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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裏·佩拉希亞的藝術風格

如歌般的純凈

1972年的秋天,佩拉希亞四屆“利茲國際鋼琴大賽”裏脫穎而出,隨後的巡回英國音樂會,對這位年僅25歲的美國人來說,也是個極大的成功,當時身為領導美國古典音樂廠牌之壹的 CBS,也迅速地與他簽下獨家合約,並稱他為“繼霍洛維茲、塞爾金、顧爾德等人之後的第壹人”。

因此當佩拉希亞幾個月,到歐洲大陸的各個音樂城市展現自己的才華時,大家對他期雍很高,而他也沒讓他的聽眾失望。實際上,他的言行舉止根本無法和印象中的比賽勝者相連。舉例來說,佩拉希亞74年維也納的音樂節期間舉行首演之後,渥夫根·許萊伯如此寫著:“看到他的外表,不禁要打個折扣,小小個頭,像個16歲的大孩子,而且還有16歲的怠惰模樣。”但在鋼琴前的這位年輕美國人,有如神助地將整齊而圓潤的音色與醒目的敏捷性壹泄而出,人們只得摒除之前的刻板印象,靜下心來看他掌握音樂的專註和強烈,《南德時報》的卡爾.舒曼曾開玩笑地描述佩拉希亞時的兩個小時“如此要命地認真表達”來耗損自己的精力,“好像他剛剛被通知即將喪失調整音色的能力似的。”

音樂表現

事實上,佩拉希亞獨奏音樂家的身份。在那時候,他的音樂表現與壹般20來歲的夫輕被描繪的活潑熱情、愛現截然不同,取代的是盡可能用最純粹與專註的態度,表現出位受好評的音樂作品。他的聽眾,赫伯特在那時引用自《時代》的話:“聆聽時不應註意演奏家及作曲家,只應該了解音樂、聲音的組織與作品的結構,如此才能體會什麽是音樂。”

繼承自老傳統的西班牙猶太人家庭,這位鋼琴家在演繹的性格上保持全然的真實,而這個特質無疑是受到他的老師塞爾金,以及與他壹同在馬爾波羅演奏室內樂的夥伴們所影響。當我在八零年伐他見面而做短暫交談的時候,從閑聊音樂到演繹的根本要素,他以壹句話總結其美學觀:“每位音樂家的第壹個誡命,應該是對他所演出的作品保持忠實。”

對佩拉希亞“忠實”

意謂著三種意義:首先,要清楚且精確地傳遞音樂的內容,將它轉化成聲音,澄澈旋律線的浮現比動態的極端或音色效果更為重要;第二,它意謂暴露出作品的內在生命,讓純音符的排列變成富歌唱性的旋律,有系統地鋪陳整個樂章或作品,每個演繹者的首要任務,應該揭開、且描述藏在結合在作品裏的意念與情感,“最重要的是讓每個作品自己制造感覺”;第三,對佩拉希亞完全不能想象到只是為了要達到驚奇的效果,而讓次聲部轉向支配地住,即使是壹或兩條節線;因為創造新奇與跟隨行的緣故,而拿拍子做實驗;或是使它變得“有趣”,而將作品以相異的結構做演出。然而他也厭於看到音樂音要只是壹連串心情的反映,“音樂在情感表達上是可能以這麽多方式演繹的!”對於年輕的鋼琴家而言,這項詮釋觀念是較為不尋常與難以達成的。它要求在音樂性的成熟度與持續的深思熟慮。“中庸之道是不易發現的”,如同佩拉希亞出版的壹本德國音樂月刊裏所提,然而如此則難以創造煽惑的力量。

目標

即使身為壹個年輕的鋼琴家,在他早期的錄音裏,人們可以看到他是多麽果決地達到他的目標,其中最具影響力的莫過於莫紮特鋼琴協奏曲全集的完全錄音,他的第壹個大型錄音計劃。這是在早期舒曼、肖邦、門德爾頌的獨奏會錄音之前即出現的作品(不僅全在美國制造之外,連全部的錄音工作都是於1967年二月在華盛頓的音樂圖書館完成)。在浪漫樂派的演奏中,佩拉希亞固的節拍、清晰的音色與無懈可擊的技巧來吸引他的樂迷,但在需要花功夫在色彩和塑造情境的音樂上,他的演奏就有過度“古典模式”之嫌,甚至因此有時聽起來有些僵沈。

個性和音樂風格珠聯璧合

但是在莫紮特錄音的方面,佩拉希亞任獨奏者及英國室內樂團的指揮,個性和音樂風格珠聯璧合,這些錄音有大多數都呈現出讓有的清澄與彈性、卓越的氣氛掌握,而且他也有力地展現令人信服的作品“內在戲劇性”。在莫紮特所謂的“進行曲風格”協奏曲集裏所展現的完美平衡,統 壹性與內在的邏輯更是令人印象深刻,而這些曲子的主題旋律需要靜謐的時刻,其它演奏者常會出現放大音量而過分強調的毛病。第25號鋼琴協奏曲(K503)是這系列錄音的最後幾張之壹,他同樣以溫和的方式.整合亮麗的和弦與交向式的主題旋律,到達曲子整體流暢的境界。這首在1786年完成的作品,使得莫紮特在維也納時期的協奏曲成績更加耀眼,而演奏者直接傳達出清晰輪廓的方式,即使是在最漂亮且引人佇足的片刻,也不忘維持作品整體的和諧。

佩拉希亞品的旋律弧線裏,精巧地構思其運行,也使他成為甚具說服力的貝多芬演奏者。由海汀克指揮大會堂管弦樂團搭配而成的貝多芬鋼琴協奏曲全集錄音,可說是在數字錄音之後最優異的同曲參考版本之壹,而在獨奏的範疇裏,他1989年所錄制的《C小調32段變奏曲》Wo080,是個具有個性而饒富興味的錄音。這首曲子在1806年底譜成,由於擁有精煉的音符與各變奏之間極大的差異性,因此很難將它刻意塑型。然而佩拉希亞著溫潤的演出風格,穩健地維持大型旋律線的流暢性:他平衡壹些無法避免的速度轉換,即使在變化最大的各變奏連接部分,都能順勢滑過,拉近大調變奏與小調變奏之間的距離,完全自然而不著痕跡。

同樣的詮釋風格也應用在門德爾松在1841年譜寫的《莊嚴變奏曲》裏。不僅古典樂派,浪漫樂派的大作在他演奏生涯之初,也扮演了壹個重要的角色,只是他的演奏並沒偏向任何壹方,而且偶爾已觸及二十世紀的音樂了。1980年他曾錄制壹張巴爾托克的唱片,裏面有巴爾托克於1926年寫的《奏鳴曲》、還有與《奇異的滿洲官吏》和兩首《小提琴奏鳴曲》同時期的即興創作《匈牙利農民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