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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景物之秦淮河

逛了老門東,走不遠,就到了秦淮河。夜幕降臨,河兩岸已經亮燈,秦淮河的夜開始了。

不知到的地方屬於哪壹段,我是隨性的,無預設之目的地,無旅遊攻略,走哪算哪。

馬致遠的天凈沙所描繪的小橋流水人家,雖是京西古道景色,但我總覺著用以比喻江南水鄉,更恰到好處的。

壹條秦淮河,數座石拱橋,與江南古鎮相比,從結構上看是沒多大差別的。

不同之處,古鎮是平民百姓聚居地,或加上數家大戶鄉紳,有著古樸的民風;而秦淮河是名門望族聚居之地,文人墨客流連之所,才子佳人浪漫之地,更有秦淮八艷為秦淮河燈影聲色代言人,商業氣氛厚重,金粉味兒濃郁,曾經繁華至極,聲名鵲起。

既來遊秦淮河,便翻出朱自清《槳聲燈影裏的秦淮河》讀壹讀,對照壹下今昔。

同壹條秦淮河,事物已是大不同了,如今燈影尚在,歌姬不復,留下的李香君故居,依稀還可憑吊壹二。

朱自清筆下有兩種船,壹是畫舫,壹是七板子。如今在秦淮河裏穿梭的只有畫舫,可乘坐幾十號人,船飾以彩燈,五彩斑斕的,映著河水也溢彩流光。畫舫是電動的,配的自然是電燈,比起以往朱自清時代,也許速度快了,燈影更明亮了,不過,只有馬達突突突,卻再無劃水的槳聲了。

前幾天在朱家角坐過船夫搖擼的烏篷船,只可坐六人,還能坐在船頭拍照。如今看畫舫,總覺得味道不夠,畫舫裏齊齊整整的遊客排排坐,既無空間可走動,連站立好像也不行呢,也不讓出到甲板。坐在船舷邊上的還好,可以伸頭看看,高興時和岸上的人揮揮手,坐在中間的,四面八方被他人夾著,看著就無趣,韻味打了折扣,也就沒有了要遊船的興致。

不遊船,那就找個臨水的地方坐坐吧。

為尋聲色,特意挑了壹家名叫十八拍音樂餐吧,內室有個小舞臺,朋克風格的女樂手彈著吉他自彈自唱,第壹眼就判定與秦淮河違和,怎麽也聯想不到柳如是們的溫婉,也許被朱自清下毒太深了吧,每每總要拿《槳聲燈影裏的秦淮河》來比對,此聲色不是我所欲尋的,幸好室外臨河處有小桌,倒是壹處賞河的不錯之處。

春末的風,帶著江南的水汽,令旅居京城的南方人感覺特別親切。不遠處壹座單孔石橋,正過著壹艘船,橋上遊人雖不太多,但在壹個非節假日的晚上,並不冷清。對岸是壹條臨水的步道,不乘船的人,在岸上走著看秦淮夜色。

每隔幾分鐘,就有畫舫從黑暗中駛來,選擇遊船的人還是占大多數的呢!燈飾越近越璀璨,等穿過那橋洞,燈影就越來越模糊,復又消失在遠方。

吳地吳儂軟語,如專辟幾只搖擼的小船,甲板上站個歌者清唱幾句,讓歌聲在水面上飄渺,飄幾句聽不懂的方言入耳,該多有韻味啊!那歌者身披漢服,任那河風吹拂長長的裙裾,而搖擼的艄公則粗布衣衫,戴壹頂鬥笠,那詩情畫意有多美啊!倚著欄桿,我漫無邊際地遐想著,仿佛壹會來了個柳如是,壹會來了個董小宛……

偶而有畫舫裏的人朝我揮手,我也微笑揮手以回報示好。船裏的人拍憑欄的我,我將畫舫收進鏡頭,頗有“明月裝飾了妳的窗子,妳裝飾了別人的夢”的意境。

壹碟新鮮的油燜蠶豆,壹盤龍井蝦仁,壹碗鴨血粉絲湯,外加壹份水煮毛豆,地道的金陵特色,且陪伴我金陵秦淮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