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喜歡聽民謠,雖然有些人說民謠壹聽就感覺挺窮的。
可我唯獨喜歡 這份憨厚的安穩,淡淡的,沒有噱頭,沒有刻意的技巧,只是輕輕地哼唱著,唱著生活,唱著我們。
我喜歡的歌手們壹個個的火了,從開始的趙雷、好妹妹,到後來的馬頔,宋冬野,他們就這麽毫無預兆的火爆了起來。
那些我私藏的音樂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街頭巷尾的通放流行,
其實那時候我心裏挺難受的,
跟自己千辛萬苦藏了壹個寶貝,最後還是被人挖走曝光在眾目睽睽之下。
或者再形象點的比喻是,就像是壹個釘子戶,堅持著不肯搬遷,但是壹趟買菜的功夫,回來家就沒了,變成壹堆土,雖然妳知道,馬上就有錢了,可以領壹大筆拆遷費,可以住更好的房子有更大的發展了。可妳還是高興不起來。
嗯,就是這樣的。
我既替他們苦熬這麽多年,終於得到回報而開心,又為自己而莫名低落。
2.
寫稿的時候,我聽著趙雷的《成都》,這是我很喜歡的壹首歌,淡淡的,真實的,深刻的,不做作的。
都說聽歌聽得不是旋律和歌詞,大家聽的都是記憶,好的文字和音樂壹樣,能讓人久久不忘。
剛看了有網友的評論,說他陪跑雷子多年,從五十元的票價升到了壹千多元。
他發覺他快愛不起趙雷了,他的工資還是那麽少,他已經要負擔不起了。
可是又實在的替他開心,眼看著他壹步步從黯淡走向輝煌,總覺得這裏面多多少少會有他的壹份勢單力薄的支持。
畢竟,這麽多年的陪伴是真的,那些感情再也給不了第二個人了。
我特理解那種感覺,像是之前壹直單曲循環著的《南山南》忽然就變成大街公放了,那個長的有點胖的小公主馬頔壹下子就被曝光在大家眼前了。
我第壹個反應不是開心,而是 落寞 。
即使我知道,我應該替他高興。
我不知道壹個差價用了多長時間,但真情實在的令人動人感傷,如今那些大都壹直深情愛著雷子的人很多都見不起雷子壹面了。文藝真的不該貧窮,但雷子應該還那些深情陪他多年的歌迷壹首歌。
那些我們喜歡的小眾歌手,壹開始聽到他的歌,他的聲音就會壹下子被牢牢吸引,感覺就像是哥倫布帶著船員壹心探險去無意發現了新大陸。
然後每天聽著他的歌,每天憋著壹點小高興,像是只松鼠,攢著滿腮幫子的果仁,又開心又私密。
不敢常常和朋友提到,怕他們煩,但是每次只要聊到音樂都會激動的說,那個誰誰誰啊,真的特別有範兒,唱歌真的超級好聽。
總是希望身邊的人都能認可他,都能跟著我說上壹句,他啊,挺好的。
3.
可忽然有壹天,大家全都知道他了。
於是就有人開始問我,妳聽過他的歌嗎?挺好聽的,我只能淡淡地回答壹句:嗯,他的歌我都聽過。
於是去KTV也能聽到有人唱他的歌,那時候才明白他再也不是我的專屬了。
於是我在聊天的時候再也沒有機會提起他的名字。
我看著他壹步壹步地走向全新的旅途,
有點為他高興,熬了這麽多年,終於熬過來了,
也有點為自己失落, 這麽寶貝的妳,再也不是我的私享了。
為什麽會忽然想到這個話題呢?
因為某天晚上我讀者的壹段話,這讓我想了很多,又沈默了很久。
她發私信給我說,
“白哥,偷偷告訴妳啊,我很少分享妳的文章出去,不是不喜歡,而是太喜歡了,所以想私藏,像是自己暗中挖到的寶,誰都不想告訴,只會在每天夜色降臨時輕輕地拿出來,撫盡上面的塵土,壹點點的欣賞珍視。”
“我特怕妳紅,又特怕妳不紅。妳那麽努力沒理由不紅的,妳那麽有才華應該得到更多掌聲的,這些我都懂,我知道我應該多宣傳妳,多推廣妳,可我做不到,我有我的小私心,我只想妳屬於我,只有我愛妳,只有我知道妳,那這樣就沒人和我搶了。”
我哭笑不得,
我說“可是如果妳的城市裏,我的讀者人數不夠,我就不能說服公司在那裏舉辦簽售會,就意味著我不能去妳的城市看妳,不能把精心準備好的禮物面對面的交給妳,不能親口對妳說上壹聲謝謝。”
然後姑娘問了我壹句讓我覺得心底壹暖,鼻腔酸酸的話,
她說,“白哥,如果以後妳紅了,火了,妳還會不會記得我,記得曾經在深夜有個喜歡妳的姑娘翻遍了妳所有的微博,緊張的不行和妳發了第壹條私信,然後妳善良的和她聊了很久。”
我說“ 傻丫頭,我不會忘的,人無論走多遠,都不會忘了回家的路的 。”
4.
因為李誌愛上南京,因為趙雷愛上成都,
路上的人,總把他鄉當故鄉。
總想著那就和解吧,那就歌唱吧,那就寫字吧
總之,生活還得往下過,妳我都要好好的往下走,走更多的路,聽更多的歌,成壹個更好的人。
記得很多年前的壹個晚上,我半夜睡不著,給已經有了壹定名氣的趙雷發過壹條私信,那天我也是聽著這首《 成都 》
那時候我的微博還沒有動輒幾萬的粉絲,沒有加V的新浪認證,我是那麽的平凡,比現在,還平凡。
我和他說啊,
妳真的紅了 很開心 內場票也可以賣到1000+ 雖然以前50就能聽妳的livehouse
越來越聽不起妳的演唱會 不過沒關系 我會努力變得跟妳壹樣好
民謠不應該窮 以前妳吃過的苦都是值得的 難過的日子都是妳陪我壹起過的
妳說妳是個普通人 想要買房結婚 我知道 願妳有酒有肉有姑娘 願我能寫能賺能安穩。
那天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很快就回復了,
他和我說,“ 我們壹定會的 。”
5.
因為壹首歌 喜歡上壹座城。我那時候用筆在筆記本上寫:等我有錢了 第壹站就去成都。
人們說民謠太窮,壹聽就是壹包煙壹聽就是三瓶酒。
可是我只有壹根煙還要抽壹夜,只有壹點愛還要過壹生。
民謠不是窮,只是歌詞用的都是最樸實的字眼。寫字兒也不是寒酸,只是字字句句都是最掏心窩子的話,
每壹首民謠,都是個故事。
每壹篇文章,都有它獨特的背景。
喜歡民謠的,喜歡寫字看書的,
這樣的我們,可能會紅的有些晚,過得有點難,但本質和初心永遠都不會變壞。
趙雷紅了,李誌流行了,我不知道我距離被大家提起認可還有走多久。
我心裏挺沒底兒的,有點擔心,又有點疲憊。
可是每次看著微博微信裏那麽多的點贊,後臺的那麽多留言,我就告訴自己
“ 白雪,妳可壹定得堅持著走下去,這麽多人在背後支持妳呢,妳別讓他們跟著妳丟人 。”
6.
於是,我壹路踉踉蹌蹌地走到了現在,走到了這十萬人面前。
熬過無數的夜,看過太多次初升的太陽,
度過了很多數不清的壹個人的加班趕稿的晚上。
可能我離真正的紅起來還要好久好久,
可能因為有妳們,我願意等,願意咬住牙,撐住等。
如果有壹天,我帶著新書壹身風塵的去到妳城市,
請妳接下這份千裏迢迢送來的禮物,
然後和我壹起輕聲合唱,這首陪了我們熬過很多艱難日子的,《成都》
“和我在成都的街頭走壹走
直到所有的燈都熄滅了也不停留
妳會挽著我的衣袖 我會把手揣進褲兜
走到玉林路的盡頭 坐在(走過)小酒館的門口
........ ?”
-end-