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壹定會有人說:我心依舊。那麽感動過,那麽喜歡過的歌,憑什麽要將它忘記?“我心”又不是無情無義的排行榜。那麽好吧,就讓世界去變,個人的體驗卻不容忘記,哪怕是高深的家夥指出這體驗的淺薄,這歌曲的商業化。商業化嗎?假如所有的商業歌曲都到了這般境界,恐怕離鮮花遍地、黃金亂扔的仙境也不遠了。同樣的商品,有的商業現實主義電影中連男女主人公都模式化得不忍卒看,可這首歌卻無懈可擊,在技巧和情感方面都登峰造極。所以,既不要讓美金左右了妳的贊美,也別讓它引發妳的狹隘。在聽的時候,啊,我們只知道跟著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歌者,壹波三折、且詠且泣,向絕對美麗也極度淒切的天外飄逸。
那位歌者,則早在《泰坦尼克號》上映之前就已習慣了娛樂世界的冰冷規則,要不是這樣,她也不會有加倍的熱情在歌唱中點石成金。法裔加拿大籍的席琳·迪翁早就以“The power of Love”(《愛的力量》)傲視群芳。她的高音美侖美奐,但又從不炫技,擅長那種感情和底氣都十分充沛的大歌,《愛的力量》有長風萬裏的氣勢,而《我心依舊》則悲情似海,壹正壹反,恰好成全了世間並不存在的偉大的愛。與惠特尼·休斯頓、瑪麗亞·凱麗等美國巨星相比,席琳·迪翁的氣質中閃耀著高潔的光芒,她沒有那種調動肉體熱情的天賦,但卻可以捉住精神升華的秘密,無論她的歌聲回蕩在晴空雲端,還是死寂的海面,都是回蕩,都是不停留於肉體的超越。
在悠揚而幽怨的吹奏樂響起之前,《我心依舊》還只是壹句誓言,之後,就成了悲劇的精靈。普通人所能想象的悲劇美的極致是什麽?是美好事物的徹底破滅還是破滅之後生生不息的精神?席琳·迪翁選擇了後者,她不讓人絕望,她用換氣時的強調性發音把悲傷加深,但又用纖塵不染的從容的高音創造了形式美,誓言本來就具有的堅定被她唱得更加徹底;極大的悲傷和極大的愛的願望,還有極大的形式美,這就是《我心依舊》的特征。盡管這種生死戀的眼淚已經被很多人流過了,可我還是認為,這壹次,有人超越了催淚的行列,而將聖潔帶給了愛哭的人們。
其實,《泰坦尼克號》賺的是眼淚,《我心依舊》賺的卻是新古典主義的、來自彼岸的美的體驗。
http://www.hnst.org/musiclife/statement/mhwgo.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