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瑞生案”是北洋時期上海最著名的案件,當年舞女選美的花國大選轟動壹時,而更富戲劇性的是,獲勝者之壹的王蓮英被害,拋屍荒野,此事更激起全城熱議。而因賭博欠下巨額債務的閻瑞生被認定是殺人兇手並被緝拿歸案,公審後遭槍斃。
壹、事件經過
在1920年6月15日的拂曉,晨光熹微時分,上海西區徐家匯鎮的居民在鎮西首的麥田裏發現了壹具脖頸上明顯留有扼痕的青年女屍。
發現女屍的居民趕忙報告地保。地保宗某隨即上報地方檢察廳,檢察廳聞警出動,派員趕赴現場勘察。奉命前往現場勘察的檢察官和檢驗員驗明死者年約20余歲,壹身條子紡綢衫褲,鞋已脫落,壹雙雖窄卻從未裹過的天然足上套著薄薄的絲襪。
當天晚些時候的驗屍結果進而證實,死者上下內外均無傷殘,唯獨脖頸深深留有麻繩既纏又勒的印痕。幾乎同時,大馬路(今南京東路)上的老閘捕房也接到報案,說曾當選為第壹屆“花國總理”的高級妓女王蓮英,與嫖客朱某,同乘1240號汽車,隨身插戴價值幾千余元的金銀首飾、珠寶鉆石,外出遊玩,再沒回來。
根據1240號車牌,巡捕房的偵探很快找到了上海商界巨子朱葆三的第五個兒子朱子昭。朱子昭是朱億昌的五叔。
2006年春夏之交,朱億昌在他毗鄰輕軌3號線的寓所裏接受了上海電視臺紀實頻道《檔案》欄目《民國遺案》攝制組的專訪。朱億昌說:“別的證據沒有,就是壹部汽車,就是那壹部汽車的牌照。當年上海,汽車不像現在這麽多,那時候汽車不多,中國人有私家車的更少。壹查汽車牌照,對了壹下號碼,發現是我們家的,是朱家庭的,包打聽就到我們家裏來了。”朱子昭承認1240號牌照的汽車是他家的,但是他又說,王蓮英失蹤當晚,這車被人借去用了。借他車子的人是閻瑞生。
目標這就鎖定了閻瑞生,鎖定了這個6天之前真正用汽車將王蓮英從家裏接出去兜風的男人身上。閻瑞生嗜賭,以致入不敷出,債臺高壘。
閻瑞生輸紅眼了,竟將他從他的相好、久安裏妓女題紅館那裏騙來的壹只鉆戒,當了600元,全都買了江跑馬廳的賽馬票。閻瑞生孤註壹擲,希望能夠發壹筆橫財,將所有欠債全都了清。 不料壹場賽完,不僅沒能絕地反擊,收復失地,反倒將用來翻本的600元本金也賠了精光。
閻瑞生就盯上了高級妓女王蓮英。王蓮英天天佩戴名貴首飾招搖過市,這怎能不煽起他的貪婪、他的瘋狂? 王蓮英自從當上“花國總理”,為了出風頭,她“對於衣服飾物唯奢是求,手指上常禦大鉆戒,光耀炫目”。“花國總理”的光環讓王蓮英迷戀時尚、追逐奢靡,“先向小花園壹弄看定新式房屋兩幢,擇日遷居”。 搬家後的王蓮英又將普普通通的金銀首飾全都看做破爛壹般,凡是國產的綾羅綢緞就更不往眼裏去。她要穿就穿進口的嗶嘰料子,要戴就戴如假包換的南非鉆石。然而,樂極生悲,灰姑娘故事的花國版,最後蛻變成為荒郊野外的血光之災!
閻做了精心策劃,案發前壹日(1920年6月8日),他白天先約了壹班人在蓮英處“碰和”(打麻將),並約定次日到另壹處打撲克。而當晚,閻即到同學朱稚嘉處,向他商借彼時上海灘尚不多見的壹部私家轎車。到了9日,閻由先到藥房買了壹瓶麻醉藥水“哥羅芳”,旋又至閘北的壹家茶葉店找到老熟人吳春芳,吳又拉上了店中的夥計方日珊,閻許以好處,並讓他們準備繩索等物,吳、方二人均同意幫忙。當天傍晚王佩戴著壹對鑲鉆石的鐲子、兩只鉆戒、壹枚鉆石大胸針和壹塊金表赴局,閻瑞生以其他客人尚未到為由,提議先坐汽車外出遊樂。隨閻瑞生並吳、方壹行四人坐上轎車,王蓮英就此走上了不歸路。汽車沿靜安寺路往西,經極司菲爾路、北新涇至虹橋的壹片麥田,這時天色已暗。閻停下車,三個男人借口點車燈下車,打開箱蓋取氯仿,然後吳用浸了氯仿的棉花團捂住王的嘴巴和鼻孔。王蓮英壹邊掙紮壹邊哀求:“哥哥,妳要錢,我給妳錢好了,妳不要弄死我的命……”但沒有作用。這時,有個農民路過,閻走過去說要帶他乘車兜風,將他引開。為防止王蓮英報案,閻、吳、方三人最終將蓮英勒斃,其身上的珠飾被壹掠而空,屍體則被拋至麥田深處,數天後才被附近居民發現。
1920年6月15日,當地附近農民發現了屍體。原先閻瑞生叫其他兩人把屍體埋掉,但他們當時可能有點怕,天色也已經晚了,只是簡單拋屍在田野裏。徐家匯鎮28保村民下田時,聞得縷縷腐臭,走過去探看究竟,不禁大驚失色,只見壹具年輕女屍仰面朝天,頭發蓬亂,腳上有襪無鞋,頸上還纏著繩索。當時這農民就把這個事情報告上去。
接到報警的上海地方檢察廳派員到現場驗屍,結論是劫財殺人。當下將女屍收殮運往檢察廳,發出認屍通告,17日早上,蓮英的養父母王長發夫妻來到檢察廳,說女兒9日下午被閻瑞生叫去,至今沓無音訊,請求看壹看。揭開棺蓋,果然是蓮英,立時號啕大哭。
6月16日這件事情就上了報紙。
當時閻瑞生還在上海。但是,朱子昭朱老五坐不住了。王蓮英的養母他們來找老五了。老五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就去找閻瑞生。他們壹行幾人邊走邊說,走到百多洋行的時候,閻瑞生借口進去辦點事情就不見了。
閻瑞生逃亡後還回了壹次青浦的家,然後又逃到外地去了。很快,閻瑞生在外地把錢花完了。通緝令當時發得很遠,7月,閻瑞生在徐州銅山被人發現,報紙報道說發現他將王蓮英的那枚值1000元的鉆戒含在嘴裏,被捕後被押送回上海。
二、事件結果
事發後,警方追查極嚴,沒有掩埋的王蓮英屍體和當時比較稀罕的車牌號碼為1240號的朱家的轎車,成為案件偵破的關鍵。閻瑞生惶惶不安,東躲西藏,先後遁跡江蘇松江、海州和山東青島等地,最後難逃法網,在徐州火車站被包探抓捕。閻的兩名幫兇,吳春芳被捉拿,方日珊則逃竄後再無下文。閻謀斃蓮英案經會審公廨、淞滬護軍使署兩次審理,經上海租界房審訊,閻、吳二犯最後被判死刑。槍決地點在龍華的西炮臺大操場,當時圍觀者甚眾。
三、相關電影簡介:
《壹步之遙》(Gone With The Bullets)是由北京不亦樂乎電影文化發展有限公司於2014年出品的電影,該影片由姜文執導,姜文、葛優、周韻、舒淇、文章、王誌文等主演,影片劇情改編自歷史上真實的民國奇案“閻瑞生案”。
影片講述的是1920年的上海,花國大選如火如荼,最終歸屬撲朔迷離。操縱大選的幾個海外回來的上海小開想借此大撈壹把,還請動了上海灘的頭面人物出席大選決賽,選舉結束時後,壹場意外,使壹切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的故事。
該影片於2014年12月18日作為賀歲檔影片在中國大陸上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