意,妳不要這麽逼我,咱們借壹步說話。”
我們來到了壹個人煙稀少的公園,我到坐下來才反應過來,怎麽會答應壹個犯罪嫌疑人的話來這裏,後來壹想人家是催眠師,我這是有反抗的心也沒這實力。
催眠師坐在我對面開門見山地說:“妳是我見過的最有趣的催眠師。”
我擡頭看他,否定道:“我不是催眠師,要不怎麽會著了妳的道,還差點被妳害死。”催眠師輕笑了壹聲:“妳是說在樓裏那次?我可沒有殺人的動機,不過是在老板手底下做事的員工,想拿點工資過日子罷了。”催眠師掏出兩片口香糖,遞給我壹片,我壹扭頭不理他,他也不生氣,自己剝了壹個放嘴裏邊嚼邊說:“想知道妳被消除的那段記憶到底發生過什麽嗎?”
我不搭話,他自顧自地說:“我總***找過妳們三次,消除記憶的暗示需要多次進行,我每次來暗示妳們,讓妳們忘掉之前的事,妳就表現的比他們更加順從,這其實不是說明妳比他們更容易上當,而是在不經意間對我的暗示進行了自主思考,並且自己發起反面暗示,然後對其他人進行進壹步的暗示,在這過程中,妳本人也會受到影響,說白了就像是妳身體裏有另外壹個人的自主思維,而且不顧身體本人的安危,對接收到的暗示進行了研究與篡改,將忘掉事情改成跳樓回家,再將暗示發出去。”
“妳胡說!妳說我自己發起了暗示我怎麽壹點都不知道?”我氣憤的站了起來,內心害怕的情緒卻壹絲都沒有被激起:“妳想說,我是兇手?是我造成了他們的死亡?”催眠師擡起手,示意我不要激動:“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們的死是多方面因素造成的,有他們本身、老板、我、或者妳。我不想追究這個,我來就是想告訴妳,妳的情況比催眠師壞好多,妳的另壹重思維不受妳控制,而且極具有攻擊性,比多重人格什麽的更難纏。算是我對妳感興趣的忠告吧,好好看好自己,說不定不久它就會出來搗亂,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我聽著他的話,眼睛壹眨不眨,感覺自己手腳冰涼,無數思緒在腦子裏亂轉,連他是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我拿起手機,看著楚寧的手機號,猶豫再三終究是沒打出去。我緩了好久,不知該信誰,如果催眠師說的是真的那我該怎麽辦?要是他騙我,那為什麽我的四個同學會跳樓自殺?
可是這事這麽玄乎,我本人都沒有察覺,我說出去了也沒人信,最壞的可能就是進實驗室,當做實驗的小白鼠。
不管怎麽想,我的下場都不容樂觀。
眼下只有最簡單最直接,也是最危險的辦法。
我站起來,像是沒事人壹樣,出了公園,等了會兒紅綠燈,重新去逛街買東西,和店主講價,然後回學校。
沒人會知道。
是吧。
(完)
ps:本故事是根據作者夢境改編,如有不合理的地方請壹笑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